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啦…...密林中枝葉搖擺,一道道身影穿梭如電,在大樹的枝椏間飛快的縱躍著,沖向司所。
闖入者身法快的根本無法用目光捕捉,梁辛只能勉強看到,那些湛清的身影之后還拖著一條火焰般的紅痕。
曲青石自幼習射,目力比起梁辛要強的多,不久后終于看清了闖入者的模樣,趕忙回頭對著司所中的柳亦大喊:“且慢發(fā)動禁制,攻進來的不是蠻人……也不是修士!”
前后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百余頭火尾猿已經(jīng)穿過密林,盡數(shù)匯聚到司所門前的空地上,橙黃色的眼球上下轉(zhuǎn)動著,仔細打量著曲青石和梁辛。
柳亦也拎著一柄寡婦跑出來,與兩個兄弟并肩而立,他看猴子的眼神,比著猴子看他們的可要好奇的多了,低聲說:“他們……身材和天猿力士一樣。怎么回事”
曲青石不敢撤掉邪弓,即便他應(yīng)變極快,現(xiàn)在也有點發(fā)懵,用肩膀一撞梁辛:“去問問。”
梁辛嘴巴動了動,回答的結(jié)結(jié)巴巴:“問、問誰?”
話音未落,忽然一陣亂七八糟的響聲,從他們身后的司所中傳來,聽起來就好像鐵鍋鋪搬家似的,叮叮當當無比的吵鬧。
曲青石的邪弓對準火尾猿不敢分神,梁辛和柳亦趕忙端著勁弩回頭,一看之下哥倆一起怪叫了半聲,司所之內(nèi),正有一大堆寡婦勁弩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搖搖晃晃的向著他們跑來……
梁辛覺得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都一起爆炸了,心里念叨了一句搬山院的司所果然了不起,連勁弩都成精了。
小山似的‘寡婦堆’,大搖大擺的從三兄弟身邊經(jīng)過,一直跑到猴群中,好像頭巨無霸的鼻涕蟲似的,收縮、膨脹、微微喘息了兩下之后嘭的一聲轟然炸碎!
足足一百多把寡婦勁弩四散崩飛,直到此刻三兄弟才看清楚,‘寡婦堆’里還埋著一頭身材尤其高大、比起柳亦也毫不遜色的火尾巨猿。
巨猿的腰里,還掛著一只青色的大葫蘆。
其他的猿猴也紛紛縱躍而起,每頭猴子都自半空里抓住一只勁弩,落地之后雖然還是板著一張猴臉,但眼神里的欣喜、好奇、躁動、躍躍欲試等諸般神情已經(jīng)躍然而出,再也無法掩飾。
梁辛總算明白了,不是‘寡婦成精’,是巨猿不知何時潛入了司所,替同伴們?nèi)ネ靛笕チ恕?br />
巨猿把勁弩分發(fā)完畢并不停留,足不沾地又一溜煙的跑進了司所,壓根就沒瞅三兄弟一眼。
柳亦吞了口口水,聲音干澀的問曲青石:“這、這些弩,九龍利器,大洪國產(chǎn),任由這些猿猴妖怪拿走……不妥吧!
曲青石的聲音比著柳亦還別扭:“老三梁辛,他也是大洪國產(chǎn),先護住他!
梁辛琢磨了琢磨,恍然大悟,他是罪戶,是朝廷的。
亂響再度傳來,這次跑來的不是‘寡婦堆’,而是大捆的弩箭……片刻后,百余頭火尾猿都分了大大的一捆箭矢,集體冷冷的看了三兄弟一眼之后,板著臉退出了密林之外,只留下偷弩、箭的那頭巨猿。
火尾猿來去如風,并不觸動密林中的機括,從來到走更未發(fā)一言,一個個臉色冰冷,都很嚴肅,一點也沒有猴兒的頑皮像,到更像裝模作樣不茍言笑的老夫子。
梁辛哪聽說過這樣的猿猴,心里正驚奇忐忑的時候,突然從密林外爆發(fā)出了一陣歡呼,猴子們離開眾人的視線后立刻恢復(fù)了本性,嘻嘻哈哈的裝好勁弩,比劃著亂竄亂跳,互相射擊以此為樂。
寡婦兇器,在這些火尾猿的手里,變成了有趣的玩具。
留在司所門口的那頭巨猿,臉上居然閃過了一絲難為情,咳嗽了兩聲。
三兄弟這才回過神來,哥仨趕忙一挺胸,都把手里的弓弩對準了他。
巨猿的目光從三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最終停在了梁辛的臉上,高高凸起的嘴巴動了動,語調(diào)生澀的開口了,口吐人言!
“回去告訴你家大人,這些弩箭我們拿去玩幾天,他便不會為難你們了。”
巨猿的語氣異常生硬,聽上去好像天生耳聾的人在勉強開口發(fā)生,每個字的音調(diào)都不對勁,不過還可以勉強聽懂。
梁辛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答:“我、我家大人……就剩一個老娘了,她不、不管的!
巨猿充滿詫異的啊了一聲:“只剩兩個人了?還是娘倆?”
梁辛忙不迭的點頭,心里琢磨著,還有個風習習,我可不能告訴你。
旁邊的曲青石和柳亦可全都聽出了不對勁,即便情形詭異,他倆還是忍不住都樂了。
柳亦管忙攔住還想廢話的梁辛,問巨猿:“大人?你指的是哪位大人?”
巨猿指了指梁辛,回答的擲地有聲:“就是他娘!”
柳亦這下也傻眼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啥,好在巨猿又吃力無比的問了梁辛一句:“你娘是搬山院的掌柜,還是九龍司的指揮使?”
梁辛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此大人非彼大人,剛才的對問對答純粹是擰了。跟著融會貫通,自己還穿著從偏黃山谷中得來的青衣戰(zhàn)袍,這頭猿猴精怪知道搬山院,把他當成了搬山青衣。
巨猿看梁辛發(fā)呆,做出了個不耐煩的表情,揮著爪子追問:“你們?nèi)齻,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做梁辛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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