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諾斯州,東圣路易斯的一處路邊加油站。
“嗡嗡嗡——”
螺旋槳的轟鳴聲漸弱,直升機(jī)從天而降,停在加油站旁。
“加油。”楚楓拉開艙門,開門見山道。
“啥?!”工作人員看傻眼了,手中拿著的油槍也忘了掛回原位。
他在這里工作多年,下到手搖式拖拉機(jī)、上到形形色色的豪車都已司空見慣?砂阎鄙龣C(jī)開來加油這種操作……還真他媽是第一次見!
楚楓皺起眉頭,無奈地睨了他一眼:不就是開直升機(jī)來加油嗎?至于這么大驚小怪,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嗎?
“那啥……直升機(jī)應(yīng)該加什么油。俊惫ぷ魅藛T回過神來,試探性地問道。
“95號汽油,加滿。”楚楓打開加油口,示意他可以開始操作了。
——倘若直升機(jī)使用航空渦輪軸發(fā)動機(jī),應(yīng)使用航空煤油;而如果是活塞式航空發(fā)動機(jī),則需使用汽油。
“ok,ok!”工作人員應(yīng)下聲來,將油槍插入其中灌注燃油。
三人趁此機(jī)會去上了個廁所,楚楓更是買了一堆快餐和飲品。
好笑的是三人身上的錢都不夠用,還是靠小澤透支信用卡才得以結(jié)賬。
“我很好奇,要是我沒有信用卡額度了,你會怎么辦?”待得直升機(jī)再次起飛,小澤還頗有些怨念地吐槽道。
“那還用問?肯定是搶啊!背䲢骰卮鸬脴O為自然,“不然你以為這架直升機(jī)怎么來的?”
拿著漢堡的小澤滿臉愕然,腮幫鼓鼓,當(dāng)場傻眼。
“我的天啊,你們是在玩《俠盜獵車手》真人版嗎?”小澤有點(diǎn)崩潰,揉了揉太陽穴,感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等等——我不會被當(dāng)成你們的同伙抓起來吧?”
“有可能。”楚楓隨口笑道,“前提是你沒有死在惡魔手里!
小澤頹然坐下,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只是狠狠地咬著漢堡。
楚楓察覺到傳音符在發(fā)光發(fā)燙,遂將其取出。
“老大,感謝你的鳳血,我干掉葉靈了!卑舶驳纳ひ粝喈(dāng)愉快,“這娘們還是個小富婆呢,就跟私服游戲的boss一樣,哇,爆率賊高,bulingbuling的!”
楚楓好笑地吐槽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比喻?還私服游戲呢,她怎么沒給你爆把屠龍刀?”
“趕緊找個便捷的交通工具,方便接下來的行動。”
安安有些不滿地小聲逼逼:“不是——我殺了葉靈誒!葉靈!老大,這你都不夸我兩句?”
楚楓又好氣又好笑,蒹葭更是為之莞爾。
二人皆是無端聯(lián)想到小孩得了獎狀,向家里人炫耀,一副“快夸夸我”的驕傲模樣。
“我知道那是葉靈,不是什么簡單貨色,但是——”楚楓故作驚訝,不解道:“這種操作對你來說不是很正常的嗎?”
臥槽,原來這種操作對我來說是很正常的嗎?
安安都為之一怔,頗有些不確信地試探道:“很正常……嗎?”
“當(dāng)然!背䲢餮陲椥σ,言之鑿鑿。
安安突覺精神抖擻,像是打了雞血般振奮起來。
“滿意了吧?還不趕緊行動?”楚楓催促道。
“yes,sir!”安安隔著漫長距離,對著空氣敬了個禮,搞得好像對方能看到似的。
楚楓兩指夾著燃燒的傳音符,給自己點(diǎn)了根煙后,隨手便將符紙揚(yáng)了。
他現(xiàn)在唯一擔(dān)心的,便是黃毛和楚月那邊的情況了。
但楚楓一支煙還沒抽完,楚月便接通了傳音。
“哥,我反殺克里斯緹娜了!。
符紙那頭傳來亢奮至極的尖叫,聽那動靜說是什么殺人的音波功也有人信……
開幕雷擊,聽得楚楓都無語了,將傳音符拿遠(yuǎn)。
他之前還覺得安安過于興奮,可現(xiàn)在對比楚月這個瘋丫頭,安安簡直稱得上是“文靜淑女”、“溫聲細(xì)語”……
“淡定,淡定,我還沒聾聽得見。”楚楓無奈地吐槽道,“你這么大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直升機(jī)上殺豬呢!
楚月對此相當(dāng)不滿,感覺有一肚子話想跟表哥說,好讓他知道自己帶著黃毛這個坑貨有多么不容易,簡直是驚險(xiǎn)萬分,絕地取勝。
好歹兩人這么多年都跟親兄妹一樣。
而人們總是希望,能夠得到親人更多的關(guān)心。
可楚楓只一句話,便讓她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
“其實(shí)克里斯緹娜死不死都無所謂,”楚楓輕聲嘆道,“最重要的是你得活著!
“哥——”因傷痛而流淚的楚月破涕為笑。
“嗯?”楚楓疑惑。
“你說要是哪天查出來我不是親生的,跟你沒有半點(diǎn)血緣關(guān)系,能不能給你當(dāng)小三?”楚月又哭又笑的,吹出了一個鼻涕泡泡。
天雷滾滾。
蒹葭哭笑不得,楚楓也為之沉默。
“真的,二爹這些年沒打斷你的腿,簡直是慈悲為懷!背䲢鞲锌雎暎l(fā)覺原來這么久過去,這貨的性格還是半點(diǎn)沒變,脫口就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有悖倫理的話語。
楚月笑得更燦爛了。
“嗯?”楚楓眸光微動,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驀然取出那張滿是血點(diǎn)的地圖。
旋即便是滿臉凜然之色,瞳孔為之一縮。
所有血點(diǎn)都涌動著,匯聚到了一個地方。
……
大西洋沿岸,弗吉尼亞州的海邊沙灘。
海水漆黑如墨,蒸騰著黑色毒煙,大量海魚浮到水面翻著白肚皮,已徹底喪失生機(jī)。
不單是魚類,這片海域所有的海洋生物都已殞命,甚至還有十?dāng)?shù)個游泳和潛水者的尸體。
沙灘上穿著泳裝的人們尖叫著,沒命地奔逃,想要遠(yuǎn)離海水。
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遠(yuǎn)離那個從海水中走出的男人。
寧挽瀾渾身籠魔氣涌動,每一步踏下都在沙灘上留下三尺深的足跡,猶有火苗燃燒。
以他為中心,一百二十尺范圍內(nèi)皆蔓延開詭異而無形的黑暗力量。
一顆顆椰子樹就此枯死。
而這一切的源頭,則來自于寧挽瀾手中緊握的物件。
那是一柄斷裂的槍頭,銹跡斑斑,有著凝固的紅褐色血液。
朗基努斯之槍。
曾刺穿耶穌,沾染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