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和柳老大一起辦案子,比著和曲老二一起要輕松得多,梁辛失聲而笑,隨即望向拓穆顎布蘇:“老爺子,一橢有沒有提過,他們這一族不辭辛苦,遠渡中土究竟是為了什么?”
神仙相的故鄉(xiāng)是窮兇險惡之地,想要重覓福地定居無可厚非,就算他們要攻打中土、占領(lǐng)世界梁辛也不會覺得意外,可上一批神仙相到了中土后,就一直圍繞著大眼小眼這兩處奇穴來搞東搞西,讓人很有些莫名其妙。
拓穆顎布蘇呵呵一笑:“你這問題,我自然也是問過的……”
梁辛立刻來了精神,忙不迭追問:“她怎么說?”
“說出來,嚇死你!”老頭子的語氣突然變得惡狠狠的,一句話說完之后,卻沒了下文。
梁辛等了一陣,見天地歲里始終沒有聲音,轉(zhuǎn)頭望向柳亦。柳亦比著梁辛更機靈些,琢磨片刻后恍然大悟,苦笑著問道:“是女魔說‘說出來,嚇死你’?那她到底說沒說?”
拓穆顎布蘇笑道:“自然是她說的,他們究竟為何渡海而來,我追問過多次,每次都是這六個字。那婆娘不肯說別的!备项^子又把話題拉了回來:“我所知的,講得差不多了,不過這里亂七八糟事情太多,難免有什么遺漏,你倆要是還有富余心思,倒不妨再想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盡可來問!
“不明白的事情自然還有,不過應(yīng)該都不打緊,您老又說了這一陣,快好生歇歇!绷嗾Z氣客套的很:“事情說到現(xiàn)在,我們哥倆也有些想法要商量商量,老爺子您一邊歇息,一邊再給我們指點兩句。”
拓穆顎布蘇連道‘好說’,柳亦站了起來,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隨即轉(zhuǎn)過頭問梁辛:“怎樣,有啥想法?”
梁辛搖頭苦笑:“沒想法,這里的事兒太亂!
柳亦咧開嘴巴,笑著應(yīng)道:“亂是亂在了細節(jié)上,大方向上還算清楚。說到底也就是兩個落難的神仙相像首領(lǐng),逃到了兇島上,又在三百年前,和梁大人碰了一仗!闭f著,柳亦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語氣也變得鄭重了:“由此我倒有了個新想法,你且聽一聽。”
梁辛點點頭,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
柳亦清了清嗓子,隨即開口道:“三百年前梁大人是為了重振凡人天賜神力,才出海遠征兇島,不過在百納露面之前,他可根本不知道神仙相這碼子事!
不等梁辛說什么,拓穆顎布蘇就從天地歲中附和道:“當然不知道。百納現(xiàn)身的時候,可著實讓梁老大吃了一驚。長著人臉卻沒有人相,還有一身驚天修為,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得到天底下還有這樣的怪物!”
柳亦笑呵呵地應(yīng)道:“上島以前不知道,離島之后梁大人自然就知道了!
這句話乍一聽莫名其妙,細品下卻若有所指,梁辛蹙了下眉,沒多說什么。
柳亦沒急著解釋啥,而是轉(zhuǎn)頭望向了天地歲,臉上笑容不變,暫時岔開了話題:“老爺子,梁大人收服猴兒谷,是你們出海前的事情,還是后來才發(fā)生的?”
拓穆顎布蘇淡淡的嘆了口氣:“我不常和梁老大在一起,不過每次見面他都會把最近做了什么,大概告訴我……出海之前我從不曾聽說過火尾天猿這種精怪,他收服猴兒谷,自然是在我死之后!
不小心又勾起了老頭子的心思,柳亦的臉色略帶尷尬,趕忙收斂了笑容,勸了幾句,可說來說去話也不外是大家想辦法,未必不能幫他重塑法身之類的舊話題。
倒是拓穆顎布蘇,性子還算豁達,哈哈一笑打斷了兩兄弟的勸慰:“我沒事,黑子接茬往下說!”
柳亦笑:“老三也不見得比我更白凈,偏偏都喊我做黑子”說笑著,轉(zhuǎn)頭望向梁辛:“梁大人和猴兒谷結(jié)緣的經(jīng)過,你是清楚的!
梁辛點頭應(yīng)道:“聽葫蘆師父提起過,咱們猴兒谷和一族山魈鬼打了起來,眼看著就要吃敗仗時,先祖帶人趕來,幫著天猿滅掉了敵人,保住了猴兒谷。”
“兇島之前,梁大人根本不知道天猿為何物;兇島之后,梁大人插手兩族精怪間的爭斗,救下了猴兒谷!闭f話之間,柳亦的眸子越發(fā)的亮了:“其他的或許還不好說,可至少有一點,是不會錯的:從兇島敗回中土之后,梁大人也開始著實調(diào)查神仙相、天猿的事情了!”
梁辛點了點頭,他記得大哥先前問過拓穆一句‘出海前是否知道天猿’,可見柳亦在那時就已經(jīng)開始要理清事情的順序,琢磨其間因果了。
梁一二救過猴兒谷,而且據(jù)風習習所說,他還曾潛入深潭下的大眼去查看封印,顯然對神仙相東渡的事情多有了解,同時也頗為重視?稍趦磵u之前,梁一二根本不神仙相、天猿為何物……
柳亦是在倒這件事的源頭。
梁一二自兇島上,偶遇尾巴蠻、神仙相百納。返回中土后便開始調(diào)查,并一度查到了猴兒谷大眼。如果沒有兇島上的這番經(jīng)歷,梁一二恐怕一輩子也不會去猴兒谷,更不會去插手精怪之間的爭斗。
想到這里,梁辛突然打從心眼里泛起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古怪感覺,有感慨,有驚訝,還有些不敢置信……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有因就有果啊。如果先祖不曾立志搬山,他就不會到兇島上來;若他沒來過兇島,自然也不會去調(diào)查神仙相;不去調(diào)查神仙相,也就沒有了梁一二與猴兒谷結(jié)盟之事;要是雙方不曾結(jié)盟......那他們?nèi)值,當初都會死在困乃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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