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岸五世為人,最終被人情感動,道心盡喪,從此再也無法感悟天道,無論再怎么苦修,修為也難以寸進。
當(dāng)時他只是個稚童之身,就算心思老道,但修為畢竟有限,本來在無出頭之日,可將岸是什么人?
天資縱橫,心智高絕,又有了這五世為人的經(jīng)歷,雖然道心被毀卻沒有一絲沮喪。
修不了天道,他便開始修行人間,一心只想?yún)⑵啤煜氯碎g,來不及’這七個字。
別人都是看破世間斷滅凡情,從此感悟天道;將岸卻是毀掉道心入世為人,領(lǐng)悟人間之道!在隨后的幾十年中,將岸游歷天下傾心入世,不斷用自己對人間的感悟,去修改、完善、融合記憶中的那些道行法術(shù),最終竟真的被他創(chuàng)出了一門可怕的神通:天下人間!
老魔頭一口氣說了許多話,聲音漸漸低沉了下來,顯然有些體力不支了,不得不放慢了語速,緩緩道:“人這一輩子啊,短短百十年,就算再怎么努力,到了終老時依舊會心懷悔恨,恨自己做錯了這件事,忘記了那件事,可是一切都晚了!放眼天下,走遍人間,誰也逃不過這‘來不及’三個字!”
梁辛也有些唏噓了,師父的‘來不及’其實并不復(fù)雜,如果換個說法的話,那便是‘悔之晚矣’。
將岸一笑,繼續(xù)道:“我練成‘天下人間’之后,心癢難耐之下,便要找人來試試,當(dāng)時正道邪門正打得熱鬧,有的是機會來印證我的神通。其實那時候我已經(jīng)不算修士了,正邪于我而言根本就無所謂的,不過……邪道上的老家伙們幫過我不少忙,小娃娃們見了我都畢恭畢敬的行禮,拿他們來練手總歸有些不好意思。所以,那就找正道中人來打吧!”
將岸這一‘印證’,正道中人便倒足了大霉,一連串的領(lǐng)袖高手都死在了他的手里,說到這里,將岸從里面敲了敲瘤子法寶,發(fā)出了咚咚的悶響,跟著老頭子笑道:“這個寶貝,就是從一個正道高人的手里奪來的。不僅如此,我已是凡人之身,能活到現(xiàn)在不死,也是因為搶了不少靈丹妙藥。”
說著,老頭子的笑聲突然大了起來:“以前做修士的時候,覺得從凡人手中搶東西沒什么不妥,后來當(dāng)了凡人,我又搶回到修真道上去,過癮的很!”
將岸大顯神通,邪道也由此扳回了頹勢,將其奉若神明,更有無數(shù)邪修渴望拜他為師,這些人里,既有高手名宿,也有后起之秀,可無論他們的資質(zhì)有多驚人,悟性有多靈秀,全都學(xué)不了將岸的神通。
‘天下人間’,不是修士神通,想要學(xué)他便不能有道心!
倒不是邪道中人舍不得自毀道心,而是他們在斷滅凡情之后,已經(jīng)無法體會人間寵辱,道心深重,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樣重拾凡心。
在邪道的傾力尋找下,才總算找到了一個‘怪胎’,此人沒有道心,卻也勉強修行到了第三步,聲色境,他就是將岸的大弟子,本名胡子歌,別號卸甲,后來成了名震天下的魔君‘謝甲兒’。
后來的事情,和梁辛的猜測差不多了,將岸教導(dǎo)出一個好徒弟,自己卻陷落進了土坤的肚子里,從此被困住,全靠著瘤子法寶擋住了那些可怕的泥沼,這才得以活命。
梁辛終于把師父的故事聽完了,知道自己這番機遇曠古難尋,心里臉上全都樂開了花,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多嘴問了句:“師父,您老怎么會被土坤吞掉?”
“住口,這件事,我死之前再也不許問起!”
將岸一點沒客氣,直接把梁辛撅了回去,跟著又喘了兩口粗氣,這才再度開口,終于把話題落到了自己的神通上:“我參透人道,而我的創(chuàng)出的神通,都是被這個‘來不及’逼的!我不想來不及,所以我便要對付它!我時時刻刻的想著,究竟如何才不會‘來不及’,我所有的研究,都是為了這個題目。磨刀兒,我問你,要怎樣才能對付‘來不及’?”
梁辛沉思片刻,滿臉認真的說道:“弟子愚笨,不知道!”
“放眼天下,只有一個字才能對付‘來不及’,那邊是——快!”
將岸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聲音又尖又啞,幾乎是在怪叫:“只要快起來,也只有快起來,才不會來不及!你快了,一切自然來得及,你快了,敵人便只有來不及了!我的神通起名‘天下人間’,就是因為人生苦短,彈指百年,與其等到老掉牙時哭號‘來不及’,倒不少年時快起來!”
唯快不破,是千古流傳的道理,不要說梁辛,就連三歲的娃娃也能明白,可知道要快,和能快起來卻根本是兩回事。
將岸繼續(xù)嘶啞的尖笑著:“當(dāng)然沒那么簡單,只有真正明白了什么是‘來不及’,才有機參悟‘快’的玄機,這是一門學(xué)問,而不是什么技術(shù)、技巧,有師父的教導(dǎo)固然重要,可耕關(guān)鍵的是要你自己領(lǐng)悟!”
這句話梁辛聽明白了:“您老是說,您的本事,我還不一定能不能學(xué)得會呢!
將岸大笑:“不過你的條件不錯,三步真元,沒有道心,為人也還算聰明,就算悟不透全部,至少也能學(xué)到些皮毛,嘿,天下人間的皮毛,便足以橫行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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