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八趕緊將嘴巴鎖緊,使勁搖頭。
“你一定知道,但你不說!遍L風也不生氣,“知道他安好就行了!
妖八問道,“你……喜歡他。俊卑a不是消失了一年么?這才出現(xiàn)幾次呀,就喜歡上了?這……阿風你是渣女不成!
長風臉一紅,可還是大方說道,“是啊,喜歡?墒撬切尴芍,不會被凡塵困住吧?”
這話多少帶著試探。
妖八這回聰明了,他深知這種喜歡會要了長風的命,一口就說道,“對!絕對不會!所以你趁早死心吧。”
說完他就看見長風神采奕奕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又后悔了,不該將話說的這么絕。
長風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沒事,我明白。但如果你再碰見他,你就告訴他,我的心意吧!
“為什么非要告訴他?”
“因為他應(yīng)該也喜歡我,否則為什么他要讓你來保護我?既然……既然我們都互有好感,那理應(yīng)當面說清楚。他如果真的選擇遠離凡塵去修仙,那我也想聽他親耳告訴我這件事!
“噢……”妖八發(fā)現(xiàn)長風就算變成了凡人,但她堅韌的性格可是一點都沒變,“我會告訴他的!
“謝謝!
妖八沒打算轉(zhuǎn)告阿燼,又用這話去折磨他,折磨長風。他輕輕嘆氣,朝長風頭上揮出一爪子。
忘記這一切吧,阿風,忘記那個書生吧。
他施完法,卻見長風依舊睜著圓碌碌的眼睛看著自己。他頓了頓,“噓!
長風笑了起來,“你在做什么,狼先生!
“……”妖八又揮出一爪子,想將她的記憶抹去。
但……長風還在笑,像看個傻子。
妖八愕然,連他施法都無效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長風體內(nèi)的靈力在抵制?這……就危險了啊。不行,他要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妖主,告訴阿燼,免得出什么亂子!
他在院子里施加了防御墻,這才趕緊離開。
長風“喂”了幾聲沒將他留住,頗覺可惜。他還沒答應(yīng)她,要給書生帶話呢。
許是臨睡前跟狼妖牽扯出了書生的事,夜里長風不但夢見了狼妖,還夢見了書生。
她夢見三人去了一家攤子上喝魚湯。
書生還不吃蔥花,非要她一點一點地挑出來。
那模樣可真讓人恨得牙癢。
她正高高興興喝著湯,忽然看見書生的臉變了模樣,變成一張很俊朗,卻很陌生的臉。
她怔神看著,看著看著,便落淚了。
等她醒來,發(fā)現(xiàn)枕巾都濕透了。
也是這一場夢,讓她整日都心神不寧。
午后村長領(lǐng)了個人來。說有老板來收魚,哪家的魚若能穩(wěn)定送貨,那每日要個百八十斤不在話下,村長便立刻舉薦了風鈴家,說他家的魚又肥又大,每日都能捕到不少。
老板聽了便立刻過來,這會風爹正招待著這大老板。
長風在屋里聽見,即便心神不寧,但還是過來招待。
可她人還在外頭,就聽那聲音分外耳熟。
“我收魚只收新鮮的,前一日捕,養(yǎng)上一晚,第二日便通通上我的鍋里,所以一定要新鮮,還得肥美!
“我做魚湯二十幾年,那原本供魚的是兩父子,做父親的干不動了,兒子也不愿繼承撈魚的家業(yè),這魚眼見就要供應(yīng)不上了,所以我才急忙趕來漁村,再挑個人供貨!
“村長說你家的魚好,你撈魚的技術(shù)也好,人品更好,這三點便足以讓我選定你家。”
“只要價格公道……”
長風越聽越覺耳熟,到了門口終于撩開簾子,看見了那正在說話的人。
那是一張很平常的中年人的臉,可她卻差點驚叫出聲,這人她見過,在昨晚她的夢里,那個魚攤老板。!
魚攤老板見了她,正要驚嘆這位漁家姑娘真好看,忽覺眼熟,詫異,“姑娘你怎么在這?你未婚夫呢?”
長風已經(jīng)愕然得說不出話來。
還是村長在旁邊笑道,“什么未婚夫,風鈴還未婚配呢!
