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棲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長時間,只是在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旁邊的燭火有些太過刺眼,那種微弱的光芒在此刻像是太陽一樣令她無所適從。
“醒了?”
她幾乎是剛睜開眼睛就聽到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雖然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聽過,但在此刻卻不知為何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云棲下意識地扭頭,就看到一個披著鶴紋氅衣的女子坐在她身邊,女子手上還拿著一個碗,根據(jù)順著風飄來的苦澀氣味她能分辨出這是即將要喝的藥。
“你是……?”
因為燭火讓云棲不能直接打量這人的臉,但她拿著碗的手在白色的衣袖下蒼白的有些可怕,卻不會給人病態(tài)的感覺,反而無端有種空洞到極致的虛無。
“初次見面,我是仲長空!敝匍L空將云棲從床上扶了起來,然后順手把凌亂的長發(fā)給束在了她的腦后,接著將碗遞到了她的面前:“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還能動嗎?”
云棲試著活動了一下,雖然身體還是非常的虛弱,但都是內(nèi)傷,外表上來看倒是沒什么問題了:“可以,沒什么問題。”在回答這個問題后她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名字好像之前曾在什么地方聽到過,下意識地抬頭:“仲長空?你是……長公主殿下?”
雖然云棲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因為什么事情而有太大的波動,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和長公主扯上關(guān)系。作為皇帝的第一個孩子仲長空從一出生就是皇家的掌上明珠,自古以來女子都沒有皇位繼承權(quán),而且她的母親就是皇后,在沒有威脅的情況下其他人自然也不會閑的沒事給自己找麻煩,這位長公主的一生可謂是順風順水,和她這樣凄慘的人生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云棲還記得自己是昏迷過去了,因為雨太大所以守在周圍的侍衛(wèi)都去躲雨,她迷迷糊糊之間記得綠蘿說要去求齊桓過來救她,而她的記憶也就到此為止。
“是殿下救了我……?”她想起了綠蘿:“殿下是否見過一個身著綠色長裙的小姑娘?”
“不算是,我只不過是受人所托。”仲長空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之前路過侯府門口的時候意外撿到了被扔出來的婢女,她求我救人,我好奇就進來看看,然后就發(fā)現(xiàn)你倒在祠堂里!闭f到這里的時候她露出了有些好奇的表情:“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撿到那個婢女的時候她被打的皮開肉綻,你又跪在祠堂前……”眼神猛地一沉,帶上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莫非齊桓如此草菅人命?”
云棲并沒有注意到仲長空后面的話,在聽到綠蘿被打的皮開肉綻扔出侯府的時候她一直毫無波瀾的眼神終于出現(xiàn)了些許變化,就像是一顆石頭砸入了湖面之中,濺起了無數(shù)波瀾,映照著燭火在她的瞳孔之中像是要燃燒一般。
“綠蘿被打的皮開肉綻……?”云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顫抖:“為什么?難道是因為她不小心沖撞了侯爺嗎?”
“這倒不是,綠蘿還是一個非常懂規(guī)矩的小姑娘!敝匍L空實在受不了古人那套尊卑有序以下犯上就得死的觀念,在此刻直接介入了最后一步:“我問過了,齊桓以為你是故意收買了綠蘿,所以就下令鞭撻然后驅(qū)逐出府!
【哦哦哦!云棲對齊桓的好感瞬間跌破了0,成功進入了負值!】幾乎在云仲長空話剛說完的瞬間人工智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按照這個趨勢估計很快就要進入深仇大恨的行列了!
仲長空有些意外,當然她意外的是為什么現(xiàn)在才負值,她只不過是個聽故事的就已經(jīng)對齊桓跌破好感,云棲是真的被各種當工具人罰來罰去竟然能忍到現(xiàn)在,不愧是溫柔善良的主角啊。
仲長空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她從來不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就算溫柔也只是裝出來的一種表象而已,只是為了給自己贏得更多的好感,但其實某種程度上她很欣賞善良的人。這個世界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崇尚反派,喜歡殺人如麻的惡人,而好人則是逐漸被人唾棄,殺人無數(shù)殘忍至極的反派只要長得帥照樣被全民追捧,好人一旦做錯一件事就會被罵到抬不起頭。
人們總是這樣,對壞人太好,對好人太壞。
“長、長公主殿下……”云棲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了,自從她意識到自己做不了什么后她就學會了逆來順受,但脾氣好不代表她沒有脾氣,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因為她已經(jīng)決定放棄了。但綠蘿憑什么?她不過就是為自己求情,結(jié)果卻換來了這樣一個慘重的代價!齊桓是侯爺沒錯,但侯爺就可以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嗎?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像是暴風之中瑟縮在枝頭的嫩葉,稍有不慎就會灰飛煙滅:“懇請民女問一個問題……”
“我撿回去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會有什么事情的!敝匍L空將碗放在了她的手上:“你放心,她比你醒的還要早,不過因為身上的傷有些發(fā)炎所以現(xiàn)在還在治療中。”
“謝謝殿下!”云棲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不得不說雖然云棲的面容雖然確實不如那些傾國傾城的美人,但她笑起來的時候也是清麗脫俗,是完全不一樣的氣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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