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小隊都已被傳送到瀕臨絕境的列寧格勒,楚楓與蒹葭也不例外。
時間是1941年9月12日,清晨時分。
情況十分嚴峻。
德軍在9月10日發(fā)起正面強攻,并于當日將蘇軍第3近衛(wèi)民兵師的防地撕開一個缺口、次日占領杜德戈夫。
位于城中的蘇軍指揮部,煙霧裊裊,氣氛壓抑。
不怒自威的朱可夫元帥坐在正上方,彈了彈手里的煙灰,吐出長長的一口煙霧。
他有著明顯的黑眼圈,眼白里布滿血絲。雖是強打精神,卻也難掩疲憊之色。
“德軍的目標是西南方向的烏里茨克,以及南方的普爾可沃高地。”朱可夫嗓音凝重,面色嚴肅,“要想達成這一戰(zhàn)略目標,紅村是必經(jīng)之路!
“紅村一旦被攻克,索斯諾夫卡、芬蘭科伊洛沃也撐不住多久,烏里茨克必然岌岌可危!
這位元帥有著驚人的戰(zhàn)略眼光,從歷史上希特勒對他的評價也不難看出這一點:假如他有一名像朱可夫一樣的將領,他早就已經(jīng)稱霸世界了。
即便是在意識形態(tài)對立的西方,他也被稱贊為“統(tǒng)帥中的統(tǒng)帥”。
因此朱可夫才得以臨危受命,被斯大林寄予厚望派遣此處。
可關鍵的問題在于,即便看穿了敵人的戰(zhàn)略意圖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再強的統(tǒng)帥也無力回天。
“紅村最多只能堅持到今晚!弊髠扔袀軍官沉聲開口。
“索斯諾夫卡、芬蘭科伊洛沃也只能撐住一天!庇覀纫灿袀軍官直言不諱,知道在這種事情上不能有半點隱瞞馬虎。
“我希望能在損失最少的情況下,把德軍攔住兩天——最好是只丟了紅村,把他們攔在索斯諾夫卡和芬蘭科伊洛沃之外!”朱可夫加重了語氣,以布滿血絲的雙目注視著眾人。
沉默。
對于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似乎也唯有沉默。
“元帥,紅村的防御力量已經(jīng)最大化。即便是再派遣后方兵力,也無法改變狀況,反而會因太過擁擠導致施展不開,甚至成為密集轟炸的目標!弊髠饶莻軍官再次開口,委婉指出不可能。
右側的軍官也是附和道:“不錯,除非我們有一支最為精銳的部隊,能夠以最少的人員堅持最長的時間,否則這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朱可夫沉默了。
現(xiàn)如今需要足以打破僵局的強大力量,可這樣的力量又能從何而來?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似乎只能以慘烈的傷亡,以及丟失三處要塞為代價,才能配合朱可夫后續(xù)絕地反擊般的雷霆戰(zhàn)術。
“砰——”
就在此時,房門卻突然被撞開了,讓朱可夫等人心頭一驚,閃電般抽出佩槍瞄準門口。
見得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詫的目光。
“亞歷山大,你來干什么?”朱可夫皺起眉頭,和其他軍官一同收起武器。
楚楓走進室內(nèi),并不敬禮,只微笑著說道:“我能守住紅村。”
他的語氣很輕松平靜,微笑的臉頰更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自信魅力。
輕飄飄的一句話語,聽在朱可夫等人耳朵里卻無異于驚雷炸響,讓他們變了臉色。
楚楓卻不以為意地摸了摸衣兜,隨后無奈地嘆息道:“朱可夫同志,能給我一包煙嗎?”
沒人理會這句話,仿佛只把它當成一個不好、且不合時宜的冷笑話。
更有軍官深深皺起眉頭,對他這種輕狂的姿態(tài)很不滿:一個久離前線的人突然大放厥詞,甚至向元帥要一包煙……你以為自己是誰?斯大林嗎?
“據(jù)我所知,你的傷勢很嚴重,不能再上前線!敝炜煞蚰抗庾谱,看向這個他們熟悉的戰(zhàn)地之神:“除非你能給出一個說服我的理由!
“我就站在你們面前,這還不夠嗎?”楚楓淡淡的一句話語,便讓眾人瞳孔收縮,心頭狠狠一跳。
他突破了市區(qū)防空警衛(wèi)戰(zhàn)線、近衛(wèi)哨所、來到重重守衛(wèi)中的指揮部。
并且沒有驚動任何人。
“你需要多少人?”朱可夫毫不拖泥帶水,展現(xiàn)出驚人的決斷力,“給你臨時紅村最高指揮權限如何?”
嘩!
指揮部里驀然一片嘩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們聽到的話語。
一個在后方工作的傷兵、還從未有過指揮士兵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元帥竟然要將一個要塞的最高指揮權限交給他?
“沒必要。”楚楓長嘆一聲,“只要你下達命令,讓紅村所有人撤到后方就行!
在眾人悚然與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楚楓雙手按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決絕道:“今天我一個人就能守住紅村。”
“啪!”
有人手中的咖啡杯都被捏爆了,更有人“噗”的吐出一口咖啡,嗆得直咳嗽。
朱可夫的臉色陰晴不定,聲音越發(fā)凝重嚴肅,充斥著逼問的意味:“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楚楓毫不閃躲,直視著他的雙眼,話音鏗鏘決絕:“我知道!
“元帥,絕對不能聽他胡言亂語!”
“單憑他一個人,絕不可能守住紅村!他自己去送死也就算了,憑什么要把紅村也拱手讓人?”
“別說是一個亞歷山大,就算是十個、百個也不可能守得!”
“我懷疑他是要故意送地投降,好在法西斯那邊換取好處!”
在眾人憤怒的話音中,朱可夫卻不作言語,只是深深地看向楚楓,而后斷然道:“好!”
“元帥——”眾人都急眼了。
“住口!”朱可夫打斷他們的話音,立即讓指揮部向紅村發(fā)送電報。
眼看楚楓將要走出指揮部,他卻突然開口道:“等等!
見得楚楓轉過頭來,朱可夫便丟出一包嶄新的香煙。
眾人再次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因為那是斯大林送給他的香煙,元帥至今都沒舍得抽。
朱可夫向楚楓敬了個禮。
楚楓深吸了一口氣,也鄭重地還了個禮。
隨后便闖出指揮部,駕馭火麒麟直沖前線。
氣氛極其壓抑絕望的列寧格勒中,突然響起了一片驚呼聲,不少人都在驚喜中看到了希望。
“快看,火麒麟!是亞歷山大!”
“亞歷山大重回戰(zhàn)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