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鶴大聲罵道:“我有神族血脈,乃是上古吉禽!”
“你說話為什么變快了?”
半天沒說話的莜莜將鯨鶴提到自己面前,對上它那宛若黃豆般的眼,問道:“剛剛你說一個字要半天!
“廢話!性命垂危時,語速自然快!”
鯨鶴呱呱叫著,“快放我下來,不然你可要倒霉。”
“你能吃嗎?”
莜莜盯著它,“你說你是上古之物?那是不是很好吃?”
???
鯨鶴小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人是有什么毛。縿e人聽到“上古”、“神族”幾個字不是該立刻拜倒,用盡手段跟它契約嗎?這家伙倒好……問它好不好吃,到底是什么鬼?!
“上古禽族就聽過鳳凰、鸞鳥啥的,何時有過你這樣的大嘴鳥?”
王章表示不信,“還身帶煞氣,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尊者,這玩意邪門,不能吃,還是放火燒了吧!
“唧!你這人類怎如此歹毒?!這不是煞氣,這是我的獨門技能煞氣!”
“你以為加了獨門兩字煞氣就不是煞氣了嗎?!”
龍八大吼,“都說禽類笨,先人果不欺我!”
“唧,不跟你這龍章雜種說話,呸呸呸!”
“不能吃?”
莜莜的手倏然收緊,“這是煞氣,你別賴了。既然不能吃,那便送你去見天道吧!
“等,等等!”
鯨鶴急的,兩條細(xì)長的腿狂蹬,“別,別!你殺了我,你的怪病就永遠(yuǎn)好不了了!”
收緊的手頓住,“你知道我的怪?”
“知……道……”
鯨鶴的語速忽然慢了下來,“你……放……我……下……來……”
“好一個蹬鼻子上臉的怪鳥!”
王章大怒,“這是在戲耍尊者?尊者,莫要聽它胡謅。這玩意看著就邪門,還是殺了好!
“對,對對!
李樹道:“尊者,雖不知您得了什么病,但是中州無影宗有許多強大的醫(yī)修,一定能治好您的病的!
“得用靈火把它燒了。”
龍八一臉慎重,“帶煞氣之物若不清除干凈,死后會成魃的!
“你們!”
鯨鶴氣得哆嗦,F(xiàn)在的人和妖戾氣怎么這么重?自己就睡了幾百年而已,人與妖就墮|落成這樣了嗎?
“不了!
莜莜手里的劍迅速變小,很快就變成了一把匕首。她拿著匕首在鯨鶴背上一拍,一個綠葉一般的印記便烙在了它身上。綠光瑩瑩泛起,又很快消失不見。
鯨鶴哇哇大叫著,“卑鄙的人類居然敢給我下契!你的怪病別想好了!”
“要是你治好我,我就把咒契給你解了!
莜莜松開手,“不要想著跑或害人,你不是我的對手!
“哼!”
鯨鶴冷哼了聲,“給我喂魚,我就不跑!
“行!
莜莜點頭,“我給你喂魚,找吃的,你負(fù)責(zé)治好我的病。”
咒契是什么東東?王李與龍八瞪著眼,心里暗暗琢磨:這世上有咒契這樣的契約術(shù)?
大佬,果是深不可測。
“我給它下契了,它的煞氣無法外放了。放心,沒了煞氣,它弱得就像雞一樣。”
“我……是……鶴……”
鯨鶴糾正著,“吾……名……真……鶴……別,別,別動手,有話好好說!
“跟我說話時不許慢吞吞的!
莜莜放下劍,“走吧,回去吧,你跟我睡一屋!
真鶴不服氣,可卻也不敢抵抗,冷哼了一聲后,便著邁著細(xì)長的腿,翅膀背在身后,像個遛彎大爺似的,搖搖擺擺跟上了莜莜。
“真鶴?”
龍八大笑,“這名字你自己起的吧?哈哈!我覺得你叫假鶴真雞比較好。”
王李兩人不厚道地笑著。沒了煞氣,這玩意看起來的確不怎么厲害呢。
真鶴才不理會無知的人。它緊緊跟在莜莜身上,待進了屋,便道:“沒……有……哦,不對。沒有窩,我是不睡的!
