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好是壞!
戚照玉悶悶地道:“小師妹看著心性倒極好,就怕那魔種……”
“修道哪可能一帆風(fēng)順?”
宓恬倒看開了,“不是圍困于修為,便是圍困于心智。就當(dāng)小師妹要修煉的道與旁人不同吧。”
何四道嘆氣,“只能這般想了。宋昊卿之前傳口信來,龍族有條老龍快壽盡了。龍珠可辟邪,克魔物,說待自己死后,愿將龍珠贈予莜莜。師妹,你回頭去準(zhǔn)備些禮物,咱們不能白拿人東西!
這邊說著話,那邊姬叔鈺已跪下。
“即便您不收我為徒,可這一拜也是要的。”
姬叔鈺自認(rèn)是個(gè)分得清是非的半妖,很是認(rèn)真地給莜莜磕了三個(gè)頭,“當(dāng)您劍仆好過流浪,謝主人。”
莜莜蹙眉,道:“不用喊我主人。”想了想,便道:“你便喊我真人吧!
不是金丹,可一個(gè)能跟劍尊打得不相上下的人自稱一聲真人那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姬叔鈺很高興,連連喊道:“真人!”
莜莜笑了下,化出一柄木劍,扔給他,“修養(yǎng)三日后,便揮劍吧。”
頓了頓,“一日三千下!”
姬叔鈺笑容凝固了。
我不是劍仆嗎?怎么還要揮劍?
龍八癡癡笑。
嗯,跟在莜莜身邊的必須得揮劍,除了饞嘴真鶴除外。似是感到了龍八內(nèi)心的嘲笑,真鶴狠狠瞪了龍八一眼。
兩人不多時(shí),就開始用傳音互罵了起來。
莜莜回到位置上,看到比試結(jié)束也未再有半點(diǎn)聲音,眾人不由羨慕了。
那半妖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竟入了曲莜莜的眼!真恨自己不是半妖。
回到劍峰,莜莜讓人給姬叔鈺找了件干凈的衣裳,讓他吃了一頓飽飯后,問道:“你有何傳承嗎?”
既是半妖,便必有種族傳承。只是半妖血脈不純,許多都不能覺醒天賦。即便覺醒了,所獲傳承也不如純妖全。
像莜莜,她雖能使用咒契,但父親為救活她所使用的禁術(shù)她卻沒得到半點(diǎn)傳承。
這孩子雖是來給她當(dāng)劍仆的,但要是覺醒了什么天賦,那便也不能讓他天天練劍,得留點(diǎn)時(shí)間給他修煉自己的傳承。
“我有的……”
姬叔鈺的臉可見的紅了。莜莜想起狐族的招數(shù),便有些好奇地問道:“是魅惑術(shù)嗎?”
“怎么可能?!”
姬叔鈺連連搖頭,“真人,我可不是那等不正經(jīng)的狐貍,不會覺醒那樣不正經(jīng)的天賦!
“……”
莜莜無言以對。
“那你覺醒了什么?”
姬叔鈺紅著臉,撓了撓頭,“我能感知別人的惡意。”
見莜莜有一瞬的呆愣,他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真人,我太沒用了。”
既不是防守也不是攻擊,僅僅只是一個(gè)感知惡意的技能……
對于姬叔鈺來說,這雞肋的技能也只是讓他在流浪時(shí)可以避開那些不好的人,能跟善良的人要上點(diǎn)飯吃。除此之外,便再也沒什么用了。
“魔族能感知嗎?”
“能!
姬叔鈺抬頭,“魔族為天地怨氣所生,惡意滿滿,故而也能感知。不過大魔善偽裝,可能感知不出來!
莜莜點(diǎn)頭,“那你好好修煉吧!
她拿出一瓶丹藥,“這是補(bǔ)氣益血,強(qiáng)壯體魄的丹藥。你每日服用一顆,一日揮劍三千下,并好好修煉下自己的天賦。”
頓了頓道:“不必妄自菲薄。任何的技法都是有用的,只看你會不會用。”
姬叔鈺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望著桌上的丹藥,漂亮的葡萄眼就紅了。
活了十二年,除了狐婆婆,這是唯一對他好的人。
日揮劍三千下嗎?!沒問題的!青丘的公狐……不對,無影劍峰的漢子絕不認(rèn)輸!
雖是劍仆,但姬叔鈺卻在劍峰感到了無比的溫暖?此麚]不動劍,劍峰的弟子都鼓勵他,還給他帶雞吃。雖然,他也搞不懂為啥劍峰的人都固執(zhí)地認(rèn)為他喜歡吃雞。
不過對于他這樣的半妖來說,有吃就是好事。
如此過了半月,莜莜傳音過來,讓他陪她下山一趟。
終于能給真人干活了!
