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楓懶得再理會小胡子,仿佛再看他一眼都臟了自己的眼睛,徑直從他身上跨了過去。
經(jīng)歷過這樣一個插曲,兩個隊伍間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裂痕與隔閡。
楚楓對此并不在意,但紅月等人卻是憂心忡忡,想要竭力彌補。
畢竟是她們有求于人,需要楚楓的庇護。有著這樣一重原因,她們無形中就在龍王小隊面前矮了一大截。
做飯、打掃衛(wèi)生、購物等瑣事,都被紅月小隊包攬了下來。
在小胡子等人緊張不安的情緒中,第五個夜晚已然降臨。
“嘩啦啦——”
夜色漆黑深沉,春木鎮(zhèn)籠罩在傾盆大雨之中。更不時有驚雷炸響,瞬間撕裂漆黑夜幕,讓窗外亮起強光,仿若白晝。
門窗也在震耳欲聾的雷音下嗡嗡震蕩著,透過窗還能見得層層珠簾般的雨幕。
二樓客廳的燈還亮著,負責守夜的楚楓和羅麗相對盤腿而坐,身前茶幾上放著一盤國際象棋。
羅麗打起了哈欠,黑色的眼袋深重,看上去就像是很長時間沒睡覺了一般。
這其實很不正常。
一個精神屬性超乎常人數(shù)倍的輪回者,怎么可能少睡幾小時就困倦到這般境地?
毋庸置疑,弗萊迪的力量越來越強了。
目標在夢境中待的時間越長,他能夠發(fā)起襲擊的機會也就越多。
“困了就去睡吧,我一個人守夜就行!背䲢鞯_口,并拿起棋盤上的黑色車棋。
正好這盤棋也結束了。
“啪”的一聲,楚楓手中的棋子落下:“將軍!
羅麗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眼時間說道:“反正很快就換班了,等會再睡吧!
楚楓“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兩人很快擺好棋局,開始了新一輪的棋盤廝殺。
而在靠窗的角落,一直強忍著不睡的小胡子,終于抵不過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的困意,不知不覺中閉上了雙眼……
小胡子睜開雙眼,便發(fā)覺自己在一棟陰森的院落門口。
天地間灰蒙蒙的一片,籠罩在霧霾之中,院子里還有小跳繩的嬉戲聲。只是在霧氣中顯得頗為朦朧縹緲,給人以一種遙遠而不真實的感覺。
“1,2,弗萊迪要來找你了!
“3,4,最好關上你的門!
“5,6,抓緊你的被單!
“7,8,呼吸將會停止!
“9,10,你將永遠失眠!
幾個孩子以美式英語輕唱著童謠,黑暗風格的曲調與歌詞,與孩童稚嫩無邪的天真嗓音形成鮮明反比,顯得越發(fā)詭異陰森。
小胡子聽到這樣的歌聲,就像是中了邪一般,雙目逐漸茫然失去焦距,仿佛行尸走肉般麻木地向院子走去。
他看到了幾個正在跳繩的孩子,有男有女,轉頭對著他露出笑容。
孩子們笑著笑著,眼睛里便涌出了血液,讓他們的笑容顯得格外詭異陰森。
與此同時,毫無征兆的,天一下就暗了起來,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要來了!”孩子們尖叫著,撒腿就往房屋深處跑,“快點躲起來!”
“誰要來了?!”小胡子眸中恢復了焦距,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他隱約覺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可偏偏卻什么也想不起來!
小胡子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可那清晰的危險直覺卻做不得假,以致于他渾身都一陣發(fā)麻,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等等我!”他眼見孩子們跑遠,頓時惶恐地叫喊出聲,急忙追了上去。
小胡子跟著走進滿是蛛網(wǎng)和塵埃的破敗房屋內部,腳下卻突然一空,墜落到了建筑物下方。
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啪——”
一簇火光突然在黑暗中亮起,小胡子心頭一緊,抬頭便見得幾個孩子列成兩排,為首的小女孩手中正高舉著煤油打火機。
“臥槽!”小胡子看清周遭的場景,頓時嚇得毛骨悚然,猛地向后倒退,一屁股跌坐在地。
血。
地下室到處都是猩紅的鮮血,更有大量孩子殘破的尸體,其中有不少都已經(jīng)腐爛了,還有蒼蠅圍繞著“嗡嗡”盤旋。
“這他媽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小胡子頭皮發(fā)麻,又驚又怒。
“嘻!”
幾個小孩笑出聲來,齊刷刷地伸出手指,指向他的背后。
孩子們的臉竟然像是被什么東西撕裂了一般,血肉模糊,鮮血嘩嘩流淌。
可他們的嘴角卻還上翹著,依舊笑得如此天真燦爛。
“哈哈哈……”
小胡子身后傳來低沉沙啞的笑聲,更有銳器劃過墻壁的聲音傳來,簡直像是指甲用力劃過黑板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
他想要轉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
直到此時,小胡子才見到那些死去的孩子們帶著無盡怨氣,伸出手來,死死將他拽住,將身子如蛇般纏繞了上去。
“噗——”
鋒利尖銳的利爪,驀然從后方貫穿小胡子的心臟,冒出淌血不止的鋒刃。
“怎么樣?被人算計的滋味如何?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如何?”弗萊迪品嘗著他的恐懼,面露陶醉之色。
小胡子七竅流血,口中甚至有臟器碎片和肉糜混雜在其中。
“為、為什么——”小胡子滿臉悲憤欲絕,只覺大量記憶涌入腦中,瞬間想到了楚楓等人,憤怒甚至壓倒了恐懼。
對,都是因為他沒有毀滅尸骸,害死了我!
我在夢境中都落到這步田地了,也沒有人叫醒我!
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提出毀滅骸骨也好、算計其他人也好……我只是想活下去,到底有什么錯?
小胡子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和知覺。
仿佛過了一秒那么短暫,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界那么漫長。
在感知錯亂之中,小胡子再次睜開雙眼,便見得空曠的二樓大廳中,只有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在注視著自己。
“我沒死?!”小胡子驚喜過望,可看到弗萊迪詭異的笑容,又不禁打了個寒顫。
“只是給你提個醒,”弗萊迪摩擦著手上的利爪,戲謔道:“如果我想殺你,誰也救不了你。”
“現(xiàn)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死,要么……
“和我做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