莜莜望了它一眼,它的羽毛不由炸開,“干嘛?!你都給我下咒契了,我還不能提點要求嗎?你想不想體驗下喜怒哀樂?”
“在這等著。”
莜莜從出門,將劍往天空一扔,縱身而上,給真鶴找制造小窩的材料去了。
這么多年,真鶴是第一個一眼就看出自己有問題的,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想起娘每次煉制了新丹藥給自己服下后的眼神,莜莜就覺著,只要病能好,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島上有吉綿樹,上面的吉綿花是很好的御寒之物。采摘一點,讓王章烘干,做成墊子就能當(dāng)窩了。
她動作很快,很快就收拾了一堆吉綿花回來。王章雖然不想給真鶴做墊子,但礙于莜莜的面子還是答應(yīng)了。
鯨鶴坐在門檻上,看著莜莜忙里忙外的,顯得十分高興。它唧唧叫著,唱著大家都聽不懂的歌。
“別唱了!
王章被真鶴唱得心煩,“你聲音這么難聽還唱!
“就……唱……就……唱!
鯨鶴的黃豆小眼里冒著挑釁的光?珊芸,它頭一歪,便倒了下去。
王章也嚇了一跳。
咱就罵一句就罵死了?
莜莜上前,檢查了下,道:“睡著了!
“哈?!”
**
中州城內(nèi),最大的仙來居內(nèi),絲竹聲彌漫。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忽然,一股強大的氣息乍然而起,讓談笑著的人們霎時就噤了聲。
有人閉眼感受了下,便小聲問道;“是劍尊在此嗎?”
“聽說在二樓雅座里!
“這氣勢……是相親不順?”
“這都第幾次了?”
“有二十次了吧?也難怪要動怒了。別議論了,劍尊不會為難人,可他座下弟子個個都不好惹。要是被聽見了,吃不了兜著走!
“是極,是極。繼續(xù)吃酒,繼續(xù)吃酒!
說話間,氣息已消失。樓梯上,一個頎長的身影緩緩顯出。
眾人下意識地望去,便見一身灰色麻衣的男子抱著劍,慢慢走下樓梯。
眾人忙起身行禮。動作雖恭敬,可低頭時,嘴角的嘲笑卻是免不了的。
面如冠玉,眼若星辰,生得再俊朗又如何?
這人與妖的混血終不是良人之選……
作者有話說:
第7章
君無殊抱著劍,無視所有人的探究,下了樓后便徑直走出了仙來居。
風(fēng)吹過,卷起他灰色麻衣的袍角卻無半點獵獵之聲。無影宗劍道一門以苦修著稱。不穿名貴法衣、不用法器,堅持樸素度日的規(guī)矩便是君無殊定下的。
因此,單薄的麻衣被風(fēng)卷動時,并不會像旁人的法衣那樣,發(fā)出獵獵響聲。
陽光投下,他白凈如玉一般的臉被蒙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從遠(yuǎn)處看去,只覺男子柔美如畫,靜謐之處自帶流華。
一片云掠過,美景消退。男子垂下眼,長睫在眼下籠出一片淡淡的陰云。
第二十二個,又失敗了。
尋道侶竟是比修煉還難。
“師尊!
身后有聲音響起,是大徒兒陸長風(fēng)的聲音。
“三件法器并不多,咱們不是拿不出。”
陸長風(fēng)走到君無殊身邊,“至于那件指名的寶器天蠶寶衣雖珍貴,可師尊您不是有一件嗎?上萬上品靈石咱們也是拿得出的。這白玉姑娘乃是玄女門宗主之女。雖是小門小派,可到底是一宗之女,要這些彩禮也不多。”
“是啊!
二徒弟王釗上前,“要是錯過這個,能與師尊身份相匹配的姑娘可就沒有了!
君無殊神情淡淡,可略抿起的唇顯示他此刻內(nèi)心并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