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你說,這樣好不好玩呢?”
妙風沒想到這幾層關(guān)系,聽后只覺得心頭巨震,仿佛透過眼前這張清秀溫和的臉,又看到了昔日邪異門高座上容色艷絕、悍烈無比的魔尊熒惑。
于是他垂下頭,無比信服道:“全聽尊主安排!
第24章 講理
四天后,三宗長下令,將調(diào)查魔修一事交給方家主。
而歲家主因為辦事不利,暫時留在熾停峽思過。
方家宅內(nèi),方家主正喝茶。
方予朝自遠方英姿勃發(fā)地走來,看得幾個隨修女弟子紛紛紅了臉。
方予朝在她們心中是一個強大、神秘的劍修。清正宗仰慕他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卻無人能從他溫柔的笑意中窺破他一分一毫的心事。
見他們父子有話要說,隨修弟子們紛紛離開。
其中一個模樣俏麗的少女十分膽大,笑道:“予哥別忘了同我們?nèi)浜!?br />
方予朝輕笑了一聲,沒答應(yīng),但也沒拒絕。
他走入正廳,給方家主問好。
“予兒,”正喝茶的男人淡聲道,“你又遲了!
他躬身行禮:“熾停峽處有異動,我才去查看。”
方家主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了一聲,并未說話。
方予朝就這樣躬著,也沒起來。
片刻后,方家主將茶杯放置在桌上,發(fā)出細微的磕碰聲。
方予朝這才起身:“多謝爹。”
“你聽到消息了嗎?”方家主垂著眼,神色被遮掩在裊裊的水氣下。
他模樣深沉,方予朝身上那種煙雨迷蒙的氣質(zhì)有幾分是來于此。
方予朝點頭:“聽說了,歲家主被軟禁了!
方家主神色冰冷:“你可知道為什么?”
方予朝定定看著自己父親,唇角含笑,但卻搖頭:“不!
方家主看了自己兒子片刻。
他的兒子長大了,變得豐神俊朗、劍術(shù)高超,在同輩之中鮮少有對手。
除了……除了歲家那個人。
想起那個人,方家主心口一處舊傷隱隱作痛起來。
這是和魔修過招時受得傷,那時欒家提議清正宗后退三千里,方家大片土地暴露在于魔域接壤的邊境之地,從此飽受滋擾,這些都是拜欒家所賜!
那時他最先提議剿魔,但被三宗長駁回了。
后來欒家主再一次提議,宗長們竟然輕易答應(yīng)。
想到這里,他猛地將杯子一擲,瓷杯摔碎在青磚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你竟然不知道?!”方家主甚至無法分清自己在因何而怒,聲音拔高。
“方予朝,如果不是你始終比不過歲家那人,我何苦拉著臉去求三宗長給我們方家一個機會?!”
方予朝看著面前的中年人,八風不動的模樣,仍然在笑。
他說:“爹,不要動怒,對身體不好!
自己的兒子永遠是這樣模糊不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方家主火氣更盛,恨他不爭氣,更恨清正宗的輕視!
歡慶無俱劍主劍斬魔尊時,沒有人想起是他的兒子、他的驕傲,把魔尊的左膀右臂調(diào)離魔宮足有千里,甚至深入了魔域的極北之地才能將剿魔一戰(zhàn)如此順利。
他們這些年給方予朝的,都是些沒什么用的簇擁。
而方予朝面對這些,也只是笑了笑,然后繼續(xù)云游修行。
反而是歲家以方家的貢獻當做跳板,當了清正宗的扛旗人。
“我因為什么動怒,你再清楚不過了,”他聲音沉沉地說,滔天的怒意逐漸平靜下來,他問,“你就甘心屈居歲云岐之下?”
方予朝想了想,道:“我不想爭這些!
方家主道:“荔縣、夏家村的事情你都沒能參與,你不清楚為什么?”
方予朝道:“總歸和歲云岐無關(guān)。”
方家主冷笑一聲:“可他遲早會搶走你的一切。”
方予朝開口想要反駁,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緊緊地閉上了嘴。
見自己的話奏效了,方家主站起身,不容置喙:“這機會來之不易!
他叮囑自己唯一的兒子:“去把尤驚抓回來復(fù)命,平息這場魔修的戰(zhàn)亂,讓方家成為整個清正宗的領(lǐng)導(dǎo),不要再給歲家機會,你辦得到嗎?”
方予朝將視線從自己父親臉上移開,似乎在掙扎。
最后他輕聲道:“我試試看!
接到消息時,熒惑正和歲云岐一起看書。
許甦急匆匆地趕來,把泓央夫人思過一事說了,頓時一室寂靜。
熒惑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這都什么和什么?
清正宗果然就是個草臺班子,下令下得跟鬧著玩兒似的。
一個一家之主,說軟禁就軟禁了?
還有,這早就退了環(huán)境的三個糟老頭子,他們?yōu)槭裁催有話語權(quán)?
她看向身旁的歲云岐,只見少年眸中仿若有火,顯然也是憤怒。
熒惑不慌不忙地欣賞了一會兒,順便猜測對方的選擇。
他顯然也是從小守著清正宗的條條框框長大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這規(guī)矩從天而降砸到了他娘親的頭上,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我應(yīng)該去找三宗長談?wù),”片刻后,歲云岐說,“就現(xiàn)在!
熒惑道:“歲家和方家有仇嗎?”
少年搖頭。
熒惑道:“那現(xiàn)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