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沉默許久。
沒有一個人說話,都沉默著。
蕭乾起身,滿臉不解的模樣,說道:“怎么?還不動手嗎?朕就在這里,你們不是要逼朕嗎,讓朕看看你們的本事啊!
洪輕羽與玄悲未動。
殷厲摸向了腰間的飛刀,卻是有些想動手。
“別出手。”念安見狀伸手出攔住了他。
殷厲眉頭一皺,看向念安有些不解,念安沒有解釋,殷厲沉吟片刻,卻是放棄念頭。
此番破宮門入清平殿,本是一帆風(fēng)順,但見了蕭乾卻讓他感到有些憋屈,他不是那種忍的了的人。
“哼!笔捛浜咭宦,臉色一變戲謔道:“朕給了你們?nèi)螜C(jī)會,可你們卻不知悔改!
十兵衛(wèi)出手,望其退卻,這是一次。
太師一劍,望其畏懼,這是第二次。
四方殿內(nèi),南寧告謀反之罪當(dāng)誅,望其知向前之果,這是第三次。
蕭乾雙手負(fù)背,一一看向了洪慶宇幾人,說道:“朕欠了你們,嗯,這是朕的過錯,但后面這些人可不一定!
身后數(shù)位閣主宗主渾身一顫,頓時汗流浹背。
蕭乾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說道:“世人皆稱朕是一位仁君,那便再給你們一次機(jī)會!
“方才朕與梁書榕賭,他若能再走到朕面前,朕便答應(yīng)他一件事,他應(yīng)了,朕也與你們賭,若是你們勝了,與梁書榕一般,朕也答應(yīng)你們一件事,如何?”
蕭乾說出此話,只見后方數(shù)位宗主閣主相視一眼。
“賭什么?”有一人站了出來。
念安和尚閉口參禪,心中暗嘆,看來蕭乾是不打算放過這些人了。
蕭乾坐回龍椅之上,平靜道:“自然要與梁書榕不同,朕只要你們能接下一劍,就算是你們贏了。”
此話一出,清平殿內(nèi)嘈雜了起來,后方江湖人互相看著,都認(rèn)為這是一個機(jī)會,有些蠢蠢欲動。
“此話當(dāng)真。俊庇腥藛柕。
蕭乾笑了一下,說道:“朕從不妄言,除了你們自己,殿外的那些人亦可與朕賭!
素初瑤眉頭一皺,看向身旁的殷厲。
她想問殷厲,要不要救下這些人,這江湖就這么大,這些人雖然都沒什么大用,但若是全死了,說不定這天下會亂起來。
殷厲卻搖頭,讓素初瑤別管,素初瑤就是心太善了,不愛打打殺殺,可這江湖就是這樣的,沒必要同情他們。
幾位宗主掌門商量了一翻,見其中站出一人,說道:“我們與你賭!”
…………
…………
“噗!
梁書榕肩膀處被劍傷出一道血痕,后退數(shù)步,面色凝重,本就面色蒼白的他,看著又虛弱了幾分。
掌印大監(jiān)南寧看著他,任舊冷漠著。
“不愧是四大監(jiān)。”梁書榕道,運轉(zhuǎn)內(nèi)力封住了肩膀上的穴道,止住了血。
“無謂的掙扎。”南寧冷哼一聲,再次抬起手中之劍,一劍斬出。
劍氣如虹,直逼梁書榕而去。
招招致命,南寧又出兩劍,封住了梁書榕的退路,看來是不想給梁書榕機(jī)會了。
一劍,梁書榕堪堪躲過,但臉上卻被劍氣傷道,留下了一道細(xì)長的血痕。
兩劍,梁書榕左肩再中一劍,頓時便失了力。
三劍,梁書榕左踝被一劍刺穿,險些沒能站穩(wěn)。
雙肩皆被傷,不過片刻,梁書榕上身白衣便已被鮮血染紅。
“咳咳!绷簳湃滩蛔】人粤辽,面色變換,額頭滿是汗珠。
墻角之處,張銘看著這一幕,皺眉心道:“他不會要死在這里吧。”
張銘也不是很了解這世間宗師境的區(qū)別,若是讓他來分個高低,他是分不出來的。
同為宗師之境,劍仙獨孤葉可一劍開渭水,可一劍開山,可能做到的也只有寥寥幾人,清平殿外宗師無數(shù),卻只是個小小的弟子,這樣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張銘探出頭去。
卻見梁書榕渾身一顫,好像是失去了力氣。
“撲通”一聲,梁書榕雙膝跪地,垂下了頭,手中還抓著那柄玉簫。
南寧抬起手中的劍,就要了結(jié)梁書榕。
張銘伸出手卻懸在了半空中,最后收了回來,他不知道以什么樣的理由去救他。
仔細(xì)一想,這不過是自己對梁書榕的憐憫。
可梁書榕這樣的人需要憐憫嗎。
心都死透的人,哪里還需要別人的憐憫。
“錚!
忽然之間,卻見一柄長劍激射而出。
“嗯?”南寧眉頭微皺,扭過了頭。
手中長劍一揮,那柄劍便被打飛了回去。
有一女子背負(fù)長琴,踏空而來。
長琴從她背上接下,席地而坐,擋在了梁書榕身前。
“死!蹦蠈幙聪蜻@位女子,斬出一劍。
“錚錚!
琴聲起,劍氣化為虛無,還未到達(dá)便消散在了眼前。
梁書榕緩緩抬起頭,卻是有氣無力,他看向眼前坐著的那個身影,說道:“……你怎么來了?”
張銘愣了一下,擋在梁書榕身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燕舒嫻。
燕舒嫻并沒有理會梁書榕,看著南寧。
南寧看了一眼這個女子,口中說道:“初入宗師?”
南寧并不打算多說廢話,抬手一劍斬出。
若是說剛才燕舒嫻能擋下,那這一劍可就不一定了。
“錚。”
琴聲一響,平地風(fēng)起。
可這又如何,不過才入宗師之境,怎又?jǐn)车倪^四大監(jiān)。
“轟!
燕舒嫻被劍氣斬退數(shù)步,周身罡氣混亂,只覺得喉間一甜,她的嘴角溢出一縷血漬,卻是咬著牙咽了回去。
一劍,她便受了重傷。
“你…你走!绷簳艧o力道,可燕舒嫻卻根本就不理他。
梁書榕只覺得心中一痛,表情變幻喜怒哀樂皆在他臉上呈現(xiàn),他知道這是七情樂術(shù)的反噬,只能咬牙堅持。
“你走。。 绷簳藕鸬。
擋在他身前的燕舒嫻一怔,回過了頭,見梁書榕眼中滿是血絲,白衣已然成了血衣。
燕舒嫻只是輕聲道:“我要救你!
沒有別的話。
只是一句,我要救你。
當(dāng)年還是個小丫頭時,便跟在你身后,護(hù)我長大。
如今,換我擋在你身前。
就算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