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烏特雷德一驚,抬頭朝遠處看去。正如守衛(wèi)所說,那些攢動的人頭眼看著接近了營地大門。
“下去吧!”烏特雷德?lián)]了揮手,用梳子將自己濃密的頭發(fā)打理整齊,又深吸了一口氣,才起身朝營地大門外走去。
在李凌和他的隊伍靠近之前,烏特雷德已經(jīng)找到了最佳的位置并站定,靜靜地等著對方。在他看來,最佳的獵手總要先一步隱藏在獵物的必經(jīng)之路上,這樣才能從容不破并掌握主動權。
要不是卡西和他手下的士兵不爭氣,他相信李凌和他的隊伍在見到他之前已經(jīng)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可惜現(xiàn)在……烏特雷德鼻子里輕輕地哼了一聲,不滿地盯著最前面的那些鼻青臉腫的拓荒者。
在那之后,烏特雷德看見了一個身材高大、有著病態(tài)的白皙皮膚的青年,據(jù)他從伊娜殿下那里得到的消息,烏特雷德確定那個青年就是李凌。另外還有一個身穿黑袍、頭戴兜帽的人,看不清身材和樣貌,從緊隨著李凌的步伐和個頭判斷應該是個年輕女人——也許是李凌的伴侶。
至于那些跟隨在后面的老者和幾個年輕的面孔,烏特雷德覺得沒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
根據(jù)伊娜殿下的指示,他必須給予這些家伙足夠熱情的接待。想到這里,烏特雷德伸手打了個響指。
……
在烏特雷德觀察李凌的時候,李凌同樣注視著眼前寬闊的營地大門和前面站著的三個人影。之前在路上,李凌已經(jīng)向卡西他們了解了一些營地里的情況,他猜測站在最前面的漢子應該就是這里的最高長官——烏特雷德,而他兩旁的士兵應該是他的貼身守衛(wèi)。
在最初的構想中,李凌覺得自己應該會激動萬分地沖上去,和烏特雷德以及營地里的每個人擁抱,打量他們在這里的生活狀態(tài)、提出各種天真或者嚴肅的問題,然后接受他們熱情的款待。
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怪事,跟在自己身后的支援者只剩下了不到三十個人,而和自己關系親近的兩個人一個不知所蹤、一個已經(jīng)死去……李凌的熱情已經(jīng)被消磨的差不多了,此刻反而有些酸楚。但作為支援者代表,他還是盡量擠出一絲笑容釋放自己的善意。
卡西和他的手下矢口否認受到了烏特雷德的指示,但從他們的垂頭喪氣的模樣可以看出,他們對于自己的失敗十分懊惱,而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會因此受到他們的長官——烏特雷德的懲處。
李凌看到營地大門前的烏特雷德朝自己笑了笑,便主動開口道:“前面的可是烏特雷德大人?”一邊說著,李凌一邊大踏步走了上去。
“葛金?李凌?”烏特雷德故意問道。
“李凌!”李凌點了點頭。“葛金大人已經(jīng)在與蝠人的戰(zhàn)斗中犧牲了,我是他的副官!”
“原來是李副官!”烏特雷德爽朗地笑著,同樣大踏步朝李領走了過來,伸出手掌與李凌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烏特雷德手掌算不得寬厚,卻非常有力地攥緊了李凌的手,并在攥緊他的手掌的同時暗暗發(fā)力,想要給李凌個下馬威。
在軍人的認知中,這是一種比試的邀請。這種較量幾乎是初次見面的必備禮節(jié)。雙方只要盡了力,無論輸贏都會得到對方的尊重,也能快速拉近兩個人的關系。
也因此,李凌毫不示弱地回敬著他。
烏特雷德的表情很隨和,看不出來有什么吃力的感覺,但李凌能夠感覺到他那熱乎乎的手掌正在輕輕顫抖著,也許已經(jīng)到了極限。
“只要稍加一點力,這位長官就要敗下陣來了!崩盍璋底韵氲,五指再次發(fā)力。
其他人已經(jīng)看出了兩人面對面地較量,都默不作聲地看著。不管是烏特雷德身后的衛(wèi)兵還是李凌身后的支援者,都認為他們的長官必勝無疑。
烏特雷德表面上依舊沒有什么變化,但心里卻暗暗叫苦,后悔自己向一個不知深淺的年輕人發(fā)起了這種比試的暗號。
可惜他的耳朵偏偏聽見了一些小聲的嘀咕,大部分是對自己的奉承,還有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惋惜。
有人在他身后小聲地嘀咕著:“這些家伙就是所謂的外來者,看起來不怎么樣嘛,你看里面還有不少糟老頭子!
其他人聽見他的話,紛紛議論起來。
“尤其是那個領頭的家伙,真希望他能知道自己面對的人是誰,而不必白白讓自己的屬下看了笑話!
“是呀,雖然這樣的較量算不得正式的決斗,但至少要搞清楚自己的盡量吧。一只螞蟻和一只角馬角力,光是想想就讓人無語。”
……
如果是以往,烏特雷德一定會愜意地躺在某個地方,假裝思考著某個重大問題或者品嘗一杯美味的飲料。
但現(xiàn)在,他的心里直罵娘,恨不得沖上去堵住這些人的嘴巴。
正郁悶間,李凌似乎有意結(jié)束這場比試了,手指像鐵鉗一般夾的烏特雷德的骨頭都要斷了。
烏特雷德的頭上虛汗直冒,平靜的面容也輕輕地抽搐著。遠處的人看不清楚,但當面的李凌卻看得清清楚楚。
“實在不行,就只好用那一招了!本來不想在這樣一件小事上動用自己的力量,但為了面子……”烏特雷德在心中想到。
“大人的臂力果然強悍,我甘拜下風!”烏特雷德正在計較之際,李凌卻突然松開了手掌,抱拳認輸。
“這……哈哈哈!李副官也不錯,不錯!”烏特雷德大笑著點了點頭,心思縝密的他猜測到李凌是有意放他一馬,卻更加郁悶了。心想自己早該發(fā)揮自己的真正實力,才不至于受到李凌的輕視和羞辱。但他還是暗暗咽下這口氣,故意豪爽地道:“遠來是客,先回營地吧,讓我們好好招呼一下大家,然后好好聊聊。”
不等李凌表態(tài),其他同伴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歡呼起來,李凌苦笑著搖頭,示意烏特雷德先行。
烏特雷德點點頭,率先朝營地中走了進去。他看見李凌身邊的黑袍人朝他耳邊附了過去,連忙豎起耳朵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