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浪如山,惡臭熏天,小蛇蛻載著三人依舊如箭急行。海面上幾乎隨處可見海鬼‘苦栗子’的殘碎身體,被巨浪卷起、落下,掀起幾層惡心的泡沫。
就在這時,柳亦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海面上出現(xiàn)了不尋常的事物,梁辛循著大哥的指點望去……只見一道白色的水線快若風(fēng)馳電掣,穿過重重巨浪向前突進。
白色水線速度比著梁辛腳下的蛇蛻還要更快些,自三人的斜后方而來,前進的方向卻與他們完全一致。
梁辛的目力精強,凝神端詳之下,更是滿心納悶!
自渾海上拉出水線的,是一件水行寶貝,此物顏色暗白,隱隱有些透明,形若織錦,看似輕軟不堪卻絲毫不受巨浪的影響,明明白白,那就是一塊蛇蛻!
和小蟒蛇留給梁辛的蛇蛻,從形狀到質(zhì)地都一模一樣,只不過比起三人搭乘的這塊要稍稍大上一點。
梁辛和柳亦瞪大雙眼,愣愣的看著這塊來歷不明的蛇蛻。過了片刻,柳亦才呼出一口濁氣,正想說什么,卻又哎喲一聲,伸手向著西面指了指,苦笑了起來:“又一塊蛇蛻!
話還沒說完,梁辛又從另一個方向上發(fā)現(xiàn)了新的蛇蛻……
又向前行駛了一陣,不僅惡臭更濃、大海更癲,蛇蛻也越來越多,在梁辛的視線之內(nèi),就有十余條蛇蛻,和他們一樣劈波斬浪,向著東南方向疾馳不停。
三個人都是一頭霧水,全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只有一片片蛇蛻,卻不見一條黑蟒。
這些蛇蛻都不大,和小蟒蛇送給梁辛的那條相差不大,只不過它們之上空無一物,并未搭載‘乘客’。
情形詭異,且透著極大的兇險,不過眼看著這么多無主的寶貝,跟賽跑似的從身邊不遠(yuǎn)處漂啊漂,柳亦的眼睛亮了,梁辛開始活動身體了,胖海豹也在用力搓手心。
梁辛嘿嘿笑道:“我追過去試試,看看能不能弄過來兩塊……”話還沒說完,好像那些蛇蛻全都聽到了、聽懂了、發(fā)怒了似的,齊齊一震從水面上竄起數(shù)丈,身后掛起的水珠,自渾天濁海之間勾出一條條清亮的弧!
三個人腳下的這塊蛇蛻也一樣,毫無張兆地突然竄了起來,隨即,每一條蛇蛻上都彌漫起虐戾的殺意,仿佛決絕的海燕,自半空里一頭扎進了大海。
再不是貼著海面急行,而是突兀地鉆進海里,發(fā)瘋般的下潛!
梁辛大吃一驚,可人已經(jīng)隨著蛇蛻一起入海,沒法多說什么,只能伸手拍了拍柳亦的肩膀,又指了指緊緊抱住柳亦大腿的胖海豹。
兩兄弟多共歷兇險,心里多少有些默契,柳亦會意掉頭,用口型對梁辛比劃了三個字:“你小心!”隨即放開蛇蛻,帶著胖海豹一起向著海面浮起。
到了現(xiàn)在,就算再怎么愚蠢無智,也能知道,真正出事的地方深海以下,兄弟倆兵分兩路,柳亦留在海面上護著同伴;梁辛仍由蛇蛻帶著,下去查探,
梁辛收斂外息,緊緊抓住自己的蛇蛻,被它帶著飛快的想海下鉆。越往深處潛海水便渾濁骯臟,亂流也愈發(fā)激烈,另外還有尸體,‘苦栗子’的尸體。
蛇蛻飛速下潛,一只只死狀凄慘的苦栗子則不斷的向上浮,有些還沒死透,經(jīng)過梁辛身旁的時候,還做出一副猙獰像,想要撲過來咬上幾口。
梁辛只知道他和蛇蛻一路向下,身上積攢的海水重壓越來越沉,算起來,恐怕早已到了百丈之下,周遭漆黑如墨,時時刮過一片濃稠的猩紅亂潮,其間裹著一片片海鬼尸首。
一直下潛了不知多久,突然,梁辛周身毛孔緊縮,一頭鮮活兇猛的苦栗子沖下面從上來,獠牙利爪急閃而至,向著他抓來,梁辛想也不想,紅鱗飛旋斬出!
即便是在深海之中,梁辛耳中還是聽到了一聲凄厲尖銳的慘叫聲,苦栗子被紅鱗豎著劈開,粘稠的鮮血裹著五臟六腑噴涌而出,旋即被亂流卷走。
雖然惡心,可苦栗子的實力差勁,第一頭被斬殺后,又有幾頭苦栗子撲了過來,梁辛抖擻精神,也不用打星陣,只以紅鱗鋒銳斬殺海鬼。
幾頭海鬼根本不夠梁辛打得,蛇蛻并不停留依舊向下急沖,梁辛把紅鱗遠(yuǎn)遠(yuǎn)兜開,不光護住自己的寶貝,也護住另外十余天蛇蛻,浩浩蕩蕩繼續(xù)下潛,倒也有幾分氣勢。
來狙擊他們的苦栗子越來越多,開始只是幾頭,后來十幾頭,沒過多久又來了上百頭……
戰(zhàn)斗算不上艱苦,梁辛的紅鱗威力狂猛,又有天下人間的身法,百多頭苦栗子奈何不了他,可事情遠(yuǎn)遠(yuǎn)沒完,眼前這些海鬼死后,海水變得更加躁動了,這些能在海里叫喚的苦栗子,三五成群,從四面八方?jīng)_出來。
海鬼太多了,在水中的行動又迅疾無比,雖然傷不到梁辛,可梁辛一時之間也殺不光它們,也沒法去護住眾多蛇蛻了。
這些苦栗子的攻擊似乎沒什么重點,既然紅鱗也撲自己,蛇蛻在游弋之中,也會引來苦栗子的瘋狂追擊。梁辛一邊打著,一邊小心觀察,很快就發(fā)現(xiàn),苦栗子的眼睛都被厚厚的白膜覆蓋著,看起來這些海鬼的眼珠也受不得深海的重壓,所以無法睜開。而它們長長的頭發(fā)在海水中肆意飄舞,梁辛略略一尋思也就明白,苦栗子靠著頭發(fā)來感知海水的變化,借以查找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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