姬叔鈺來了精神,興沖沖地跑到莜莜跟前,抱著莜莜的那把木劍,神氣活現(xiàn)地就下了劍峰。
待走到山門前,眼看就要出山門了,姬叔鈺停了下來。
莜莜察覺到他的停頓,便問道:“何事?”
“真人,那是什么地方?”
他指著入口處的一棟木屋,“那里給我的感覺不好。”
莜莜蹙眉,“怎么個(gè)不好?”
姬叔鈺搖搖頭,“我也說不清。就總覺那地方散發(fā)出來的氣息很壓抑,讓人不舒服!
莜莜走了過去,“跟我過去看看!
“噯。”
一行人走到屋前,里面?zhèn)鱽砹丝蘼暋]M(jìn)去,見巡防山門的管事在,又見一婦人與一老漢哭得眼睛通紅,便問道:“發(fā)生何事了?”
“見過小師叔。”
管事的見是曲莜莜,立刻過來行禮。
“門中有弟子隕落,我們通知了他家人!
管事面露憂愁,“這弟子父母皆凡人,入門也不過一年半年。好在,資質(zhì)尚可,金火土三靈根,隕落前,剛跨入煉氣后期。他家境貧寒,故而時(shí)常接些門派任務(wù)賺點(diǎn)靈石獎勵。半月前來我這領(lǐng)了一個(gè)煉玉珠的任務(wù)下山,結(jié)果中途遇上了妖獸就隕落了!
妖獸?
姬叔鈺挺著鼻子聞了聞,好看的眉蹙了起來。
骨灰盒散發(fā)出的氣息如此邪惡,不像是妖獸。
“仙長,求您為我兒報(bào)仇!”
老漢忽然跪了下來,抱著懷里的骨灰瓷盒,抽泣道:“小老兒聽說我兒死時(shí),一滴血都沒留下。求您,求您幫幫老漢,不要讓我兒死不瞑目!”
“血都被吸干了?”
莜莜平靜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表情,“以血為生的妖獸只有血蝠,他這是去了哪里?”
“與他同行的人說是在一個(gè)村里遇上的,離著中州大概有三百里路遠(yuǎn)!
管事道:“弟子已讓去查了,只是事情實(shí)在蹊蹺……”
“道體是何人火化的?”
莜莜問道:“為何事情不調(diào)查清楚前就早早將人火化?”
“是他同行之人火化的。”
管事忙道:“同行的王魯為搶回同伴遺體,乾坤袋不慎丟失。無奈之下只得自作主張,將同伴道體火化!
姬叔鈺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木劍。
這些話聽起來毫無問題,但不知為何,那種壓抑,邪惡的感覺反而越發(fā)明朗了。
不是從管事身上發(fā)出的,是……
他望向了跪在地上的老頭,感覺明朗了起來。
這老頭哭得凄慘,可眼里卻看不出哀痛。
很怪異。
難道是魔修?
姬叔鈺心中警鈴大作,小聲道:“真人,您不是還要下山嗎?這等事管事自會處理的!
管事聽了這話,忙道:“不敢耽誤小師叔,弟子會處理的。”
莜莜察覺到姬叔鈺的緊張,便不動聲色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你便好好處理吧。老來喪子,人間悲劇,好好安撫人家!
說罷便是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
那老漢哭聲瞬間放大,“仙人,仙人,求您,求您幫我兒……”
“莫喊了,你的事老夫自會處理。宗門不會任由門中弟子白死,老夫定會稟報(bào)上面,好好徹查的。老人家,還是快起來,拿上撫恤金回家去吧。”
莜莜走出門外,聽著里面的哭聲,蹙起眉頭。但她沒說什么,只道:“下山吧!
出了山門,一直走到山下了,莜莜才問道:“姬叔鈺,你剛剛為何那么緊張?青木劍乃是我本命劍,你剛剛都抓疼他了!
“真人……”
姬叔鈺壓低聲音,“那老頭有問題!
他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我那天賦雖不怎么頂用,但是對惡意極為敏感。剛他哭嚎時(shí),我覺得心間無比壓抑,好似有什么東西罩在心間一樣。那老頭絕對有問題!
“可那老頭怎么看都是一個(gè)凡人。”
王章道:“我剛用神通看過了,未被奪舍,的確只是一個(gè)凡人。”頓了下又道:“倒是那個(gè)王魯……”
他蹙眉,“即便乾坤袋遺落,可煉氣后期的修士道體也不是那么容易腐|敗的。他們在三百里外的地方遇上妖獸,哪怕慌不擇路亂跑,左右也跑不出幾百里遠(yuǎn)。這點(diǎn)距離,動作快點(diǎn),完全不用火化!
“那骨灰盒散發(fā)出的氣息也不像是被妖獸所傷!
姬叔鈺蹙眉,“很邪惡,但我不知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妖獸!
“會不會是魔族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