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大臣們都覺得新帝謝渝頗為不對勁。
聽宮人們私下說,這位青年帝王次次往太醫(yī)院跑,還時不時能看到他捧著醫(yī)書研讀,研究的大多數(shù)都是孕期內所需的注意事項。
這放到旁人身上還算好,可放在謝渝身上,真真是天大的不對勁。
分明他的后宮空無一人。
還記得當時那么多大臣請命求他成家立后、充盈后宮,也不能撼動他不立后、不選秀女的意愿。既已心意已決,如今他又日日研讀這些做什么?
眾大臣連連疑惑,抓破腦袋都想不到這到底是何緣由。
放在以往,他們大可攛掇著往日從尚書房時就和新帝交好的駙馬爺傅寧榕去詢問這位圣上。
可如今……即使登了帝位,這位青年帝王仍叫人琢磨不透。
不知傅大人是何處做的不妥得罪了他,竟被外放到旁的地方去做了官,說是一時半會,大概也回不來了。
不過隱約聽說,鶴怡公主似乎是“有孕”在身的。
左右思忖,都想不出個好答案,思來想去,眾人最終只能將新帝謝渝的這些反應歸咎到他將自己同胞妹妹的夫君外放做官,興許帝王是在愧疚之心的加持下,這才研讀孕期書籍預備親自照料鶴怡公主。
但這些也只是猜測。
無人知曉被外放做官的這位駙馬爺在何處。
大抵任誰也無法想到,此刻,這位名義上被外放做官的傅大人正枕在青年帝王臂上,呼吸綿長,正沉沉地睡著。
兩人交頸而臥。
傅寧榕的發(fā)絲和謝渝的交纏在一起。
她睡了,謝渝卻未眠,手勾著她的發(fā)絲,輕輕搭在她身上,鳳眸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看她日漸隆起的小腹,自己即將為人父的實感一天比一天真切。
自謝渝登基過后、傅寧榕逐漸顯懷,她就被接入他宮中。
大有些金屋藏嬌的意味。
是謝渝日日陪著她,她的起居也全都是他代為照料。
宮人們都知曉這間殿中藏的是誰,卻無半人敢言說。
偶爾也能聽到外頭都在傳他們這位新帝不近女色,說日后恐無子嗣繼任大統(tǒng),但旁人哪能得知其中奧秘?只有這些在新帝宮中當值的宮人知道,若真不近女色的話,那傅大人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哪里來的呢?
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單字取了一個“寧”字。
謝寧其實也很讓傅寧榕和謝渝省心。
除開在牢獄之中見了血、剛發(fā)現(xiàn)有這個孩子的時候之外,剩下孕期的大多數(shù)時間都沒讓她太難受。
孕婦嗜睡。
傅寧榕睡著的時候,謝渝就在臥房中批閱奏折。
他將一整天的事務都處理好,正巧也等到了他的妻子醒來。
暮色沉沉,周遭寂靜。
傅寧榕再次醒來,天都快黑了。
傍晚的這個時候并不適合讓人緬懷,還會莫名讓人產(chǎn)生一種被所有人拋棄的失落感,尤其是傅寧榕還懷著孩子,這種名為孤獨的情緒在這個傍晚讓人感覺尤為強烈。
心底空落落的,就像是回到了以往雙親皆離她而去,孤苦無依的那段時日,找不到什么繼續(xù)下去的價值,似乎也不會有人再記得她。
好在下一刻,手邊傳來的溫熱觸感將她從這段回憶中強行抽離。
她的手也被謝渝握住。
像幼鳥找回了家,有謝渝在身邊,傅寧榕才得以擺脫這種情緒,讓自己短暫安心下來。只是夜色籠罩,她對謝渝的依戀感在此時達到了頂峰,說什么都不愿意再離開謝渝,甚至他走一步,她就要跟在后面一步。
謝渝能感覺到自己在被阿榕所需要。
這讓他十分滿足。
察覺到傅寧榕的手一點點移到他的后背,環(huán)上他的腰腹。
剛開始還心無雜念,情緒卻隨著阿榕對他的依賴一點點放大。
她抱著他,緊緊擁著他。
孕期的敏感讓他對他的一切都極為渴求,甚至不滿足于簡單的相擁,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漸變了意味。
“謝渝!
“嗯?”
“謝渝!
“我在!彼f。
謝渝能懂她現(xiàn)在的感受,故此對她的每一句話都迅速給了回應。
傅寧榕似乎并不滿足于現(xiàn)在,她又捧著他的臉喚他的表字,眸里泛著媚色,主動去啄他的唇。
謝渝喉結滾動,呼吸噴灑在耳畔,激起一陣顫栗。
熱意上涌。
兩人靠得極近。
不止眼神、親吻,就連彼此的心跳聲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都知道這意寓著什么、任由繼續(xù)發(fā)展下去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但是他們誰也不愿和對方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