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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其他類型 > 癡女(兄妹1v1) > 仙尊太黏我了怎么辦 第150節(jié)
  “對了,天蛛絲,”方寸世尊突然轉(zhuǎn)移視線,看向棋玉,“是你哄騙那丫頭的吧?”

  棋玉面色不改,淡淡道:“世尊有閑工夫關(guān)心這種事,還不如去主持即將開啟的仙魔兩域試劍大會!

  方寸世尊挑眉,笑而不語。

  自千年前那番風(fēng)云翻涌,仙魔兩域不再針鋒相對,雖然兩域在修煉功法上大相徑庭,但同為修者,互相交流還是有必要的。這不,五百年前,在唐煙煙的促成下,仙域每隔二十年舉辦一次的試劍大會逐漸演變,此后不僅僅只是仙域仙門之間的比試聚會,也是仙魔兩域切磋探討的一場重大盛會。

  仙尊陸雨歇不在,陸見寒和一些頗有資歷的長老在千年前犧牲,眼下這些要事,方寸世尊不攬?jiān)谏砩隙疾恍小?br />
  那些故去的面孔在腦海里一一浮現(xiàn),方寸世尊搖頭苦笑,生命的長河,最悵惘、最美好的永遠(yuǎn)都是回憶,他是衷心盼望,盼望陸雨歇能好好地回來,別讓那丫頭在漫長的年歲里慢慢枯萎。

  ……

  三窟洞。

  唐煙煙背靠凹凸不不平的石壁,靜看太陽落山。

  夕陽染紅半邊天,萬物都被鍍上一層旖旎的緋色。

  連續(xù)四個(gè)多月,唐煙煙守在三窟洞寸步不離,這里很安靜,安靜到只有她與清風(fēng)明月作伴,漸漸地,唐煙煙浮躁的心好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撫平。

  還有五天,便是取天蛛絲的最佳時(shí)機(jī)。

  其實(shí)唐煙煙猜到了,猜到這件事是棋玉故意為之。他擔(dān)心她日日焦慮,所以才專門給她找點(diǎn)事情做。

  仰望夜空冉冉升起的星辰,唐煙煙彎唇一笑,她感受到了他們給予她的溫暖,而這些溫暖,都會轉(zhuǎn)化成支撐她的能量。

  “天蛛絲,我取回來了!彼暮显海茻煙煱岩环较蛔咏唤o棋玉。

  棋玉輕掃了眼面前的素衣女子,她眼神清澈,仿佛已洗去那日的一身疲憊和焦灼。

  棋玉微微彎唇,接過匣子:“謝謝,再等一個(gè)月,陣法就可以第二次啟動!

  唐煙煙點(diǎn)頭:“該說謝謝的是我,那我現(xiàn)在先回眷古峰了,一個(gè)月后來找你!

  薄霧下的眷古峰若隱若現(xiàn),與數(shù)千年前的變化不大。

  唐煙煙穿行在古松間,眸光忽然定住。

  就是在那里,她和小團(tuán)子面對面坐著,在滿月下許諾并拉鉤的地方。

  唐煙煙走到那片空地,尋了塊地方坐下,然后從儲物空間取出一本冊子。這里面記載著陸雨歇母子曾游歷過的地方,是唐煙煙在宗門記錄里搜集到的。

  數(shù)千年的小團(tuán)子現(xiàn)在在做什么呢?

  或許正在游歷冊子里記載的這些地方吧!他一定很快樂對不對?真希望他快樂得久一點(diǎn),再久一點(diǎn)。

  九月初,唐煙煙如約來到四合院。

  棋玉站在水鏡前,正不厭其煩地測試陣法的穩(wěn)定性。

  最后一遍測試結(jié)束,棋玉不無擔(dān)憂地說:“煙煙,雖然第一次的穿越還算成功,但不代表危險(xiǎn)不存在,你記住,如果出現(xiàn)意外,不要慌亂,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會努力保證你的安全!

