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口飛劍,就算是李青峰也沒法一劍全擋了去。
四柄劍落在各處,還有兩柄則是抱著鋒芒刺向了李青峰。
張銘信奉一句話:世間武學,唯快不破,劍也是這般,只要足夠快,就算只攻不防,那也沒人能奈何的了他。
“錚……”
劍鳴聲響徹,只見李青峰青袍甩動,往后退去,也是在這一剎那,兩柄飛劍停留了一剎,眾人才見到了這么一抹殘影。
快,這兩柄劍快到離譜。
原來,六柄劍中被打去的四柄不過是個引子罷了,這兩柄劍才是真正的殺劍,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氣。
若是換了他們上,估計是那四柄都擋不下,更別說是這快到極致的兩柄劍。
“好小子!苯脱壑虚W過亮光,頓時就站了起來,目光更是離不開那兩口飛劍。
張銘探出雙指,往上一抬。
“殺!”張銘的嗓音淡漠,目光也趨近冰冷。
既是試劍,那便認真試就是了,自己幾斤幾兩他也有數(shù),若不全力以赴,怕是勝不了李青峰。
別看如今他是站在上風,但李青峰卻也不見得是使出了全力。
兩柄劍環(huán)繞而動,氣流轉動,撩撥起了飛雪,飛雪環(huán)繞在兩柄劍周圍,似憑空升起了暴雪。
李青峰停了下來,頓住腳步。
他終是出了劍。
李青峰沉默了一下,抬起手中的劍。
“劍有浩然,浩然之劍,可破萬法!
劍花挑動,像是在不經(jīng)意之間隨手揮出一劍,
“斬。”李青峰口中吐出一字,浩然之氣涌出,劍指那飛奔而來的暴雪雙劍。
剎那間擂臺顫動,勁氣震動。
有人退出數(shù)十米,不敢在留在原地,更有些不之情的靠的進了些,便是落了個人仰馬翻的地步。
當他們在抬起頭來時,擂臺上已經(jīng)多了兩柄落下的飛劍。
至此,六口飛劍,全都被李青峰破去。
兩人皆是沒占到對方的便宜。
“若只是御劍之法,先生怕是勝不了我!崩钋喾宄謩ζ届o道。
張銘指尖一挑,落在各處的六口飛劍騰空而起,環(huán)繞在了他的面前。
張銘又何嘗不明白,這御劍之法雖說是棘手,但若遇上真正的劍道高手,也只能支撐片刻罷了,劍已經(jīng)足夠快了,可李青峰對劍氣劍道的洞察里卻已經(jīng)快過了張銘的劍。
“若我還有劍意,說不定也能再出個兩三劍!睆堛懗聊艘幌隆
他又有些猶豫了,若真要讓他拿出底牌來,說不定能勝這一局,但卻不值得,但卻沒必要。
贏了那便是如了那臭道士的意,再說輸了也不丟人,畢竟是李青峰。
片刻后,終見張銘開口,他嘆了口氣,說道:“你贏了!
說罷,張銘便轉身就要下擂臺。
“這……”
眾人愣了一下,卻是摸不著頭腦。
都看得出來,其實兩個人都還沒動真格的,只不過像是熱身一般,可為何這樣就要認輸。
李青峰看著這一幕,卻是抬手說道:“先生且慢!
張銘擺了擺手,不想與之多說。
“先生且聽我一言。”李青峰見張銘未有停步,直接開口說道:“此間之事,唯有先生可了,我不行,太師不行,唯有先生一人!
張銘腳步一顫,差那么一步就邁出了擂臺,卻是收回了腳。
他皺著眉頭,回頭問道:“為什么是我?”
這句話他也不知問了多少遍,孔悅說不明白,張銘也想不明白。
來到這個世界不過是一介凡人罷了,更是一個俗人,江湖大義,天下安危都未曾顧忌,不過是當了一個便宜掌柜,賣酒閑聊罷了,跟他又有什么關系。
“是先生,也只能是先生!
李青峰也說不清楚,但他卻也信了那孔道人的話。
張銘沉默下來。
不知為何,他感覺好像所有人都在逼著他,似乎若他不答應便是冒著天下大不違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張銘很不舒服。
回頭,望向那燕山劍樓。
那劍樓窗門又開了,那老者在看著他。
抬頭,望向那天際。
太師神游,神念亦是在望著他。
眼前,浩然宗曾經(jīng)的半步劍仙也在望著他。
然而那擂臺之下的人卻都是滿腦子霧水,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么,當然他們也不需要知道。
可那暗處的人卻也有明白的,知道這天下辛密的也有那么幾個人,那劍樓之中藏著的到底是什么,他們可清楚的很。
張銘恍惚了一下,伸出手來,握住了那柄無柄的翠綠長劍。
李青峰終是松了口氣。
“如你所愿。”張銘平靜道出一聲。
說罷,他抬手揮出了一劍。
劍意凝聚,剎那間這燕山上的雪全都消融而去,像是冬去春來,忽如一夜春風來。
似有某種東西碎了一般,虛空中傳來一聲咔嚓的聲音。
那一面沒有破開的隔膜終究是被破開了。
這一劍。
像是包含了這世間的全部。
“劍一·青山”
只是揮出一劍,這天地間似是黯然失色一般。
只是一劍,便已是邁入了半步劍仙之境。
有人癡了,有人頓時站起,有人退出數(shù)米,更有人雙手顫抖,在無法握緊手中的劍。
這是張銘的劍,不屬于他人,不是那一劍西來,也不是那天外飛仙,真真正正屬于他的劍。
有無這劍意,不過是在一念之間罷了。
這是修行,也是這世間對這個方外之人的認可。
劍光閃過,在這一劍之下,李青峰卻是劍都沒能揮出,便敗下陣來。
只是一剎,也唯有這一剎。
“……”
江和嘴唇顫抖,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當那劍光散去,李青峰顫抖著手臂,一絲血液順著那只顫抖的手流淌下來,順著手中的劍滴落。
“滴答。”
眾人回過神來,當那劍意逐漸散去,他們才敢呼氣。
那般壓抑,震懾了這燕山上的所有人。
“滿意嗎?”張銘的眼神淡漠,再也沒了當初那般煙火之氣,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李青峰面色有些蒼白,但他卻是笑了出來,笑的比之前真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了出來,他說道:“滿意!
怎能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