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用文字來描述邵陽此時的狀況……大概理解,便是邵陽借助了蟄龍法、蟄龍竹的神通,連接到了岳一竅的識海,窺探到了他識海之中的畫面。
岳一竅此時正在“頓悟”之中,所以此時他的浩瀚的識海之內(nèi),如同無數(shù)水波翻滾,正呈現(xiàn)出了他所頓悟的“內(nèi)容”!
當(dāng)然,邵陽也不可能有此就領(lǐng)悟到岳一竅領(lǐng)悟的東西,但卻是觸摸到了岳一竅印象最為深刻的“畫面”。岳一竅能夠從此領(lǐng)悟,那邵陽自然也很有可能從這種畫面之中領(lǐng)悟些東西。
邵陽也不由欣喜。
倒是沒想到,還有這般機(jī)緣運(yùn)氣。
——他也清楚這種難得。
太弱的人的識海之中的畫面,大概也沒有太多價值;而強(qiáng)者,想要讓后者毫不設(shè)防,任由他窺探進(jìn)來,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更何況,人之念頭最為龐雜,須臾萬變,不是岳一竅正好處于一種“頓悟”的狀況,只怕也不會看到這枚純粹的畫面。
總之,是難得的巧合。
就見一幅波瀾壯闊的畫卷,徐徐在邵陽的眼前鋪展了開來!
一輪紅日,正緩緩從無盡海波之中升起!
依然是岳一竅描繪過的那一幅。
邵陽先是略略有些失望,這一幅畫卷他已經(jīng)見過了,現(xiàn)在還在自家屏幕的【掛機(jī)模式】中參悟著呢;所以此時再次看到,邵陽下意識覺得,恐怕沒有多大意義。
但緊跟著,他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對——此時識海之中所見到的畫面,跟岳一竅所繪畫出來的,有了不小的差別!
邵陽頓覺驚喜。
當(dāng)然,其實想想也并不奇怪,此時是岳一竅所頓悟的畫面,而限于岳一竅本身對于這幅畫卷的理解,他所繪制出來的,自然又縮水許多;否則的話,岳一竅也不會在邵陽有所感悟時,生出那般的感慨。他識海之中所呈現(xiàn)的,反而要更完整一些。
蓬!
忽然間,邵陽只覺靈覺一震,已經(jīng)從這一種狀態(tài)之中退了出來。
他睜開眼,但見眼前的岳一竅也從頓悟之中醒來。
其實雖然敘述起來這么長,但從邵陽用蟄龍法,窺探到岳一竅的識海,觸摸到他所“頓悟”的畫面,也就只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岳一竅頓悟時間也并不長。
“前輩!
邵陽再叫一聲。
岳一竅睜開眼,看見眼前的邵陽,向著他微微點頭,沒有開口。
邵陽主動道:“前輩,之前路上見你一路前行,不知你在頓悟之中,一時冒昧,試圖喚醒前輩,沒有影響到前輩頓悟吧?”
岳一竅搖了搖頭,用那干澀的嗓音道:“沒有。”
沒有就好。
邵陽松口氣,他也不知怎么跟這岳一竅交流,所以見后者沒什么事情,更沒有怪他的意思,便也不打算繼續(xù)逗留,向岳一竅道:“前輩若是沒什么事情,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且慢……”
卻不料,邵陽剛剛開口,岳一竅就已經(jīng)出聲喚住了他。
邵陽詢問:“前輩還有什么事情?”
岳一竅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但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描述。所以,他木訥在那里,邵陽無奈,也只能在對面呆呆看著他等著。
終于,岳一竅開口,“你跟我來!
嗯?
其實邵陽對岳一竅還是蠻好奇的,也不介意跟后者多接觸一下。
不過,這么不明不白叫自己跟上,卻是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哎,聽他說個話可真是愁死人。
眼見岳一竅說了這句之后,便轉(zhuǎn)身向著一個方向飛遁,邵陽心中迅速轉(zhuǎn)過諸般念頭,但最終還是決定跟著岳一竅走上一遭。雖然這岳一竅脾性頗為古怪,不近人情,但看起來卻也不像是什么壞人。
——這般木訥,想當(dāng)個壞人只怕也不那么容易!
所以,邵陽連忙駕馭起紫月劍,從后面緊追上去。他心底也是慶幸,若非自己遁速還算不錯,只怕都跟不上他老人家!也不說等等。
嗖嗖——
轉(zhuǎn)瞬間,岳一竅帶著邵陽直奔東南,在丘陵湖泊之間穿梭,沒過多久功夫,就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湖畔之旁。
但見這里山水相連,風(fēng)景宜人,別有一番風(fēng)情。
岳一竅卻不多停,遁光一轉(zhuǎn),已經(jīng)直奔著湖畔的一座叢林之中落了下去。
邵陽跟上。
很快,就進(jìn)入了叢林之中,湖水之畔,但見這里一座涼亭伸出了一角,頗有幾分隱士之風(fēng)。岳一竅帶著邵陽直奔那涼亭,到?jīng)鐾ぶ希娨慌园倩ňG蔭相連,群山湖畔相伴,風(fēng)景之秀美更在想象之上。
“前輩,這里是?”邵陽詢問。
岳一竅道:“先師修煉之地!
縱然之前也料到了幾分,但此時邵陽仍然不由心頭微微一振。
他訕訕道:“這既然是先師傳承之地,不大好讓我來吧?”
邵陽謙虛著道……其實心底還是蠻雀躍的!
單單是看岳一竅那幅畫卷,只能算是繼承了他先師的幾分神韻,已經(jīng)讓邵陽只覺受益匪淺,若是能夠目睹他師尊的原畫,該有何等收獲?
邵陽忍不住張眼去望……
然而,卻見岳一竅搖頭,聲音干澀地道:“先師……師門傳承,不能傳于外人。”
?!
邵陽只覺心頭一緊,這……這岳一竅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讓自己白高興一場!甚至,邵陽有那么一瞬間,都忍不住想著,不能傳于外人,該不會是要想辦法“收回”傳承吧?
好在岳一竅仍然在繼續(xù)說著:“先師原畫……不能與你看。不過,我想繼續(xù)繪畫,請你看……”
他仿佛很少說話,所以說話斷斷續(xù)續(xù),詞不達(dá)意。
不過,總算是表達(dá)清楚了意思。
邵陽有些失望,又有些好笑,聽這岳一竅說話當(dāng)真是難受,一句話斷成好幾節(jié)。
不過,這一次他總算是明白了岳一竅的意思!顯然,岳一竅是在海畔孤島的聚會之后,忽然有所頓悟,有了新的理解,正好又碰見邵陽,所以迫不及待把邵陽叫來,想要繪出自己的所得,請邵陽品鑒。
這就好比好劍之人,忽然領(lǐng)悟了新劍法,自然也有著類似于這種的顯擺與旁人的意思。
哎,這么簡單的事情,是怎么讓他說的如此起承轉(zhuǎn)折,繞了這么大彎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