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指甲，劃過逆鱗里面如砂石般的肌肉表層。
怎么會有生命的身體，長成這種模樣呢？
冰龍稍稍愣了一下，卻沒有阻攔：“你在做什么�！�
“如果你是人的話，那么逆鱗相當(dāng)于什么部位？”洛西芙問。
他轉(zhuǎn)動頭顱：“我怎么知道�！�
“我可以往里摸摸看嗎�！甭逦鬈接謫�。
“如果你摸的時候，我突然變成了人，是不是不太好？”冰龍說。
“……”
洛西芙：“我不介意�！�
她撫摸著那殘缺的鱗片，喃喃：“只是為了得到我的力量，現(xiàn)在就連我這樣做，都無動于衷嗎？”
冰龍垂眸：“這么說來，你同意了？”
“嗯�！甭逦鬈接H吻了一口逆鱗，點頭。
“我?guī)湍�。我讓你連這唯一的弱點，都消失殆盡�！�
“我讓你——所向披靡。”
“無論是得到城堡，還是得到更多�！�
“只要點個頭，我就是你的�！�
——一個契約達成。
話音剛落，巨龍的身軀消失了。
狂風(fēng)暴雪大作。
人的身形，站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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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摩勒塞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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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西芙還沒來得及看清那高大挺拔的身形，一陣劇烈的狂風(fēng)，便讓她不由自主踉蹌倒退。
“摩勒塞格斯……？”
惡龍……可以變成人嗎？
兩人被隔斷在風(fēng)雪之間。
穿透那無與倫比的寒冷魔力，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冰龍的聲音，從那人的身體中響起。
“圣女大人。”
他說。
“在做有意思的事情之前，好像有人先我一步來找你。”
暴雪鋪天蓋地，將洛西芙的身體緊緊包裹。
她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
再睜眼，洛西芙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離開了冰蓋山川的頂端。
她正站在山腳下。
也就是那場慘烈的龍襲發(fā)生的地方。
地上的尸體，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早已僵硬，被大雪掩埋。
可能數(shù)百年之后，他們?nèi)匀粫３诌@個形態(tài)。
滿地都是盔甲和武器，還有被丟棄的營帳、魔法師的木杖和書籍。
……還有鮮血。
那慘痛的回憶，一下子涌入腦海。
心臟頓時如擂鼓，洛西芙痛苦地捂住頭，跪下去。
太過直接的畫面，再次撕開那道還在流血的痂。
洛西芙本以為她已經(jīng)不會在意。
但是……放在眼前的死亡的具像化，讓她幾乎無法呼吸，胸口發(fā)燙。
她單手撐地，另一只手的指尖緊緊地扣著胸口。
心臟猛烈地砸向掌心，一下又一下。
好想吐……好想吐……
“芙妮��？��！”
身體突然一暖。
一張溫暖厚實的毛皮大襖，披在了身上。
然后，腰被一雙手臂緊緊摟住。
洛西芙的眼神頓住。
她條件反射地抓住那雙臂膀的手腕，緩緩回過頭。
“……”
“費蘭忒……殿下？”
他竟然，獨身一人穿行到邊境，找到了她。
但是，洛西芙并沒有太過意外。
他需要她，她知道。
她離開王城時，就明白，這只是一個過場戲。
費蘭忒從背后，死命抱住她，圈住她，生怕她跑了一般，恨不得揉進懷里。
“芙妮，別離開我……”
他再也忍耐不住，埋在她肩窩失態(tài)痛哭，“你知道、你知道我那只是情非得已吧？”
“請你相信我，當(dāng)時我不得不那樣做，才能平息他們的怒火��！實際上，他們是死是活又關(guān)我什么事呢？”
“芙妮，讓你受苦了。我相信你，只有我會相信你，也請你相信我，好不好、好不好……？？”
洛西芙：“殿下……”
費蘭忒搖頭，手里的力氣又重了幾分，打斷她：“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這些天，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王城里人們的怒火�，F(xiàn)在讓我?guī)慊厝ィ貌缓�？我保證沒有人敢多說一個字，我會殺掉一切不擁護你的人。芙妮，乖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洛西芙緩緩在他懷里轉(zhuǎn)過身子。
她捧住費蘭忒的臉頰，用指腹，一點一點描摹著他高貴的輪廓。
“您看到這片廢墟了嗎？”洛西芙問。
費蘭忒覆住她的手，并沒有看那些尸體，毫不猶豫：“我根本不在乎。”
……
不在乎嗎？
“這可都是您的麾下啊，為什么會不在乎呢？”洛西芙問。
“因為他們都沒有你重要。”費蘭忒說，“說到底，那些人與奴隸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只不過是沒有奴隸的名頭，但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低賤�！�
“而我只需要你，我不想讓你離開�！�
“你比他們都要高貴�！�
洛西芙笑了笑。
她不經(jīng)意眼眸流轉(zhuǎn)，看向那片緘默的冰川山脈。
“所以，您相信我并非與惡龍為伍嗎？”
費蘭忒點頭。
“我相信。”他說，“芙妮，我只有你了，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哪怕你與惡龍為伍，也沒有關(guān)系。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