江燼對路邇的所有話都選擇接受,無論值不值得相信,他都會努力去相信。
所以當他看見路邇和周以承迎面撞上的時候,他很平靜。當他看見路邇和周以承搭話的時候,他還是不動聲色。
當路邇伸手和周以承交握,并笑著拍了拍周以承肩膀的時候,江燼無聲地呼出一口濁氣。
身旁有人小聲驚呼:“臥槽,誰的異能失控了?這一圈兒怎么跟著火了似的滾燙滾燙的!”
江燼默默平息了起伏的心情,壓制住洶涌澎湃的異能,也收回了視線。
相信他。
或者就算不信,也不要去懷疑。
無論路邇要做什么,他都不在乎,他無所謂的。
只要路邇最終要回的,是他們的家。要選擇的,是他的身邊。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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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承,你好!甭愤兂芤猿猩焓。
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聊天時機,但路邇等不了。
路邇現(xiàn)在有魔力在身,對這個世界的一切能量都可以有個大概的感知。
只要和周以承有簡單的肢體接觸,他就能感知到周以承身上的“血脈潛力”是否和江燼一樣。
如果一樣,則意味著,周以承覺醒的異能,就是通過吸收了當初江燼的那一管血。
路邇會直接把周以承拎去聯(lián)盟政府,讓他使用自己偷梁換柱得來的異能,再讓正牌大佬江燼給他演示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到時候,聯(lián)盟法庭必然取消掉周以承的特警身份,再追究他和他父母過往的所作所為。
路邇本來以為這是最簡單的一種方法,既不破壞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又能夠懲罰周家人。
結果,當他和周以承握手的瞬間,他發(fā)現(xiàn)周以承的異能超出他的想象。
那是一種混亂的能量。
他分不清那種能量究竟屬于多少人,但肯定不只是江燼一個人的異能血脈。
周以承這兩年竟然又換了幾次血?!
路邇驚呆了。
是湯麗干的,還是天道的手在推動?
周以承自己知道嗎?
原文里說湯麗做的一切都是瞞著周以承的,因為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沾染上人命——這個說法太可笑了,他已經把那么多人的一切奪走,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你、你好……”周以承扶了一下眼鏡,有些局促地對路邇說,“你真好看……啊,對不起!我失言了,抱歉!”
路邇揚眉:“你不認識我?”
周以承奇怪道:“我,應該認識你嗎?”
路邇上下打量他,又仔細觀察周以承的眼睛,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看來周以承沒有像費青川一樣,從天道那里得到他的一些信息。周以承是真的不認識他。
但是路邇總覺得,周以承有點不正常。
原文里的周以承,在年少時會因為嫉恨江燼而欺凌羞辱江燼,長大了卻變得這么羞澀。
和路邇設想的壞家伙們挺有反差的。
路邇看著他,道:“認識一下吧,我叫路邇。有空,我們可以單獨聊聊!
“好啊,好的路邇……真的很抱歉我剛才的無禮。但是,我一看到你,就想到……我父親投資過一個很不錯的奢侈品牌,他們設計的衣服,很適合你,真的!有機會的話……”
周以承又扶了一下眼鏡,臉上染了兩抹紅暈,“我可以請他們專門為你——”
就在這時,震耳欲聾的擴音器傳來教官的聲音:
“要不要在訓練場中心給你們二位擺個茶桌,讓你們慢!慢!聊!啊!”
周以承渾身一哆嗦,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朝教官的方向用力一鞠躬:“對不起!”
然后快速小跑至主戰(zhàn)異能者的隊伍。
路邇就很平靜了,他抬頭望向說話的教官,沒有敬禮,也沒有解釋,反問了一句:“我不屬于這兩種異能者,該站哪兒?”
教官兇神惡煞地一吼:“不是主戰(zhàn)系,不是輔助系,那你說說你是什么系?”
路邇道:“無所不能系?神通廣大系?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辦不到系?”
在場將近兩百號人,被他這句話給噎住了,一片死寂。
主戰(zhàn)隊伍里,莊弘捂著臉,湊到江燼身邊小聲說:“要不,你把他帶過來?”
江燼沒有回答。
他不是故意冷落莊弘,而是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剛剛歸隊的周以承身上。
路邇和周以承說了幾句話?
三句還是四句?
路邇碰了周以承的哪里?
手和肩膀?
那頭的教官已經被路邇氣瘋了,本來挺威嚴一個人,差點就要脫了軍靴砸向路邇。
因為路邇剛才對那個正在批評他的教官說:“你小心一點呀,剛才有只蜘蛛爬進你的領口了!
這句話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是刺頭在挑釁。教官們自然也這么認為。
司步作為帶路邇來的行動小組組長,只能在這個尷尬的時機沖出去,把路邇“請”去了輔助系異能的隊伍。
但就在路邇轉身走的下一刻,高臺上的幾位教官“嚯”了一聲:“真他媽有蜘蛛啊!”
然后就看見剛才那位教官從衣服里掏出了一只指甲蓋大小的小蜘蛛。
場下眾人有點迷茫。
“……真的假的?這么小,他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