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的名字日漸遙遠(yuǎn),自先帝葬別,幾年未聞音訊。
除了邊境捷報(bào),都城里沒聽過別的消息?稍⑵奚樱靠稍膊?北軍聲望愈高,大將軍趙琰之名愈廣,若是叫皇帝去北邊,兩個人拉出來比比,十個里十一個人都不服她。
玉璟倒不顧忌他的兵權(quán),想反的早該反了,她這叔叔比起上朝大概更喜歡練武場赤膊對打。
只是眼下這特殊時候……帝后大婚,將軍獻(xiàn)戰(zhàn)馬十匹、喜訊一封并敵國城池兩座,沒有半點(diǎn)回來的消息,若是單單因?yàn)橐粋武舉,他想特別關(guān)照誰,只要捎個口信,玉璟保準(zhǔn)給他弄得妥妥貼貼。再有兩三日的腳程,便可達(dá)城外,等隨行士官調(diào)整休息,整肅面圣,最多也就四五日。
到底誰見誰?她一個皇帝,在書閣里無頭蒼蠅似的亂撞。
“防人之心不可無,方方面面的事都準(zhǔn)備起來。這幾天加緊布置宴席,城門內(nèi)外再加人手,我已安排綺樓速速找到趙琰一行,有異動及時傳信。”
若有似無的眼光飄過玉璟頭頂,天子如臨大敵。
“我……知道!
房中幾人相視而笑。
玉璟最會偷懶,攛著各種法子不看書,如今大約是連《北地風(fēng)物志》都沒看完。再不狠狠補(bǔ)一下,到時候面見北軍,只曉得各軍銜人數(shù),誰長什么樣、當(dāng)?shù)爻允、民風(fēng)特色,卻是一個也答不上來。雖然根本沒人敢問她,談及北地總歸不免露怯。
面色囧紅的皇帝撣撣衣袖上看不見的灰,“溫書去了!”
山莊別院。
年紀(jì)略長一些的男人捋捋頭發(fā),頗為不解的問,“何必回京,在北邊的日子還能比這邊快活不成?”
相對而坐的男子身形寬闊,雖著暗色錦袍,仍氣魄攝人,見他放下茶盞,沉悶地“嗯”了一聲。他也講不清怎么非得回來,可能就是想出來走走,這一走就回京了。
“陛下可不好說話。”更多免費(fèi)好文盡在:ji za i1 2.co m
趙琰點(diǎn)點(diǎn)頭,“我在邊境偶有聽聞,總歸挑不出大錯。入宮……見過就回。”
只是彼此心知肚明,怎么可能去去就走?少喝一口酒都不容易。
粗略聊了聊北軍近況,對面按照皇帝感興趣的地方擬出幾個問題,依次通順答案。聊天氛圍逐漸熱絡(luò)起來,不免問到所有人最八卦的問題,“這么久,連個相好也沒有?”
“還是你喜歡小家碧玉的性子?”
“大爺?shù),總不會給你心上人守身如玉呢!”
一個大小伙子,居然連個可心的都沒談過!不要說富家子弟早通人事,也沒有二十六了,都沒——簡直滑稽!但要是大將軍天閹的話……送去兩抹同情的目光,眼含悲戚。
被他一會叫、一會嘆氣弄得頭大,趙琰打算起身離開。
末了還是再三叮囑,“樹大招風(fēng),切忌張揚(yáng)。凡事等我回來定奪,不要意氣行事,若是我留滯宮中,你也早做安排,決計(jì)我出不了事!
看著自己主子高大挺直的背影,他摸良心說,世間與之絕無僅有。非家世淵遠(yuǎn)、品行端修,根本入不了尊眼。都城貴女結(jié)群,常居宅院鮮少見過血腥,后宅那些腌臜事遠(yuǎn)不及戰(zhàn)場上到處飛胳膊、砍人頭來得犯惡心。
將軍的家室又被兄弟們最為關(guān)心。
行軍領(lǐng)隊(duì)十日,未見他風(fēng)塵仆仆。離開天子權(quán)力許久,依然恪規(guī)守禮、君子如玉。
真真是天地間獨(dú)一。
這就是北地的主,邊塞的統(tǒng)領(lǐng),兩朝上將軍,趙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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