  相比棋玉的緊張,唐煙煙鎮(zhèn)定坦然很多。

  回到過去有多危險(xiǎn),她當(dāng)然知道。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因?yàn)樗娴牡葔蛄,也等得怕了?br />
  她想繼續(xù)賭下去……

  “沒關(guān)系,棋玉。”唐煙煙笑著直視棋玉的眼睛,“我們會成功的!

  就算以后出現(xiàn)意外,也與你無關(guān),所以你不必自責(zé)。

  這句話唐煙煙沒有明說,但她相信,棋玉能夠接收到她傳達(dá)給他的心意。

  棋玉定定望著面前的唐煙煙,回以一笑:“好,等方寸世尊過來,我們就開啟陣法。煙煙,這趟你應(yīng)該能比上一次停留的時(shí)間長!

  唐煙煙眼睛一亮:“真的嗎?我能在過去停留多久?”

  棋玉:“按照估算,大約兩個(gè)月!

  唐煙煙大喜過望:“太好了!

  兩人說了些話,方寸世尊便到了。

  陣法的開啟方式與上次無異,只是注入陣眼的靈力比第一次需多出數(shù)十倍。

  隨著靈力波動,平靜水鏡陡然迸發(fā)出刺目的亮光,唐煙煙下意識用手擋了下眼睛,然后就看見水鏡模模糊糊倒映出數(shù)千年山河的模樣,像是隔著一層濃郁霧氣,如何都辨不清明。

  唐煙煙最后看了眼方寸世尊和棋玉,篤定地邁入萬丈光芒之中。

  唰地一下,唐煙煙幾乎在瞬間被水鏡吞噬。

  封閉空間中,光陰飛速倒流。

  唐煙煙像被關(guān)在一個(gè)疾速轉(zhuǎn)動的黑匣子里,身體與靈魂都承受著難以形容的失重虛無感。

  黑暗中,無法估量時(shí)間的流逝。

  當(dāng)一切停息時(shí),唐煙煙昏昏沉沉地掀起眼皮,她迷糊地看了眼這個(gè)世界,便再支撐不住地失去意識。

  日頭漸漸高了。

  橙紅色光暈籠罩著青草中的白衣女子,她被露珠浸濕的裙擺逐漸被暖風(fēng)吹干。

  “道友,這位道友……”一男一女蹲在唐煙煙身邊,兩人都身穿紫色宗服,似是某個(gè)宗門的弟子。

  他們的聲音好像從遙遠(yuǎn)天際傳來,若隱若現(xiàn),唐煙煙蹙了下眉,想睜開眼,卻沒有力氣。

  “這位姑娘好像只是身體虛弱,吃兩顆增益丸應(yīng)該就可以了!

  “師兄你確定?”

  “當(dāng)然確定了,給兩顆增益丸我!

  “不要,咱們一人出一顆!

  “師妹你怎的如此小氣?”

  “哼,師兄你還好意思說我小氣?你儲物袋里明明有兩瓶增益丸!

  “師妹你儲物簪里比我還多一瓶呢!”

  “那是師叔送我的!

  “既然是師叔送你的,拿兩顆出來不礙事吧!

  “憑什么啊?”

  “就憑……”

  唐煙煙:……

  她眼皮動了動,終于如愿睜開眼睛。

  旁邊那對師兄妹仍在為兩顆增益丸吵得不可開交,論小氣,這兩位不分伯仲才是。

  唐煙煙既無語又好笑,撐著草地,她努力坐起來。

  師兄妹終于察覺到動靜。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唐煙煙,瓜子臉師妹高興地說:“誒,你醒啦?”

  唐煙煙點(diǎn)頭,她打量這對師兄妹一眼,道謝說:“嗯,謝謝兩位道友照顧我,請問你們是……”

  瓜子臉師妹心虛地笑了聲,他們哪有照顧她。骸拔覀兪亲舷鱿勺诘牡茏,奉宗門之命,前去支援仙域!

  紫霄仙宗?

