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云嗔怪地看了我一眼,道:
“少華,你現(xiàn)在是真正的道門弟子,也要有個高人的樣子。整天油嘴滑舌的,成何體統(tǒng)?”
“你看老家伙李峻峰,還是堂堂茅山掌門,他有個正經(jīng)樣子?”我嘻嘻一笑,道:“有其師必有其徒,我這也是在學習。”
“懶得理你。”白如云翻了翻白眼,轉(zhuǎn)身朝窗戶飄去。
“如云,你去哪里。俊蔽覇柕。
“我去給你們打聽打聽尸王桃的事情,你睡吧!卑兹缭骑h向窗外,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心里感動,感嘆了一番,上床睡覺。
第二天一早起來,依舊是去公園跑步鍛煉,打拳練劍,打坐吐納。
然后去學校上課,下午卻騎著摩托,和白如云一起去了郊外,找了幾樣陰氣極重的物件,方便晚上作法。
兜了一圈回到鴨塘沖,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錢包居然還在,這次沒有丟失。
看來老家伙說我終身貧困,是嚇唬我的。那個貧字的詛咒,根本不存在。昨晚丟了錢包,只是一個意外和巧合。
傍晚時分,王可兵打來電話,問我準備好沒有。
我讓衛(wèi)海開車來接,順便吃晚飯,晚飯后才能動手。
衛(wèi)海很聽話地帶著王可兵來接我,然后又在寶鼎新城附近,找了一家飯店請我吃飯。
我有葷有素地點了七八個菜,慢條斯理地品嘗著,和王可兵對飲,等待晚上的行動。
平時吃飯,我都是狼吞虎咽的,但是現(xiàn)在,必須收斂一點。高人的樣子,也是裝出來的,不裝逼,無高人。
直到九點半以后,我才抹抹嘴巴,輕飄飄地說道:“好了,去捉鬼吧。”
衛(wèi)海大喜過望,急忙買單,然后帶著我們上樓。
進了衛(wèi)家的屋里,我先把那把銅鈴鐺拿了過來,用黑布包好,放在自己的背包里。
這樣的話,那個民工鬼察覺不到鈴鐺的威力,才有可能再次出現(xiàn),附體衛(wèi)建的老媽。
然后我又指著向北的臥室,道:“把里面打掃干凈,能搬走的東西,全部搬走,我要布陣!
“布陣?”衛(wèi)海有些驚喜,不敢怠慢,立刻招呼衛(wèi)建,手忙腳亂地往外搬東西。
王可兵和衛(wèi)建是同學,也不好意思閑著,只好過去幫忙。而我無所事事,坐在客廳里喝茶。
等到那間臥室打掃干凈了,我這才走進去,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番,然后取出羅盤放在地上,確定方位以后,開始布陣。
我要布置的陣法,叫做六爻聚陰陣。這個陣法,可以在小范圍之內(nèi)凝聚陰氣,構(gòu)成一個適合鬼魂居住的環(huán)境。
布陣的東西也很簡單,六樣物件,分別是墳頭土、碎棺材板、槐木枝、桑樹枝、背陽桃木枝和一點點熟香油。
這些東西,大多陰氣很重,用來組合布陣,自有道理。
墳頭土和老棺材板自然不用說,都是在郊外選擇的百年老墳,白如云幫忙挑選的;槐,木之鬼也;桑,諧音喪事的喪;其中的背陽桃木,更是陰氣最重的東西。
常人都知道,桃木劍可以捉鬼降妖什么的,但是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桃木屬性非常特別,容易走向兩個極端。向陽桃木,則陽氣極重;背陽桃木,則陰氣極重。正因為桃木的這種妖邪屬性,才有“桃之夭夭”“千里妖桃”的說法。
所以桃樹,也被稱為木中之妖。
香油并無陰氣,但卻是鬼魂的最愛,代表著人間煙火。
五件陰氣極重的東西,加上可以被鬼魂享用的香油,對鬼魂的誘惑力是蠻大的。等到危急關(guān)頭,它就會自然而然地選擇這地方躲藏。
在我布陣的過程中,衛(wèi)家父子和王可兵大氣都不敢出,對我一臉的崇拜。
這六件東西,布成了一個坤卦,也就算結(jié)束了。原理來自于易經(jīng),但是我卻不明其中道理,只是照葫蘆畫瓢,按照手抄本上的格式擺了出來。
布置完成以后,我站起身,道:“行了,現(xiàn)在讓病人在衛(wèi)生間呆著吧,其他人離遠一點,看看那個鬼會不會附體!
衛(wèi)海急忙點頭,把他老婆送進了衛(wèi)生間。我和王可兵退出門外,在樓下的小區(qū)活動場抽煙,等待消息。
“寶爺,有把握嗎?”王可兵問道。
我沒說話,用手指了指天空。
“什么意思,天上有什么?”王可兵抬頭看了半天,郁悶地問道。
“看天意!蔽液俸僖恍,道:“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裝神弄鬼!”王可兵牢騷了一句,走到一邊的健身區(qū)玩雙杠。
等到十二點,樓上還是沒消息,我也有些失望了,尋思著要不要撤離。
白如云卻突然說道:“少華,那個鬼出現(xiàn)了,已經(jīng)附體成功,快上去捉他!”
我精神一振,立刻帶著王可兵沖上樓去。
還沒上去,衛(wèi)建的電話就打來了。王可兵也不接電話,和我徑直上樓,緩緩走進了衛(wèi)家。
“莫老弟,那東西好像又來了……”衛(wèi)海抓著他老婆的胳膊,沖我叫道:“剛才她在衛(wèi)生間里一聲大叫就沖了出來,我知道不對,就抓住了她!
“我早就知道了,這不是趕過來了?你做的很好,抓住她別放!蔽艺驹谌街猓[起眼睛斜著目光,用找鬼的方式,打量衛(wèi)建老媽的氣色。
果然,這樣看過去,我就能看到衛(wèi)建老媽的臉上,飄忽著一層黑氣!
“把病人扶到沙發(fā)上。”我取出鈴鐺,交給王可兵,道:“小兵子繼續(xù)搖鈴,我來做法!”
王可兵得令,接過鈴鐺一通猛搖,密集的鈴聲,立刻充盈耳際。
我也掐起指訣,指向了病人,口中喝道:“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和昨晚一樣,僅僅是鈴聲和指訣咒語,依舊不能逼出那個附體的民工鬼。他附在病人的體內(nèi),催動著病人激烈顫抖,似乎在運功與我相抗。
我故技重施,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指訣上,踏前一步點在病人的額頭,再一次大喝:“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
簡直就是昨晚的情景再現(xiàn),那個民工鬼抵擋不了我的“無上法力”,發(fā)出啊地一聲大叫,從病人的身上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