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趕馬的車夫揮動手里的草編,抬頭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城墻。
城頭之上站立這一個又一個銀甲士兵,不論晝夜,他們都守在這里,守著這座天下第一繁華的城池。
——長安城。
車夫抬起頭望了一眼這座巍峨的城池。
他對這座城池有些熟悉,好像又有些陌生。
過了多少年了?
具體的數(shù)字吳福也記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自從當年出了這座城后,他就再也沒回過這里。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趕馬。
車廂里卻突然傳出聲來,“吳叔,要到長安城了?”
“是啊,少爺。”吳福答道。
馬車的人嗯了一聲,再也沒了其他話語。
沉默著,卻忽聽一聲貓叫。
“喵!
小七從車廂里鉆了出來,它跑到了車頂,站在那車頂上抬頭望去。
那巍峨的城樓,矗立著的銀甲,它都需要抬著頭才能看到頂上。
一時間小七也看呆了,似乎在想這里是哪里。
馬車行駛到了城門口,接受了一番盤問,廢了不少時間這才進了長安城。
長安城,天下第一繁華,無處不熱鬧,進了城里都被人海給淹沒掉,白日里最為喧囂,走在街上都是不停的吵鬧聲。
這長安城可要比建安繁華多了。
“張兄他們還沒趕上來嗎?”公孫羽心里默念著,他抱著懷里的小七。
這一路上不知道是他在擔心,連小七也很不安分,時不時跑出去看一眼,想來應該是在找張兄吧。
后面的馬車里,小道士寒語和宋書生撐著腦袋看著外面,驚嘆著。
“這就是長安城嗎……”
“好多人啊!
“那是什么?好漂亮!
“誒誒誒,你別擠我啊,看不見了!
……
他們從未來過長安城,如今一進城便被這繁華程度給嚇到了,不管什么看到什么玩意兒都得驚呼兩聲。
在這長安城面前,建安城又算得了什么。
吳叔趕著馬,眼前的景象不斷后退,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長安,好像一點沒變,又好像變化頗多。
他伸手摸了摸眼角的皺紋,嘆了口氣,“已經(jīng)老了。”
如今連這長安城似乎也老了。
最讓人感慨頗多的便是歲月,眨眼三四十年,有東西本就忘了,可再一看見又會想起很多事情。
吳叔看著那出街角。
他記得,自己第一天當差那天就是在此處抓了個小賊。
還有哪里,當年差一點就沒能活下來。
這里……
哪里……
忽然間記起許多的事情讓他感到有些頭疼。
一大把年紀了,總是有些懷舊。
“駕!
吳叔匆匆看了一眼,隨后便不再看了,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沒什么好看的,想起來也不過是徒生煩惱。
直到最后,馬車停在了一處院落前。
這處院子是早些年老爺買下的,放在這里也有好多年了,平時也只有些下人在打掃。
“少爺,到了!眳鞘宓。
公孫羽抱著小七掀開了簾子,他點了點頭,拍了拍身旁的吳蠻子道:“蠻子,該醒了!
吳蠻子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康搅?”
眾人下了馬車。
進了庭院里,裴遠四處打量這院子,贊嘆道:“沒想到你家還在長安城有院子,這可是個好地界啊,還是你們公孫家有錢!
“就是個院子而已,說的像是你家窮的買不起的樣子!惫珜O羽平靜道。
這時,玄關(guān)處忽然走出了一位老者,留著花白的胡須,臉上滿是皺紋,在那嘴角有一顆痣。
這人已經(jīng)老的不成樣了。
公孫羽眉頭一皺,心中有些疑惑,于是便看吳叔。
“吳福?”老者干笑兩聲,看向吳福道:“你還沒死呢!
“托您的福,還死不了!眳歉:呛且恍,低聲答道,扭頭看向公孫羽解釋道:“少爺,這位是金管家,在我之前的老管家!
金竹聽到這話低頭拱手,恭敬道:“金竹,見過少爺。”
公孫羽聽到這話一愣連忙伸手扶起了金竹道:“金管家不必多禮,只是…為何我沒聽家父說起過!
吳叔卻忽然沉默了,沒有接話。
金竹笑了笑擺手道:“沒什么不可說的,不過是早年犯了錯事,所以被老爺派到這里守院子了!
“這樣嗎!惫珜O羽確實不知道還有一位老管家。
“喵嗚。”小七看了一眼這老者,似乎不是很喜歡這個白發(fā)蒼蒼的人。
金竹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隨后,吳叔安排好了一切,這處院子有不少房間,就算再來十余人也是足夠的。
吳蠻子倒頭繼續(xù)睡了起來,宋書生看了一眼,罵了一句:“也就只有你這蠻子才睡的如此心安。”
……
吳叔安排好一切后走到了后院。
這后院里花草茂盛,美不勝收,想來是花了不少時間去打理。
金竹站在一旁,給這些花草澆水,見吳福來了,于是便道:“你那性子,我還以為一輩子都不會來長安!
“這不是來了嗎!眳歉5。
“怎么又想來了?”金竹笑道。
吳?粗,嘆道:“都快過百歲的人了,話怎么還這么多。”
金竹如今以有九十余歲了,再過兩年便是百歲,二十多年前因為一件事被老爺罰到了長安守院子,一守就是二十年。
“你可不是常人吶,現(xiàn)在這長安城可不是四十年前,若是出了什么事牽扯到公孫家,那你可就是罪人,老夫可得看好你!苯鹬窭^續(xù)澆水,一邊說著。
“放心,不會牽連到老爺和公子的!眳歉5。
“哦?”金竹有些吃驚的看了一眼吳福,問道:“想明白了?”
吳福想了想,答道:“明白大半了,但沒時間再想了,這般年紀已經(jīng)沒幾年活頭,往后老的牙都掉了,就沒有機會了,趁還揮得動劍,死也瞑目了!
“你倒是想得開!苯鹬耦D了頓,繼續(xù)說道:“那豈不是沒有管家了!
“這不有你在嗎。”吳福平靜道。
“老夫?你也說了,老夫都快過百歲了,路都走不動了,怎么做得!
吳福沉默許久,再沒接話。
似乎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該說的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