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片片樓閣,周舒目光發(fā)亮,不時嘖嘖發(fā)出贊嘆之聲。
邊上的寧忝頗有些得意,卻故作淡然,“周道友,其實這也不算什么的!
周舒笑了笑,不無艷羨的道,“和輝月宮相比,修仙界的宗門真是什么都不算,華美精致,兼具大氣象,而且靈氣元氣還多,如果我能住在里面幾天,那就好了!
這些話當然口不對心,他在龍宮里也待了很久,輝月宮再精美,也不可能比上龍宮,他心里絲毫也不在意,只他需要這么做這么說,那寧忝心機深沉,若是現(xiàn)在周舒顯露出不在意的樣子,引發(fā)寧忝的猜忌,不能達到目的地卻是不好。
“對道友來說,算是不錯了!
寧忝微微一笑,忽然傳音道,“呵呵,道友若真想,倒也不難,別說幾天,幾十年幾百年也好說!
周舒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等到將來寧少主榮登宮主之位么?”
寧忝側(cè)目看向周舒,眼中忽地閃過一道凜色,“道友既然明白,我也不多說,道友,你究竟考慮得如何了?!
周舒思慮片刻,笑了笑,“容我再考慮一會,出宮時當有交代。”
寧忝點了點頭,撫掌而笑,“好,希望你抓住這個機會,過了可就再沒有了!
轉(zhuǎn)過一座花園,面前是一條寬闊的大道,全用白玉螢石鋪成,閃閃發(fā)亮,道路旁站著許多面色威嚴的持戈披甲守衛(wèi),形貌各異,但個個實力不凡,道路盡頭處立著一根極高大的元氣海柱,比周舒得到的那根怕是大了幾十倍,海柱被一條雄偉的黑色蟠龍像纏住,龍首向天,龍威立地。
海柱后,則是一座宏偉的宮門,盤龍金柱,不用多看,宮主大殿就在此處。
一名穿著全身金甲的守衛(wèi)走了過來,向?qū)庛门e手行禮,朗聲道,“少宮主,有什么事?”
寧忝點頭還禮,“旬隊長,我有事求見宮主!
守衛(wèi)點了點頭,冷聲道,“宮主這一個時辰內(nèi)有事,不見任何人,少宮主要等待一會,請先隨我來偏殿等候罷!
“好,有勞!
那守衛(wèi)態(tài)度并不算恭謹,若在人間簡直就是無禮,但寧忝也沒有一點氣惱,只點點頭,跟在守衛(wèi)身后往前走去,周舒也不做聲,跟在寧忝身后,亦步亦趨。
守衛(wèi)忽地停住,目光在周舒身上轉(zhuǎn)了幾圈,“少宮主,這位侍衛(wèi)我之前沒有見過?”
寧忝笑了笑,“嗯,前不久才招納到的。”
守衛(wèi)又看了周舒一會,點了點頭,“現(xiàn)在還能找到這般實力的族人,算是不錯,恭喜少宮主了!
寧忝笑著舉手,“呵呵,多謝荀隊長!
周舒只是微笑看著,并不做聲。
沒多久,幾人走到殿前,守衛(wèi)指了指,往右邊的偏殿走去,寧忝緩步跟上,而周舒卻是立住了,看著大殿的大門,嘴角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
大殿前,迷障重重,雖咫尺,卻不見其里,輝月宮最有權(quán)勢的人就在里面。
寧忝回身看去,顯出許多怒意,“你做什么,還不快走?”
周舒恍若未聞,專注的凝視著大殿,忽然一揮手,只聽嘎的一聲,大殿正門應(yīng)聲而開,重重陣法如同擺設(shè)一般,瞬間土崩瓦解。
守衛(wèi)和寧忝,全都怔住了。
打開了門,周舒也不多看,直接就走了進去。
“你……你做什么……你胡亂走去哪里!”
事出突然,寧忝神色大驚,都有些說不清楚話了,他也是萬沒想到,周舒竟然破壞了陣法,當著守衛(wèi)的面闖進了宮主大殿,這下周舒自己惹來了大禍事不說,連他自己也會牽連進去,而且責(zé)任不小,萬一周舒做出什么事來,自己宮主位置不保。
這一刻,他的思緒轉(zhuǎn)了萬千,只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闖殿者死!”
守衛(wèi)面色冰冷,手中金戈霍然而長,光芒閃起,匯聚成一道金色之雷,徑直往周舒刺去。
但哪里還刺得到,周舒早已走進了大殿。
偌大的大殿中,只有兩人。
一個是有些驚喜的旋鄖,另一人自是宮主寧霆。
寧忝半靠在大殿中的紫玉龍床上,半瞇著眼,眼神很有些散亂,似是憔悴不堪,他看去不過三十余歲,只額上全是皺紋,須發(fā)也有些灰白,顯出許多老態(tài),眼見周舒闖進來,他也沒有動一下,只將目光聚攏了些,往周舒身上瞥了一眼,又收了回去。
收回去后,他微微皺眉,顯出一絲疑惑,
看到宮主,跟著進來的守衛(wèi)和寧忝不敢怠慢,連忙行禮。
“宮主,是我的錯,我馬上就把他帶出去!”
“宮主,我實在不知道……”
“不用多說,你們先出去罷!
寧霆的聲音聽上去比人更加蒼老,虛浮無力,很難想象這是一名海底的帝王,不過一言既出,寧忝和守衛(wèi)絲毫也不敢做聲,連忙點頭退了出去。
殿門再度合上,寧霆緩緩道,“你,就是周舒?”
“不錯,見過宮主!
周舒走上一步,拱了拱手。
寧霆嘴角浮出一絲無奈的笑容,“你贏了,旋鄖,你找來的人很不錯!
旋鄖帶著喜色道,“多謝寧宮主夸獎,僥幸而已!
“能到這里來,豈是僥幸兩字能說清楚的……”
寧霆又看了周舒一眼,輕輕搖了下頭,心中頗多感慨,也有些懊悔。
半個多時辰前,旋鄖來向?qū)庼o別。
寧霆本打算幾句話就把旋鄖打發(fā)走,但旋鄖突然說了一句話,他要和寧霆打一個賭,賭注是自己身上的所有寶物,賭的是一個時辰內(nèi),旋鄖帶來的一個人會走進宮主大殿,寧霆想了想,答應(yīng)了。
在寧霆看來,沒有他的允許不可能有人能走進這間大殿,就連自己最親近的兒子和嬪妃也不行,更不要說外人,外人連內(nèi)宮都進不來,就算進來了,內(nèi)宮里的層層防護也能讓他很快知道,而這道殿門上的陣法,如果不是他親自開啟,根本不可能打開。
一個不可能完成的賭約,換一個流亡少宮主的所有寶物,沒有理由不答應(yīng)吧?
然而,卻有人完成了賭約,就在一個時辰內(nèi)推開了大門,走進了大殿,而且那么的坦然,就像散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