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口中的劉婆娘是個寡婦,從前是在長安城的一個橋頭賣酒。
只是如今年歲大了,也不在橋頭賣酒了,但若是想買只需去找她便是,八九月時總不會少了這酒。
也不是四季都有,劉寡婦只有在秋天的時候才有酒賣,賣也只賣一種酒,用青梅釀出的酒。
青梅四月摘下,取來釀酒,要到八九月才能拿出來喝,年年如此。
老乞丐指路,左拐右拐進(jìn)了一個小巷子里,來到一個小院門前。
小院不大,但卻能聞到一股酒香。
叩叩三聲,老乞丐敲了門,喊著:“劉婆娘!”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來了來了!”小院里便傳來了回應(yīng)。
“咯吱”小院的門被打開。
老婦發(fā)間摻雜著白絲,年歲已高,身行有些微胖,劉婆娘見了老乞丐翻了個白眼,罵道:“你個老乞丐,還沒餓死呢?”
“嘿嘿!崩掀蜇ぶ獣赃@是玩笑話,也不計較。
劉婆娘這才見到了張銘,捂嘴道:“呀,這是哪家公子哥?”
“我是來賣酒的!睆堛懶Φ馈
“買酒?”劉婆娘看了一眼老乞丐,眼中有些疑惑。
穿的這般富貴的人會來她這買酒?這可不常見。
老乞丐見狀說道:“公子是個好人。”
劉婆娘聽到這話才打消了顧慮,揮手道:“進(jìn)來吧。”
張銘進(jìn)了小院里,小院不大,中間種著一顆不大的樹,只是已經(jīng)落葉看不出是一顆什么樹,倒是有些像一顆李子樹。
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了,亦如尋常人家一般。
“要買多少?我去取來!眲⑵拍锏。
張銘想了想,說道:“先拿一壇吧,麻煩再取兩個碗來,正好嘗嘗這酒,老乞丐跟我說你這里的酒是他喝過最好的!
劉婆娘笑道:“好酒這老乞丐也喝不起!
老乞丐也只是撓了撓頭,沒有接話。
說罷劉婆娘便去取酒去了。
張銘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輕聲問道:“看上人家了?”
老乞丐嚇了一跳,退后兩步,心虛道:“沒,沒有!
“我就是問問!睆堛懶Φ溃餮廴硕伎吹某鰜,這老乞丐眼神可不太對,一到這劉婆娘這就一副憨憨傻傻的樣子。
不得不說,老乞丐都這般歲數(shù)了,還有些可愛。
沒過一會,劉婆娘提著個竹筒,手里拿著兩個碗,竹筒里裝的便是酒了。
“公子哥兒你要的酒來了!眲⑵拍镄Φ。
張銘見到竹筒時便眼前一亮,古時釀酒很有講究,用竹筒釀能提亮酒體,同時能讓酒里多出一股竹子的清香氣。
又打量了一番這竹筒的成色,不是砍下許久的老竹,應(yīng)是在釀酒的時候才砍下的竹子,也只是微微有些發(fā)黃。
“今年四月釀下的?”張銘問道。
“是呢!眲⑵拍锏馈
這竹筒的開口有些大,張銘打開,端了個碗來。
酒水從那竹筒里倒了出來,順帶的還倒出了烏青色的青梅。
張銘聞了聞這酒香,確實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味,還有淡淡的青梅的香氣。
“這開口弄這么大,是為了把青梅放進(jìn)去吧!睆堛懶牡。
雖說倒出來的青梅不是很大,但才放進(jìn)去時這青梅可是有這開口一般大的,經(jīng)過釀制青梅會縮小,也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酒體呈微青色,清澈透亮,能做到這一點已是極好。
張銘端起碗嘗了嘗這青梅酒。
閉眼品味許久,似回到了四月天,萬物復(fù)蘇,綠意盎然。
不足的是,浸泡青梅的酒不是很好,喝著便有些辣喉,但要是說起來,酒如果不辣喉,那可少了很多味道。
老乞丐見張銘睜開了眼,問道:“公子,如何?”
“很好!睆堛懘鸬,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他預(yù)期。
可是,系統(tǒng)卻從未未曾,張銘又看了一眼任務(wù)欄,進(jìn)度任舊是(110),品嘗酒水的提示也沒有,那就是說,這酒不入流。
“不入流?”張銘摸了摸下巴。
在他看來,這酒已然是達(dá)到了標(biāo)準(zhǔn),與昨日的長相思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因為他從中喝出了春天的感覺,可最后系統(tǒng)卻并沒有判定。
當(dāng)然,也沒什么好可惜的。
能喝到這樣的酒,走這一趟也值了。
劉婆娘見張銘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些什么,劉婆娘說道:“這酒就是我自己沒事釀的,比不上那些酒樓里的好酒,不好喝公子哥兒可別見怪啊!
張銘卻是搖頭,說道:“我沒覺得這酒不好,比那些酒樓里的好多了!
劉婆娘聽到這話笑開了花,說道:“真有那酒樓里的好?”
“真的!睆堛懳⑿Φ。
劉婆娘一拍腦袋,說著:“哎呀,那酒樓里可是賣好幾兩一壇子呢,那可不是虧大了!
張銘也只是笑著沒有搭話。
老乞丐卻遲疑道:“公子,劉婆娘這酒真有這么好?”
“嗯!睆堛扅c頭。
“我平日里都是幾文錢就能在劉婆娘這打幾兩呢!崩掀蜇さ。
“那你賺了!睆堛懶Φ馈
劉婆娘聽到這話,慎怪道:“好啊,早知道就不賣給你這老乞丐了,這可虧大發(fā)了,得有好幾兩銀子呢!
老乞丐一聽這話著急道:“別啊,劉婆娘,你要是不賣我,我哪來酒喝啊。”
劉婆娘瞥了他一眼,說道:“以后我這可沒酒賣你了!
“這怎么行!”老乞丐急的站了起來。
劉婆娘見狀笑了出來,說道:“你看你急個什么勁?老娘哄你的!
老乞丐聽到這話才松了口氣,要是劉婆娘不賣酒了,他還能去哪買酒去啊。
“老乞丐經(jīng)常來你這買酒嗎?”張銘問道。
“也就他這個窮鬼,惦記著我這酒,年年來我這賣酒喝,也是我賣這酒賣的便宜!眲⑵拍镎f道。
張銘看了一眼老乞丐,見他撓頭,這老乞丐,估計不止是惦記著這酒把。
“年年如此?”張銘轉(zhuǎn)頭問道。
老乞丐抬起頭,說道:“啊,是啊!
“多少年了?”
“有個十多年了吧!
“挺好的!
“是嗎?”
“嗯,十多年可很長呢!
“公子……好像也不長吧!
十多年,不長嗎?
或許在老乞丐看來不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