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老蝙蝠所說,須根在重登草原、請娜仁托雅封印自己的記憶之前,早已準(zhǔn)備好了諸般‘后事’……
三百多年前,須根見娜仁托雅點頭應(yīng)允,神情中閃現(xiàn)喜色,跟著又取出一只厚厚的大信封遞了過去:“這件事也要拜托你,待施術(shù)之后,再把這信還我,上面記了了重要事情,忘不得的。”
娜仁托雅和他算是朋友,且關(guān)外人士天性豪爽,并無太多拘謹(jǐn),接過信后笑道:“這么重要,能看看不?”
須根大笑:“敢托付給你就不怕你看,想看打開它便是!”
娜仁托雅也不去假惺惺地避諱,好奇之下,打開了信封,里面一疊信紙,足有十幾張,著實不算少。前幾頁記載地全是‘梁一二’的生平履歷,和他在凡間、官場的關(guān)系網(wǎng),其中尤其詳述了建立九龍司搬山院的初衷。憑著這些記載,須根失去記憶之后,就會真的變成‘梁一二’。
后面一部分,密密麻麻寫滿了修士為禍人間的諸多罪狀,其間涉及了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門宗,每一件都是慘禍,莫說心懷慈悲之人,就是個普通村夫見了這些,也會恨得咬牙切齒。
最后一頁則是一副地圖,其中用朱砂紅筆圈住了一處所在,另外還寫了人名:馮羽。
看過信后,除了對最后一頁還稍有疑惑,娜仁托雅已經(jīng)確認(rèn)無疑,這個十三蠻中的老幺,是真的不打算當(dāng)修士了,在封印記憶之后,他想的就是回到凡間,去和中土修士狠狠去干上一場!
須根在留給自己的信中,對‘搬山’事交代得明白,就是針對斷滅凡情的中土修士。而北荒巫修行的是陰喪道,沒資格升仙,也并無道心一說,‘梁一二’將來不會針對他們。
北荒巫自來對中土修士沒什么好印象,女巫樂得從旁邊看熱鬧,當(dāng)即也不再多問什么,準(zhǔn)備了一番,按照須根的要求,開始對他施術(shù)。
不過,娜仁托雅也不是傻瓜,她明白須根要改頭換面,自己是封印他記憶的人,算得半個知情人,說不定將來也是‘梁一二’大人要鏟除的對象,由此在施術(shù)中,特意給須根‘加料’,多種入了一份‘北荒巫是朋友,娜仁托雅是恩人、親人’的心思。
不僅如此,娜仁托雅又給須根加了一段‘昏迷之期’,借著這個空子,她親自去了趟中土,找到了信箋最后一頁上標(biāo)注的地方。
她要去找那個叫‘馮羽’的人,去仔細(xì)探一探,須根到底有沒有存下對付自己的心思,如果沒有則萬事大吉,如果有,娜仁托雅就永遠不讓須根醒來了。
娜仁托雅講到這里的時候,鄭小道皺起了眉頭,插口問道:“又何必費這樣的手腳,我在離人谷見識過催眠手段,受術(shù)之下,此人會被巫士掌控,前輩當(dāng)時直接誘須根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不就好了。”
女巫搖了搖頭:“哪會這么簡單,須根來之前早就做了準(zhǔn)備,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能穩(wěn)穩(wěn)抗住我的引誘,他的記憶封上不難,但要他說出些什么,就連我也做不到,否則我何必要跑去中土!”
要是沒有這個把握,須根也不會去找娜仁托雅了……
娜仁托雅按照信箋地圖的指引,沒費周折就找到了地方,可結(jié)果卻讓她頗為意外,地圖上標(biāo)注的地方,居然是一片亂葬崗子。
信箋中提到的‘馮羽’,也不是個活人……墳地中,有一塊毫不起眼的石碑,刻著‘馮羽之墓’。
娜仁托雅毫不客氣,立刻挖墳開館,果然,棺材里有不少須根事先留下的東西,不過都是官袍、官印、令鑒、命牌、丹藥之類的尋常事物。
女巫仔細(xì)查探了一番,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這才最終確認(rèn),須根是真的要去做‘梁一二大人’、要凡人對付修士,并未沒存下要對自己不利的念頭。
隨后娜仁托雅將墳塋恢復(fù)原樣,重返草原。
巫士重諾,按照先前的約定,待須根蘇醒之后,娜仁托雅將信箋交還給他,須根滿面迷惘地離開了草原……
可是半年之后,‘梁一二’第三次來到草原,這次,他是來殺人的,出手無情,直接殺掉了娜仁托雅!那時候娜仁托雅已經(jīng)不再和北荒巫同住,而是自己在更深處開辟洞府,平時少與同門往來,是以她被須根所害,大司巫等人一無所知。
宋紅袍怪眼向上一翻,瞪向金面具:“須根把你殺了?那你現(xiàn)在也是個鬼?”
娜仁托雅并不回答,而是雙臂猛分,‘啪’地一聲,直接崩碎了罩在身外的碩大長袍,袍子下,她只著一條短褲,就那么**著,把身體亮給于眾人面前。
女巫的身體觸目驚心,遍布著大大小小的潰爛,根本沒有一寸完好肌膚,不像活人,倒更像一具正在腐爛的尸體。可真正讓所有人都驚駭不已的,不是她全身膿瘡,而是這具身體……分明是個肥壯的那人身軀,絕沒有一分女人特征。
跟著,娜仁托雅揚手,直接掀掉了自己的金面具。
所有人在望過之后,盡數(shù)‘啊’的一聲驚呼出來,就連老蝙蝠也不例外!
娜仁托雅臉上的皮肉,也如身體一般潰爛,但真正讓眾人驚訝的是,面具下的眉眼還依稀可辨,正是大伙的老熟人,幾次幫小丫頭青墨去打架的黑胖子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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