  后世里并沒有這個(gè)宗門,想必是湮沒在歲月長河里了吧。

  比起這個(gè),唐煙煙更在意現(xiàn)在是仙歷多少年,陸雨歇的情況如何。

  不等唐煙煙婉轉(zhuǎn)打聽,相貌極具親和力的師兄主動道:“姑娘,近日仙域頗亂,處處不太平,你怎的暈倒在此處?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險(xiǎn)?”

  唐煙煙隨口胡謅:“只是遇到一頭妖獸,靈力有些透支,不要緊的!

  瓜子臉師妹叮囑唐煙煙:“那你千萬要小心,仙域中不乏貪婪鼠輩,上個(gè)月就發(fā)生了好幾起殺人奪寶的事呢!”

  唐煙煙拱了拱手,笑容多了些真誠:“我會的,謝謝二位道友提醒!

  幾人交換姓名,隨意聊了片刻。

  唐煙煙有意引導(dǎo)話題,順利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消息,面色不由變得凝重。

  這次陣法將她送回的時(shí)間點(diǎn)非常精準(zhǔn),正是云葭仙子和陸雨歇受困烈焰魔窟之際。

  很快,云葭仙子會以自己的生命為獻(xiàn)祭,強(qiáng)行將烈焰魔窟撕開一道小小的裂縫,再把小陸雨歇傳送出魔窟。

  作為一個(gè)母親,云葭仙子考慮周全,兒子年幼,若魔窟外無仙域接應(yīng),他該怎么逃過魔修的追捕?

  于是云葭仙子辟出一方須彌空間,讓小陸雨歇藏在里面,除非他自己愿意出來,沒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這些信息,唐煙煙是從方寸世尊那兒打聽來的。

  年輪更替,知曉這些舊事的前輩陸續(xù)仙逝,方寸世尊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鎮(zhèn)陽仙君當(dāng)年誤以為妻兒喪命于烈焰魔窟,自責(zé)萬分,日夜守在烈焰魔窟外,哭哭笑笑恍若魔怔。

  再后來的后來,不到十歲的陸雨歇終于走出須彌空間,可他的后半生,再沒走出那個(gè)巨大的噩夢。

  告別紫霄仙宗師兄妹二人,唐煙煙收拾好心情,啟程趕往碧玉潭。

  烈焰魔窟位于仙魔兩域交界處,碧玉潭距烈焰魔窟數(shù)十里,小陸雨歇藏身的須彌空間就停留在碧玉潭附近。

  哪怕心急如焚,唐煙煙也不敢加快御劍的速度。

  棋玉叮囑過,她能運(yùn)用的修為如果超過筑基境,可能會影響陣法穩(wěn)定性,從而引起未知的后果。

  風(fēng)擦著臉頰呼呼刮過,煙霧籠罩下的仙域既熟悉又陌生。

  跨越三大洲,唐煙煙在第五天的傍晚抵達(dá)碧玉潭。

  《仙域山河百書》里曾記載,碧玉潭的湖水呈翡翠色,從高處俯視,像極一塊純粹無暇的美玉,每到河畔上古鳳凰花開,可向神靈許愿,或能成真。但后世的碧玉潭早已失去它原本的色彩,上古鳳凰花也沒有再盛開。

  一路走來,仙域越來越亂,這時(shí)的仙域資源充足大能者眾多,雖無法徹底壓倒魔域,至少占領(lǐng)上風(fēng)。

  因?yàn)樵戚缦勺优c小陸雨歇還在魔域手中,仙域不敢輕舉妄動。

  可昨日仙域卻有了大動作,遙遠(yuǎn)的西南交界處迸發(fā)出一道道劍光和戾氣,是仙魔兩域正式交鋒了。

  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云葭仙子已隕落,意味小陸雨歇獨(dú)自活了下來,就藏在誰也看不見誰也摸不著的須彌空間里。

  他現(xiàn)在在這里嗎?

  他是不是正抱緊雙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是默默地坐著,難過到眼眶干涸,連淚水都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