“什么?你叫風鈴?”魚攤老板說道,“你不是叫長風么?”
長風,長風?長風的腦子像是被什么東西炸開了。
她趔趄一步,心悸得幾乎站不穩(wěn)。
村長還在笑道,“什么長風,她叫風鈴,你認錯人了!”
還是風娘過來扶她,“怎么回事?”
可長風的腦子卻要炸開了。
她捂著心口,只覺胸悶。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呼不上一口氣,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嚨。
“風兒,快跑,快跑!
“蠻——蠻——”
“留她在死魂潭里自生自滅吧。”
“魔被除去根骨,便是凡人!
“我叫燼!
“除魔。”
“你聽過妖族的傳說嗎?”
“花無神復(fù)活了。”
“長風,長風——”
風娘只見女兒的臉色越來越差,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她焦急地大喊救命,長風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她一定是又碰見了不得的邪祟了。
可這次隔壁的書生應(yīng)該救不了她了吧?
對,隔壁的書生……叫燼。
長風的腦海里似乎有個影子要和他重疊,可直到她暈死過去,都沒有找到匹配的影子。
第一百零四章 終章
泥路兩旁栽滿了高大繁茂的樹木, 它們遮天蔽日,將天穹遮得嚴嚴實實, 連一點碎陽都看不見。
前路狹窄而遙遠, 走在路上的長風心想,難道這是通往陰曹地府的路么?
否則怎么會一個人都看不見,甚至連一聲鳥鳴也沒有。
她心里不安地走著, 生怕躥出牛頭馬面, 要將她押到地府,聽閻王審判。
“我連二十歲都沒有呢,就這么死了么?”
長風嘀咕著,她回想起方才喘不上氣的痛苦, 竟有一絲絲覺得死了也挺好,至少不用受罪?墒窍氲降飼薜脭嗄c,她又難過起來,“如果我只是暈過去了, 那就讓我快點醒過來吧!
她繼續(xù)往前走, 希望能找到生門。
哪怕是碰見一個幻影都好,她至少能打探打探。
似乎是祈愿起了作用, 前面樹下有個青年男子站在那,好像在等人。他緩緩抬頭,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長風明白了, 噢,原來是在等她。
她立刻跑了過去, 這會對方就算是鬼她也要問個清楚, 她到底在哪里, 還能不能回人間。
男子很年輕, 也長得很普通, 是蕓蕓大眾中很平凡的臉。但他的眼神很鋒利,像是能把人看穿。
總體而言他的面相是和善的。
這種和善讓長風少了很多警惕。
“請問……”長風離他還有半丈距離時,停了下來,問道,“這里是哪里?”
“幻境。”男子說道,“它不是冥界,也非人間,而是困在你心底的幻境!
長風不解,“這是什么意思?”
男子笑笑,“你被困住了,難道你真的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說,你沒有那種感覺么?你被困在了一個奇怪的圈子里,覺得能走很遠,可偏偏走不出去。”
長風隱約有些明白,但她還是不太理解。
“你的心,被鎖住了!蹦凶又钢缸约旱男乜,“你叫什么,你告訴我。”
“風鈴!
“不對!蹦凶右豢诖驍嗨,他直直地看著她的雙眼,字字說動,“你叫長風,不叫風鈴!
長風又覺心口一悶,固執(zhí)道,“我不叫長風,我叫風鈴。”
男子笑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我不叫……長風……”長風的心口更悶了,開始難受起來,“我不叫……”
“你叫長風。”男子低聲,“你叫長風,是神界戰(zhàn)神之女,你爹叫君天臨,你娘叫花無神,你是神族公主,地位無比尊崇。你忘了嗎?”
長風瞳孔急縮,沒有出聲。
“不過你已經(jīng)沒有父親了,他被人殺了!蹦凶诱f道,“被一個叫夜魔君的人殺了,你卻沒有找他報仇!
“……”
“你娘也成了妖界之主,她背叛了神族。”
長風半晌終于從喉嚨里擠出字來,笑得勉強,“你在胡說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男子失望說道,“真可惜,你竟然都忘了。那你總該記得燼,那個被困在死魂潭,與你一起歷經(jīng)無數(shù)次生死的男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