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兩人眉心處的魔印漸漸顯露出本形,俱是一只鳳凰。但鳳鳥剛陽,凰鳥陰柔,一只振翅欲飛,另一只則是佇足自賞。
“唧唧”……
“足足”……
龍淵與李英霞身后,各自浮現(xiàn)出一只血紅色的魔鳳與一只森藍(lán)色的魔凰,發(fā)出奇怪的叫聲。而這兩種叫聲,彼此呼應(yīng),彼此怨恨,竟而如兩軍交戰(zhàn),彼此廝殺一般。
只是,隨著龍淵精血的逼入,魔鳳的叫聲逐步明亮尖銳,幻影逐步凝實,而魔凰的叫聲則是慢慢虛弱,幻影也是慢慢黯淡了下去。這種變化,同樣出現(xiàn)在兩人的眉心處。
然而,魔鳳的幻影卻是逐步朝著魔凰的幻影靠近,看它樣子,竟似欲將其吞噬。
這般不知過了多久,龍淵已然將自身三分之一的精血逼入到李英霞體內(nèi),使得龍淵只覺如墜冰窖,身子慢慢發(fā)冷,面如金紙,嘴唇發(fā)紫,額上身上冷汗淋漓,若不是他神志剛毅,只怕再難支持。
而李英霞面色卻是越發(fā)紅潤,呼吸漸漸有力,竟而在周身氤氳起團團仙霧之氣,污穢渾濁的味道逼發(fā)而來,而且龍淵與她此時此刻精血相連,神念之力糾葛在一起,竟而聽到她神念深處不斷有裂痕破碎之聲,宛如撞到了一個裝滿玻璃的桌子,不住有玻璃杯子從上面掉下來,摔得粉碎。
這種玻璃破碎的聲響非但未有止歇,竟而還有愈演愈烈的跡象,非但間隔逐步縮短,即便是聲音,也是逐漸冰冷有力起來。
正在龍淵不知所以之時,神念微動,猛聽得房門被人踹開,緊接著,兩個金丹高手闖了進來,其中一人進門便是朝著龍淵兩人所在喝道:“魔教妖孽,速來受死!”卻是個女子的聲音。
來人正是蒼茫山弟子,燕紅綾與師兄康紫雷,而這兩人,一個是水月大師座下,天星的正牌師姐,另一人則是蒼玄座下,正是曹大人飛鴿傳書,請來的幫手。他二人都已是金丹高手,正式拜入蒼茫山,自然不必再如天竹天河那般,須得按著輩分來取名字了。
但見燕紅綾身穿杏黃道袍,手中持著一把白月色仙劍,劍身上祥云圖案滿布,竟而惹得裹在仙靈霧氣中的鳳凰幻影后退了半分,而她冷眉橫目,肌膚凝脂之下,更添幾分冰冷,雖是個冰美人,但神色中目空一切,滿臉鄙夷之下,十分不招人待見。
而那康紫雷,龍淵卻是在天竹生日宴會上見過,知道他名字的由來是因為《紫電奔雷咒》的緣故,是蒼玄座下的大弟子,也是道行最深的一個子弟,有著金丹五層的實力。
卻見他相貌平平之下,一雙老鼠眼中鄙夷之色,與那燕紅綾差不了多少,都把龍淵兩人看的跟螻蟻一般,一捏便死,自然更是不招人待見。
不過,想一想,堂堂大弟子,才金丹五層的實力,說出去,也夠丟人的,可見那蒼玄教徒弟的本事,當(dāng)真是失敗到姥姥家了。
龍淵心思急轉(zhuǎn),自然猜到是中了曹大人的設(shè)計,但事以至此,后悔又有何用?見燕紅綾手中仙劍白芒吞吐,殺氣灼灼,笑道:“敢問這位可是仙山蒼茫的仙姑?”
燕紅綾似乎被人奉承慣了,對龍淵的馬屁只是心安理得地點了點頭,道:“小賊,你究竟是什么人?哼,光天化日之下,男女同床,想來也是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龍淵笑了笑道:“我娘子受魔教妖人奸計所害,受了重傷,我為她療傷,怎么能說見不得人呢?我們散修小家,七情六欲俱全,怎能比的上仙姑仙山蒼茫那般清心寡欲,問鼎長生呢?當(dāng)真是讓仙姑見笑了,慚愧慚愧!”
本來,燕紅綾與康紫雷聽說這里有魔教妖人,殺氣騰騰地趕來,卻見龍淵所用乃是仙家之力,瑞氣之精純,與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錯愕之下,已然是在想,肯定是被那曹大人拿來當(dāng)槍用,又或者是中了魔教妖人的奸計,險些錯殺“好人”。
他們心中所謂好人,自然便是“正道”中人了。當(dāng)然,見龍淵與李英霞大白天的“同床”,其印象也只是不該殺的螻蟻罷了。
他們兩人心中疑惑,龍淵這邊卻是急得心中直冒冷汗,心想若非是此刻所用乃是仙靈之力,恐怕已然為他二人所殺,而且逼血至此,李英霞神念深處的破碎之聲更加緊密,顯然已是到了最后關(guān)頭,最忌他人打擾。如果能夠這般將他二人騙走最好,若是不然,只怕一個不好,便要喪命在這里。
康紫雷在山下歷練多年,年紀(jì)也是比燕紅綾大上許多,看事情自然要比燕紅綾更為全面,他見龍淵所用雖是仙靈之力,但兩人額前與李英霞身后俱是凝聚著大量的仙靈霧氣,似乎在遮掩著什么,使得他大為起疑。
康紫雷見燕紅綾對龍淵的話信了七八人,正轉(zhuǎn)身要走,忽然搶上前一步,對龍淵抱拳稽首道:“在下蒼茫山蒼玄真人座下康紫雷,請指教!”
龍淵心道:“康你妹,老子知道你是誰!”但見他一雙眼不住朝著仙靈霧氣上瞅去,一顆心登時沉了下來,臉上卻是笑起,道:“我夫妻二人此刻所用,乃是‘陰陽和合功’,哪個……呃,二位是不是?”
燕紅綾聽到“陰陽和合功”二字,臉色微紅之下,對龍淵二人的鄙夷之色更重,對康紫雷道:“師兄,咱們?nèi)フ夷切詹艿膯杺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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