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您出現(xiàn)在了圣跡殿。”
“那么多次,您都在平等地拯救王城的病患,哪怕是小貓小狗,您也不會忽略。您明明是那么善良,整個王城因為您而變得生機(jī)勃勃,可是,龍災(zāi)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到來了……”
“您被國王陛下驅(qū)逐出王城的時候,我想,這下您應(yīng)該再也不會回來了吧?墒,并沒有,您還是回來了,并且完全沒有計較人們對您做過的事情。您是那么愛國王陛下,現(xiàn)在還要成為她的妻子。我相信,您這也是為了帝國的未來,作出的決定吧。”
為了“帝國”的未來嗎?
洛西芙垂下目光,晨曦透進(jìn)層層疊疊的窗簾,在睫毛上投擲一片蒙蒙微光。
“你覺得呢。”她說。
侍女:“我覺得……是的!
“即使不是為了帝國,我想,那應(yīng)該也是為了圣女大人您所在乎的東西吧!
“圣跡殿并沒有神像,但是,我信仰「母親」的認(rèn)可,我也相信您。我始終相信,只要您還在這里,「治愈」的力量,就一直存在,并且永遠(yuǎn)都不會消失。”
“圣女大人,今日就是您與國王陛下的婚禮。無論是龍災(zāi)還是帝國,一切都會從今天開始變好的。”
“……”
洛西芙暗暗咬牙,側(cè)過臉。
“我們不熟,你為什么能說出這么多話!
侍女們左右看了看對方。
“您可能完全沒有在意,圣女大人!彼f,“不過,我們一直在偷偷觀察您,還會偷偷討論您……”
洛西芙:“討論我?”
她的目光挨個掃過,侍女們輪番點頭:“嗯嗯!
“這就是你們討論出的結(jié)果嗎?”她問。
侍女們:“是……”
洛西芙撩起頭發(fā),勾了勾嘴角,在侍女們的簇?fù)硐,坐到鏡子前面。
那上面甚至還有一個紅色的吻痕。
“幫我梳頭吧!彼f,“順便,如果等會兒你們的隊伍中混進(jìn)來一些陌生的面孔,也不要驚訝!
侍女們:“?”
不過,既然是圣女大人的發(fā)話,似乎也沒有任何能質(zhì)疑的理由。
既然圣女大人這么說了,那么,就這樣做吧。
……
婚禮定在夜晚,月亮升起之時。
今夜的帝國,每一寸土地上,狂風(fēng)暴雪都如同野獸怒號,仿佛要將一切摧毀吞噬。
可是城堡,卻依舊能反射著月亮美麗的光澤。
風(fēng)雪獨(dú)獨(dú)停滯在這一處,從灰白天幕的云層中傾瀉的僅有輝光,都向這里照耀。
像一種庇佑,也像一種征兆。
盛大的婚禮,在宴會中開始了。
白毯一直從城堡中央宮殿的入口,鋪到高臺的那棵白蠟樹下。貴族們分別站在兩邊,由于新娘本身就是圣女,所以并沒有那個負(fù)責(zé)誓言的角色。
也許,這是帝國建成以來,最為奢華的婚禮。
洛西芙手捧紅色的瑪格麗塔花,從白毯上徐徐走來。
盡頭,是費(fèi)蘭忒的身影。
隔著遙遠(yuǎn)的距離,隔著層層疊疊行禮的貴族們,兩人相望,仿佛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也習(xí)慣了這樣做。
面無表情地相望,從嘴唇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便挪開了眼神。
行禮聲中,整個城堡再次劇烈震顫:
“轟——!”
人們紛紛發(fā)出驚叫。
穿過費(fèi)蘭忒,洛西芙看著他身后在一片風(fēng)雪中模糊的遠(yuǎn)山。
她的胸口止不住劇烈起伏。
人群中,一些魔法師也皺起了眉頭,紛紛望向那邊。西蒙娜更是將目光直截了當(dāng)?shù)赝断蛩每谛停骸盀槭裁?!?br />
洛西芙眉目平淡。
她無法回答她,也不打算回答她。
很顯然,在對魔力有感知的人群中,即使隔著這么遙遠(yuǎn)的距離,也無法再被掩蓋了——
北方邊境,那無法計量的古老魔力,正在如同風(fēng)暴瘋狂爆發(fā)、摧毀、聚裂。
并且,越來越近。
這樣的量級,人們很容易想到是什么。
可是……無論是國王陛下,還是圣女大人,似乎都沒打算在意。
震動是一陣接一陣的。停歇的間隙,洛西芙仿佛無事發(fā)生,只是繼續(xù)向費(fèi)蘭忒走去。
由魔法師操控的高臺上,紅色花瓣還在飄揚(yáng),落下。
一片鮮紅花雨。
費(fèi)蘭忒看向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向她伸出。
洛西芙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終于還是來了!彼弥挥袃扇四苈牭降穆曇粽f。
“嗯!甭逦鬈交卮,“我說過,我會來的,陛下!
眾人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花雨中的這一幕。
這鄭重,又神圣的一幕。
也許,也是決定了帝國未來的一幕。
“洛西芙·伊登!辟M(fèi)蘭忒單膝跪下,向她抬起雙眼,目光虔誠。
“以「母親」的名義,你愿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話音剛落,風(fēng)雪驟然穿透夜幕,向著城堡襲來。
夾雜在其中的,是一聲讓人骨髓都為之凍結(jié)的慘烈咆哮。
接著:“轟。
什么死去的巨物砸在了王城中。
四處都只是一片蒼白,就連騰然升起的灰燼,也只是無窮無盡的雪霧。
然而,誰都沒注意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