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木屋。
蔣壽端著一個蓋著紅布的青瓷大碗,小心翼翼的走在墳地當中。
“師兄,這是財鬼昨夜剛剛抓回的魂魄!”
蔣壽揭開瓷碗上的紅布,露出四五道縮小版的人影,人影泡在水中神色呆滯。
盤坐在兩座青石大墳中間的魁梧和尚微微睜眼,捻動手中佛珠,兩座青石大墳微微放光,爭搶著掠奪碗里的魂魄。
和尚身后遍地的高矮不定的墳塋對于這些魂魄也極為渴望,但又不敢跟兩座大墳爭搶,只能不斷發(fā)出‘咔咔咔’抓撓木板的異響,以表達不滿。
片刻,碗里的魂魄被兩座青石大墳分食殆盡。
“咔嚓,咔嚓……”
墳地里只留下讓人牙根發(fā)酸的咀嚼聲。
幾道精光從青石大墳中涌出,緩緩沒入大和尚普厲體內(nèi)。
精光入體,普厲長出了一口氣。
蔣壽看著青瓷碗中不斷下降的水線,連忙蓋起紅布,神色有些心疼。
這都是他多年苦心經(jīng)營積攢下的精華,如今五天抓了三十多條魂魄便消耗大半……
“師兄感覺如何?”
肉疼的蔣壽輕嘆一聲,低聲問道。
普厲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點頭道:“按照如此速度恢復,再有三日,我就能痊愈。”
“到那時,便是我取呂沉性命的時候!”
說著魁梧僧人眼中妖異光芒大放。
蔣壽嘴唇開闔幾次,可想了又想還是訕訕閉嘴。
到那時雖然能拿回拘魂鈴,可他付出的代價……
黑衣老者低頭看了看手里明顯輕了的青瓷碗,嘆氣道:“鬼王冥誕將至,師兄又要如何準備?”
“不急,等我拘了那臭道士的魂魄,以他魂魄渡過那惡關(guān)!
普厲掃了一眼滿臉愁容的黑衣老者,厲聲道:“看你那副小肚雞腸的娘們作態(tài),交好鬼王后,本僧還能虧了你不成?!”
蔣壽身軀一顫,將頭低低垂下,不住的顫抖。
普厲冷冷的看著黑衣老者,眼神陰狠,但臉上卻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勸慰:“誒,賢弟,只要你我兄弟能徹底交好那鬼皇帝,你這些損耗,根本不值一提!
“師兄教訓的是……”
蔣壽深深施禮,一躬到地。
“嗡……嗡……”
魁梧和尚極少使用的手機突然嗡嗡作響,普厲神情猛地一怔。
掏出手機,一條由亂碼組成的短信橫在屏幕中央。
魁梧和尚看著手機里的亂碼,臉色逐漸難看。
在一旁杯弓蛇影的黑衣老者蔣壽,試探問道:“何事讓師兄如此生氣?”
“哏!”(hěn,并不是gén哏,嘆詞。表示憤怒)
魁梧和尚憤然一聲,怒氣沖沖的將手中電話遞給黑衣老者。
蔣壽顫顫巍巍的接過手機,看著屏幕里的亂碼,眼神也逐漸升起怒意,蹙眉道:“師兄,我圣教四脈,唯我陰脈最為式微,他們怎么還敢染指我羽水市?簡直欺人太甚!”
怒氣不息的魁梧和尚眼神森然,死死叩住手中佛珠:“等提升了這兩尊鬼卒,本僧定要讓血脈這些孽障好好睜眼看看!”
——
“喂您好,這里是官府專線。”
“求、求你們快來……快來救救我,他要進來了。。
“誰要進來了?!你在哪里?!”
“我在紅體花園a17……別、別過來,我還給你,一切都還給你……”
“你找一個安全地方,官府馬上就到!”
“不,不!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求你別……啊……”
“喂、喂?!先生?!”
“嘟嘟嘟……”
羽水市特別行動組組長辦公室內(nèi),隨著一聲男人凄厲的慘叫,官府熱線錄音戛然而止。
凌琳兒遞上幾張匯報單,俏臉有些沉重:“這是這幾天的第十四通報警電話了!
“電話打來的十五分鐘后,巡察人員找到了男人的住所!
“房間里,又是一具干尸,死相與之前那些案例幾乎一致!
冰山少女眼神凝然:“這已經(jīng)是這幾天的第三十二例了!
匯報單上,有現(xiàn)場照片,一具干癟的男性尸體倒在角落,看樣子生前遭受了極大的恐懼。
花甲老人坐在辦公桌后,眉頭緊鎖。
“官府在男人的住所里,也找到了這個!
凌琳兒遞上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幾張血跡干涸的紙錢……
——
撿到紙錢不用慌,把錢投進功德箱,讓神靈和他剛——出自現(xiàn)代互聯(lián)網(wǎng)華佗。
老話說得好,水一百度能開,那人一百度就能埋。
網(wǎng)絡(luò)問診的核心觀念在于: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而如果在網(wǎng)上問撿到買命錢該怎么辦?
那就是一個敢問,一個敢答,還有一個……敢來。
……
凌晨。
烏云掩去星月輝光,讓本就昏暗的山林又黯淡了幾分。
漆黑夜色中,陰暗山路上憑空出現(xiàn)兩個鮮血淋漓的腳印,腳印順著上山路不斷蔓延。
“咣啷啷啷……”
滄桑斑駁的木質(zhì)大門毫無征兆的被陰風粗暴推開,門環(huán)在陰風中發(fā)出一連串的響聲。
“啪……!”
一聲沉重冗長的腳步聲憑空響起,回蕩在整間破舊庭院。
一名身著壽衣的駝背老者好似憑空出現(xiàn)一般,站在門檻之內(nèi),漆黑空洞的雙眼泛起血光,滿臉尸斑的滄桑面孔擠出一絲陰笑,聲音無比沙。
“拿我錢財,還我性命……”
可庭院內(nèi)安靜異常,沒有慌亂、沒有驚恐,甚至連一絲呼吸聲都聽不到,只有一望無際的漆黑。
“啪……啪……!”
滿眼血光的老鬼神情稍有變化,又往里走了兩步,腳步聲依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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