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熾停峽的時(shí)候就覺得奇怪,”熒惑道,“因?yàn)闊胪{和見知淵像是對稱的兩個(gè)峽谷,位置、地勢和大致的樣子幾乎是一樣的,像是人為修建的一樣!
歲云岐有些驚訝:“怎么會?”
“誰知道呢,”熒惑一笑,“我們要弄明白的事情有很多,說不定到最后,就又繞回這兩個(gè)地方了!
歲云岐張了張口,剛想說什么,卻忽然想起他們兩人還沒和好,便冷著臉道:“不是‘我們’!
“無俱劍主,你怎么還在生氣,”熒惑忍不住看他一眼,“我都帶你來這里了,還不足以讓你放心?”
歲云岐面無表情道:“你騙過我,我不信你!
熒惑嗤笑一聲,然后道:“這樣嗎?那我告訴你,我又騙你了。這茶水里下了毒,喝掉之后必須以陰陽之術(shù)雙修方能解毒,不然半個(gè)時(shí)辰內(nèi)爆體而亡,怎么樣,要不要和我試試?”
歲云岐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仍是面無表情,已經(jīng)不搭理她的胡說八道了。
看著對方的模樣,熒惑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了驚奇和不理解。
她甚至搞不清自己在做什么說什么,居然在花心思逗一個(gè)只活了二十年的小劍修開心。
這話早說半年她不僅不會信,還會一刀砍了這個(gè)造謠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有件事我要和你說!弊罱K,無所不能的魔尊嘆了口氣,服軟了。
歲云岐低頭喝茶,充耳不聞。
熒惑擺出她自以為最誠懇的表情,握住對方的手,認(rèn)真說:“你未婚妻的身體真的不是我有意要奪舍,我也是莫名其妙在她身上復(fù)活了。所以奪舍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我也沒想過會頂著你未婚妻的身體大半年啊,這只能說是陰差陽錯(cuò)地開了個(gè)頭,我頂多是稍微利用了一下?”
歲云岐手指一頓,表情更是冷若冰霜。
熒惑看出不對勁,心思一轉(zhuǎn),心想,難道是我說錯(cuò)話了?怎么看他比剛才更不開心了?
“你還好嗎?”她問,“哪句話讓你不開心了?”
歲云岐看著對方,也順著熒惑的思路想,哪句話最讓他不開心呢?
事實(shí)上每一句都是,而且一句比一句更氣人。
歲云岐想,東拉西扯說了這么多,到頭來,她竟不會為騙自己成婚而抱歉?
看來欺騙感情對于魔修來說,的確不算什么。
想到這里他格外憤怒,縱然沒什么力氣,但也堅(jiān)決而不容置喙從對方手中把自己的手指抽出來。
然后冷然道:“一切為了魔尊的大計(jì),你有什么錯(cuò)?”
熒惑被對方噎住了,這是她活了上百年罕見的說不出話的時(shí)刻。
片刻后,她突然笑了出來。
半年前無俱劍主不會拒絕旁人,生氣的時(shí)候也是生悶氣,熒惑便教他拒絕,沒想到他不僅學(xué)會了,還舉一反三,變得伶牙俐齒起來,真是不敢相信。
看她笑,歲云岐覺得她不可理喻。
但卻閉上嘴,并沒有搭話,他清楚得很,如果貿(mào)然詢問,必然會讓自己更生氣。
“無俱劍主,”熒惑再次握住對方的手,這次歲云岐想抽走,但卻沒成功,“三天后開始和我練劍吧!
歲云岐愕然看她,反問:“魔尊是覺得我現(xiàn)在能握劍?”
“我說你能你就能,”熒惑自信道,“我從頭教你,不就是練劍嗎,我也很會的。”
歲云岐聽后簡直要被對方氣笑了。
她先是將自己一身功力廢去,然后又要從頭教自己練劍,目的到底是什么?難道就為了讓他練邪異門的功法嗎?
少年想,他無論如何他不會學(xué)的,不管魔尊怎么勸說也不會,對方說的話他一個(gè)字都不會再信了。
三日后,熒惑邀請無俱劍主到她居所外的空地上練劍。
她空手,然后給了對方一把練習(xí)用劍。
歲云岐一看這把劍倒是十分熟悉,他三五歲的時(shí)候用的就是它,只不過練了不到一年,便換了開刃的劍。
現(xiàn)在他二十歲,竟又從頭練起,而且比小時(shí)候的情況更糟糕。
他力道不足,僅僅握劍片刻,便已經(jīng)覺得疲憊,那萬象似乎是在無窮無盡地吞噬著他的一切,只用瞬息的工夫,便能將他的力氣都抽干。
熒惑卻興致盎然,交劍后退后三步,做了個(gè)請的手勢:“我沒有兵器,而且讓無俱劍主先手。”
她今日也換了裝束,長發(fā)梳起,模樣又風(fēng)流知禮,與白衣少年站在一處,十分賞心悅目。
一旁圍觀的妙火道:“尊主這是要折辱無俱劍主啊?”
妙水也迷惑道:“雖然我們都是魔修,不必恪守什么綱常禮教,但這種做法的確勝之不武啊,尊主為什么突然要這么做?”
妙火搖頭:“難道是太恨無俱劍主了?”
槐川在一旁,看著五明子中不開竅的兩人,忍不住道:“說出來也許你們不信,尊主可能是在……追求無俱劍主。”
妙火:“……”
妙水:“……”
第69章 承諾
一個(gè)月后,清正宗。
文天從山上練劍回來,雖然天氣轉(zhuǎn)涼,但她還是一頭的汗。
但少女卻毫不介意地甩了甩頭,用手背蹭掉汗水。
為了能早日從三宗府逃出去,她幾乎是沒日沒夜地修煉,短短一個(gè)月的時(shí)間,進(jìn)步得可以說是突飛猛進(jìn),連姜咫都驚訝于她的轉(zhuǎn)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