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與無影宗劍峰齊名的歸元宗刀峰真是落寞了。
代表自家?guī)熥鹎皝韰⒓哟蟮涞那鷳?yīng)江冷眼望著這一切,只覺惡心。
杜毅虛偽,最是會來這套?粗鴳嵟,實(shí)則心里謀算,自己宗門里的一個師弟就曾著他的道。
他那弟子鐘歆有一臂乃是刀骨,說是金丹,可卻比一般金丹強(qiáng)多了。自己宗門能位列四大宗之一,靠得可不是戰(zhàn)力,而是他們善于煉丹。丹師雖有地位,可戰(zhàn)力跟醫(yī)修一樣,是最弱的。
自己宗門那師弟雖未走丹道,但亦是這百年來少有的劍道天才。哪里曉得,與他一比,竟是被廢了一手。要不是掌門師伯親自出手煉丹,怕是此生握劍無望。
如今又來挑釁君無殊新收的弟子……
他目光落在莜莜身上。
劍道雙體,古往今來都罕見的資質(zhì),再聯(lián)想下自己同門師弟,他覺得,歸元宗就是故意放縱杜毅出來扼殺其他宗門天才的。
畢竟,歸元宗說是排名第二,可明眼人都看得來,歸元宗大不如從前了。
他冷笑了聲,用靈力將自己面前的紅靈果托舉而出,送到莜莜面前,道:“曲師妹,我乃飛云宗丹峰上欞道君的首徒曲應(yīng)江。我見你頗喜靈果,這盤紅靈果可清心明目,抵諸邪入體,不若吃了這盤紅靈果再應(yīng)戰(zhàn)?”
莜莜將漂浮到自己面前的紅靈果接下,循聲望去。
只見聲音的主人身姿清瘦挺拔,面容清秀至極。月白色的交領(lǐng)袍子外罩了件白色薄紗,其中隱隱有銀色流光閃動。他站在那里,宛若瓊枝,略顯細(xì)長的眼此刻微微揚(yáng)起,帶著點(diǎn)笑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感。
“瓊枝挺秀,玉葉資神……”
莜莜想起母親對父親的描繪……
想來自己的父親跟眼前的男子一樣,高雅清貴,偏又宛若玉般溫潤有禮吧……
想想她跟自己同姓,還給自己送果子吃,她抱拳行禮,“多謝曲師兄!
曲應(yīng)江不知莜莜有沒有聽明白,不過想想她能將杜毅氣得要吐血,應(yīng)是明白了吧?
既要比試,自是要設(shè)結(jié)界。這一回,眾人再度感受了下無影宗護(hù)短的勁頭。
那個對外素來囂張、不可一世的卓步凡竟是親自布陣,這分明是在給曲莜莜壯聲勢。
曲莜莜洗了手,望了君無殊一眼,見他沖自己點(diǎn)頭,便抿嘴露出燦爛的笑。
君無殊看得心砰砰直跳。褪去麻衣的徒兒稍稍打扮后,真是美得不行。雖然潛意識告訴他,自己身為師父不該覺得自己徒兒美,可他的眼睛卻是不受控制地隨著自家徒兒轉(zhuǎn)。
莜莜可不知自己的師尊有這多心思,笑過后,便進(jìn)了結(jié)界。結(jié)界外,劍峰一眾弟子神色復(fù)雜,望著結(jié)界內(nèi)的鐘歆眼露同情。
雖然他不是個東西,但遇上小師叔這樣的妖孽,也不知到底要不要生氣了。
劍峰眾人的表情被鐘歆收在眼底,他心里冷笑,F(xiàn)在知道怕了?剛剛那樣羞辱他師父時怎不留些余地?放心,他素來寬厚,只要今日曲莜莜認(rèn)輸,給師尊端茶認(rèn)錯,他便不壞她道心,只打折她一條手以示懲戒。
比試開始了,而莜莜卻沒有拔劍。
鐘歆一蹙眉,“師妹,為何不拔劍?”
