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餅干”不知道這場戰(zhàn)斗持續(xù)了多久,因為在這片漆黑的世界中,根本沒有時間的觀念——沒有白晃晃的朝陽,也沒有陰風陣陣的黃昏。就連它意識里偶爾傳來的火焰灼燒的感覺也消失了。
它只知道自己徹底被逼瘋了,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將自己身下的敵人撕成碎片,吞進肚子里。
有幾個瞬間,“小餅干”認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也許那個黑殼螞蟻用它那藏在上顎中的尖牙刺進了自己背后的皮膚,將足夠的毒液灌進了新鮮的傷口。
因為在布森人的傳統(tǒng)說法里,當某個生命死亡的時候,它的靈魂就會很快變得不夠穩(wěn)定,先是失去了身體能夠感知到的觸覺、味覺、聽覺、視覺。然后會失去痛覺,再接著便失去思考和回憶的能力,然后,一切便會回歸自然。這其中沒有任何痛苦,就像河水會化為云雨,又再次從天而降一般,這其中并沒有任何質(zhì)的變化。
無論如何自然,“小餅干”害怕死亡,它也始終抱著最后的希望。因為它還能夠集中注意力思考和回憶一些事情。
它記得在自己很小的時候,聽一些長者說過,在遙遠的東方森林里有一種巨大的螞蟻——名字叫做蝕骨蟻,當它們選定了自己的獵物的時候,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將獵物殺死,然后一起分食。最恐怖的是,那些螞蟻有著巨大的上顎和尖牙,或者腐蝕性極強的毒液。在將它們的獵物的血肉啃咬干凈以后,還會用毒液將獵物的骨頭溶化掉以后吸食干凈。如果沒有第三者親眼看見,那么這個獵物就會消失的無聲無息,就好像從來也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上。
“總會有一點印記吧?”小餅干依然記得,自己當時曾經(jīng)傻傻地問過這個問題。
“那當然!庇腥丝隙ǖ鼗卮鹆怂囊蓡枴!盁o論是誰,花草樹木還是蟲子或者巨獸,無論它是病死的,還是自然死亡的,總有一雙眼睛能夠注意到這一切。但那雙眼睛的主人是不會去干涉的。”
“為什么?”
“這個……這個問題和我說的蝕骨蟻有什么關(guān)系嗎?”
……
為了不讓自己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掉,“小餅干”一只在荒誕的回憶和混亂的思緒中堅持著。好在它的堅持有了效果。后背上那絲早已失去了蹤影的痛感再一次回到了它的意識之中。并且越來越清晰。
慢慢地,“小餅干”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見了橫亙在自己頭頂?shù)臄嘌。還有一對輕輕晃動的、像是觸角一樣的東西。
“還是那只可惡的螞蟻!薄班!”地一聲,“小餅干”高高地跳了起來。
當它落在地上的時候,身體緊張地弓了起來,眼珠也四處打量著,尋找一切可疑的蹤跡——只要這只黑色的頭蟻還在,那么它一定會趁著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召來更多的同伴對付自己。
小餅干謹慎地退后了兩步,觀察自己要向那個方向奔逃。
它的后背依然是火辣辣的感覺,額頭也仿佛要裂成兩半一樣疼痛?刹幌牒捅灰淮笕何浵亣饋怼还芩鼈兪遣皇切r候自己聽說過的蝕骨蟻。
它并沒有找到其他螞蟻,只有昏迷前那只黑殼的頭蟻在之前自己躺著的地方靜靜地趴著。
這讓“小餅干”漸漸放下心來,開始打量眼前這個可惡的小家伙。它的上顎的確比自己往常見過的小螞蟻要大上許多,也有一些鋒利的邊緣和凸起,看起來是用來撕碎獵物的血肉的,至于它的嘴巴里面到底有沒有可以將敵人的骨頭腐蝕成液體的管狀物,“小餅干”看不清楚。
它越來越覺得這只邪惡的小家伙就是自己小時候聽說過的“蝕骨蟻”。但相比于普通的螞蟻和別的什么小昆蟲,這只螞蟻的身形算得上龐大,但要想和自己單打獨斗,它的身形還是太小。如果沒有別的手段,它一定早就逃得看不見蹤影了。
“難道這個可惡的小家伙真的敢獨自面對我這樣巨大和強大的對手?”“小餅干”有些好笑地搖了搖耳朵。然后它輕輕地揮舞了一下爪子。
小螞蟻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布森人知道這只小螞蟻已經(jīng)不能動彈了,它現(xiàn)實左右觀察了好一陣,確定周圍沒有什么螞蟻大軍突然從個某個地方涌出來,替它們的蟻王報仇。
周圍靜悄悄的,除了微風拂過樹梢的聲響,根本沒有任何額外的響聲。
“小餅干”有些惡作劇地走了過去,近距離地觀察著這只小螞蟻,它打算質(zhì)問這個小家伙一番。
“你到底是不是傳說中那種可怕的蝕骨蟻?小家伙!”布森人問道。
對方?jīng)]有任何回應(yīng)。
皺了皺眉,“小餅干”再次開口道:“如果你答應(yīng)我,再也不要讓你的那些同伴騷擾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黑殼螞蟻依然一動不動地爬在地上。
“當然,我也不指望你能聽懂我說的話。那么……”“小餅干”有些惡狠狠地說道:“我們是沒得談了,是嗎?”
令它失望地,小螞蟻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不但沒有反應(yīng),連它那對習(xí)慣抖動摩擦的小觸角也沒有動作。
“小餅干”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用爪子抱著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地道:“你看看‘小餅干’這個大傻瓜,它將這只小邪惡禁錮住了,卻還等著小邪惡回答它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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