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器重的孫子暴斃,怎么能不鬧。先前找到文鴻,也確實(shí)是打算向他施壓。至于綺樓那一遭,無非是個幌子!
“我在里面至少個把時辰。”
何煜的眉弧因為快意的笑抻得過于狹長。誰知道還有這么一出好戲。庶子李秉掏出一塊幾十年沒找到的家主令,氣得李堂直接暈過去。兩面對峙之下,城外的護(hù)衛(wèi)來不及,只能把城內(nèi)的先召回本家。
然而——擅出綺樓者,一律格殺。
也有幾個忍著沒現(xiàn)身。但這樣遮遮掩掩、不衷心的狗更沒人要。貴家再沒落也不收蠢仆,沒兩日就被發(fā)現(xiàn)曝尸荒野。真狠的心吶,她可是給人留臉面的。
“李秉……年二十四,家妓私生子。這幾年靠著抄書過活!
抄抄書可拿不到族令。不知是這小子運(yùn)籌帷幄,還是有人推波助瀾。顯然玉璟更相信后者。借刀殺人、斬下首級,以遮天臂力越俎代庖。區(qū)區(qū)一小兒,如皇帝也未必有這能耐。但幕后之人又意圖什么呢?
難說。
于朝野博弈,則無人不為棋子,他去了炮、兵、車,帶著幾粒小卒就要跨江殺過來。局勢既快且慢,其手段雷厲風(fēng)行、落子之時又溫吞委婉,似閑敲燈花。
一柄長刀一瞬結(jié)果一人性命,怎么不快慰,怎么看怎么都是在幫皇帝掃清障礙。
關(guān)節(jié)樞紐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老的死了,新的一茬又冒出來。哪怕玉璟明確幾家沒有爭權(quán)奪帝的打算,彼此抗衡牽制的局面卻難以忽視。抗衡——猛龍過江,隱有吞山河之勢,將帥隔岸對峙。到這里已是連日來商榷的極限。
再往下,就沒有什么頭緒了。幫她,又不幫,隔著燈火看戲。柳蘭時一再提點(diǎn),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世家新勢和天子勢力相抨,如果不能為她所用,又當(dāng)如何?
玉璟第八百回想念從前做公主的日子。
那都不能用快活二字概括,每一日都舒暢極了。打鳥抓魚,偷雞摸蝦,還能有什么時候。〖幢阆鹊酆髞硪辉賶赫ニ恼n業(yè)和閑暇休憩,也沒活得這么累。睥睨群山的感覺很好,卻沒人告訴她上來以后有多酸爽……
“何煜,歇幾日吧。好累啊!
男人捏著她僵硬的肩頸,溫聲回應(yīng)。
整日圍著這件事轉(zhuǎn),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好,褚元胤也因為在帝后間來回奔走消瘦不少。再不停停,本來就笨,不然豈不是更傻。
玉璟睡著了,噗嚕噗嚕得吐鼻涕泡兒。
他莫名想到拜見公主的那日。何父是先帝忠臣,小兒子理所當(dāng)然被送入上京待選伴讀。挑出來的十個稚童里,公主留了他和文鴻。揚(yáng)風(fēng)過絮,和光同塵,白得透亮的臉蛋落滿晨曦,聽著她喊“阿煜哥哥”,一直到“何煜”。
剛及冠的年紀(jì),怎么反倒常感傷懷。
籠中雀、庭中鳥——當(dāng)然和這些不同。待著一輩子,也就沒什么不好的。只是他的用武之地好像只在這叁尺宮墻,與官場脫離太久,已然難以自洽。他懼怕離開后,何煜成了真正的臣子,他們是、也僅是君臣。玉璟利害分明,前朝后宮是絕不會牽扯不清的。
一旦何煜開了這個口,不日為天子寵臣。亦不得入她衣裙。
累…他也這么覺得。
世上安得雙全法?
思之痛極。
念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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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煜:老子要愛情事業(yè)雙豐收!
是不是有心疼何狗的hhh,友情提示不可以偏心哦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