莜莜想著李樹給自己的分析,便道:“對付你,不用拔劍。”
“哈!”
鐘歆似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師妹,你雖是天生劍骨,可即便是天生劍骨也得從煉氣修煉起。你師兄我可是金丹,如今你劍都不拔,是不是托大了?”
“呸!”
武明大聲罵道:“就你也配讓我小師叔拔劍?!”
“說得對!”
劍峰弟子齊聲喊了起來,“就你也配讓我們小師叔祖拔劍?!”
無影宗劍峰之狂是出了名的,大家也習(xí)慣了。可今日這話出口,眾人還是蹙起了眉。
劍修越級斬殺是家常便飯不假,可劍都不拔,這也太托大了吧?
“哈!”
鐘歆大笑,“曲師妹,你可莫要學(xué)你那師兄陸長風(fēng)與王釗。做人要謙卑,有多大實(shí)力便耍多大脾氣,可萬萬傲慢不得!
莜莜不明白。
除了自己的師兄、師侄,為何每一個想跟她過招的人都有這多廢話?到底是來比試還是來聊天的?
她想起那個魔族,搖搖頭,想不到人族中也有這種借打架行聊天之事的敗類。
這世道……
果然如師尊說的那樣,墮落了!
“你說完了嗎?”
莜莜道:“你要是不動手,我就動手了。”
她看向自己的案幾,上面擺著油雞腿、靈果、肚包雞等美食。她餓了,她想吃飯了。
“師兄我讓你三招。”
鐘歆抽出大刀抗在自己肩上,大笑道:“可莫讓人覺著我以大欺小,占了你便宜。”
“那就多謝了。”
莜莜抬起手,本想著像往常那樣揮下去。但一想,自己吃宗門的,用宗門的,這人侮辱自己宗門,自己要不給他一個深刻教訓(xùn),怕是以后還得來。
想到這里,抬起的手指慢慢放下,又慢慢將手翻了過來,手心朝上的同時曲起了自己的中指。就當(dāng)眾人納悶莜莜這是要做什么時,卻見她手指輕輕一彈,一股強(qiáng)大的劍氣從她指間泄出,瞬間凝聚成一條線,直沖鐘歆而去!
電光火石間,眾人只聽得鐘歆“啊”的一聲慘叫,再定眼瞧看時,便只見那把大刀落在了地上,而鐘歆的手也無力地垂下了。
全場寂靜。
人們瞪大眼,生出一種做夢的感覺。
一個筑基劍都沒拔,就把一個金丹打敗了?
還有……
她那是什么動作。恳粋彈指就彈出劍氣?這他媽是在個跟他們開玩笑?
詫異間,又聽得“撕拉”幾聲,鐘歆身上的衣服應(yīng)聲碎裂,一簇簇頭發(fā)從頭上掉落,轉(zhuǎn)眼便成了個光頭。
“啊啊啊。
因疼痛抽搐的鐘歆發(fā)出了凄厲的叫。這叫聲凄涼又憤怒,聽得人耳膜疼的同時又生出幾分心悸的感覺來。
一個彈指,將人手臂的經(jīng)脈打斷,還將人衣服衣服都削了,這控制力,這詭異的強(qiáng)大……
再看君無殊,神情淡然,似乎這一切都在他預(yù)料中。
眾人心里發(fā)緊,這哪里是收了個徒弟?這是直接收了個怪物哇!這樣的怪物進(jìn)無影宗直接就形成了戰(zhàn)力,根本都不用再教了!
這就是君無殊特意要大大操辦拜師典禮的原因所在嗎?四大宗門看著如日中天,可現(xiàn)在崛起的勢力也很多。哪怕強(qiáng)如無影宗也受到了諸多挑戰(zhàn),今日這拜師典禮怕不是為慶賀,是為震懾吧?
無影宗當(dāng)真?zhèn)個都是扮豬吃虎之輩!說君無殊其腦如妖的人怕不是都是傻子吧?君無殊這城府……
恐怖如斯!
“豎子小兒,安敢如此欺人?!”
一片沉寂中,杜毅嘶聲力竭的聲音響起。一道流光閃過,站在原地的杜毅消失在眾人眼前。不過一個呼吸間,他已到了結(jié)界邊上,抽出大刀,對著結(jié)界就狠狠劈下!
“你真是當(dāng)我君無殊死了!
站在高臺上的君無殊身形未動,臉上甚至都看不出憤怒,只是那雙眼睛卻像凝上了冰霜般,漫天的威壓從四面八方籠來,直撲杜毅而去。
正在狠狠劈結(jié)界的杜毅雙腿一彎,“噗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沒幾個呼吸,又再度被威壓壓著趴在了地上。
他想抬頭,可大乘期的修士何等恐怖?根本不是他這個原因能抵抗的。頭微微一動,便有更多的威壓壓下,直倒臉都變形了,他都未能將頭抬起半寸。
“何,何四道……”
他咬著牙,無比艱難地道:“你們這是要與我們歸元宗為敵,破壞結(jié)盟么?”
作者有話說:
諸看客:彈指發(fā)劍氣,這他媽到底什么鬼?!
腦補(bǔ)ing:君無殊果然在扮豬吃老虎,明明是個大聰明卻扮傻子,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曲莜莜:宗門維護(hù)好了,我能吃飯了嗎?
第25章
一陣清風(fēng)過,杜毅頓覺輕松了起來。他狼狽地站了起來,望向何四道。
素來沒正形的何四道這會兒已站了起來。他站在高臺上,居高臨下地望著杜毅,道:“這罪名老道可擔(dān)不起!
“可不是?”
戚照玉冷笑,“這朝云大陸什么時候有了新規(guī)矩了?技不如人得師尊出手,師尊出手了打不贏,就是欺壓良善了?”
“這女娃子分明是在作弊!”
他一手指向莜莜,“定是君無殊給了她刻有自己劍氣的法寶,不然一個筑基如何能打敗金丹?我徒兒可是有一臂為天生刀骨的!”
“哦?”
曲應(yīng)江忽然站了起來,“如此說來,上回鐘歆能打敗我宗門師弟完全也是因?yàn)檫@刀骨了?杜長老,上次去我飛云宗小比,也是你帶隊(duì)的吧?”
此言一出,本因杜毅這番話起了疑心的諸人立刻就將目光投向了杜毅。曲莜莜有沒有作弊先放一旁。這杜毅在明知自己徒兒擁有刀骨的情況下還讓他與同階比試,那動機(jī)就有些可疑了。
杜毅被問的心虛,心里暗恨。
這曲應(yīng)江也是個天才,可惡!這些天才為什么都這么討厭?他出來當(dāng)什么好人?飛云宗那個弟子又不是他的師弟!
咬咬牙,梗著脖子道:“朝云大陸也沒規(guī)定比試時還要自報(bào)天資的,你宗門弟子技不如人,怪不得我徒兒。”
“如此……”
曲應(yīng)江輕笑了下,“那鐘師弟輸了也怨不得旁人!
“胡說!”
杜毅冷哼,“筑基贏金丹本就荒謬,若不是作弊,除非她是天道私生女,不然哪可能?!何掌門,無影宗位列四大門派之首,今日即便劍尊可仗著修為讓老道閉嘴,但這天下人的嘴你們是堵不住的!”
君無殊瞇眼,剛要發(fā)作,何四道卻傳音道:“稍安勿躁,今日若不讓他輸?shù)眯姆诜,莜莜以后的名聲怕是要不好!?br />
“老匹夫!”
君無殊回應(yīng)的聲音里明顯已帶上了刻骨的怒意,“端得是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