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打量沿途環(huán)境,無視周圍不理會他們的弟子和仆人,和師兄們來到對方安排的住處。
面子還是要做的,即便兩宗之間因為退婚鬧的不愉快,朝令宗也不敢在這種場合苛待他們,傳出去,丟得可是朝令宗的臉。
洛肜在院子里四處轉(zhuǎn)悠了一圈,為防止被偷襲,還在院子里布了個金鐘罩,又畫了幾張符送給師兄們,讓他們隨身佩戴。
弄完這些,她才略感安心。
夜晚,四兄妹在桌前秉燭交談,大致地分享了下,這三年來的歷練成果。
洛肜吃著桌上的靈果點心,開心地聽著師兄們聊天,仿佛回到了小時候。
三個師兄聊他們的,她在一邊吃好吃的。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了,師兄們最關(guān)心的便是她。
慕容毓再度提起傅少元給洛肜下蠱的事,讓已經(jīng)生過氣的李文肅和江游接連冷下臉。
“既已進來,這種人渣,何不讓我一刀斬了他!苯纬槌鲎约旱膯蔚叮炀毜啬贸雒薏疾潦,仿佛在為見血做準(zhǔn)備。
洛肜知道三師兄是來真的,忙給他塞了顆葡萄安撫說:“三師兄別生氣,我已經(jīng)以牙還牙,雙倍奉還回去了!如今傅少元已成為廢人,生不如死,你要是殺了他,豈不是在給他痛快?”
“師妹言之有理,老三你別滿腦子想著打打殺殺,跟這種陰險小人交手,是要講謀略的!崩钗拿C擺完譜,又問大師兄:“南海的裂縫很大嗎?需要勞動師父他老人家!
提起這事,慕容毓有些愁眉不展:“嗯,不知結(jié)界哪里出了問題,什么魑魅魍魎都從裂縫里鉆了出來,實力還不是一般的強悍。恰逢仙門大會在即,師父便讓我們先過來,他留在南海處理!
“什么魔物?”洛肜停止咀嚼,三兩下把食物咽下去,詢問大師兄。
她怎么不知長樂結(jié)界出了問題?!
“是不是我上次處理的那里?出來的魔種多嗎?事態(tài)嚴(yán)不嚴(yán)重?”
“你別急!崩钗拿C給她倒了杯茶道:“有師父在,事態(tài)肯定能得到控制。不過我怎么感覺……兩年多未見,師妹性情轉(zhuǎn)變了不少?”
江游和慕容毓皆抬頭望向洛肜,片刻收回目光。
一個嘆氣,一個擦他的大刀。
李文肅又道:“唉,長大了就是不一樣!
洛肜:“……”
那種被看穿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明明她還什么都沒有交代。
四兄妹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剛要接著說,就聽見隔壁傳來呼喊。
洛肜立即起身,和三個師兄及另外四名弟子沖到隔壁。
隔壁住著十二仙門中排行第一的太乙宗弟子,雖然隨著四大長老的隕落,地位有些被朝令宗趕超,但實力還是比其他宗門的同期弟子要強上不少。
宗門培養(yǎng)精英弟子不易,這會兒什么都沒干就損了近一半,太乙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干尸癥”像是傳染病般像周圍的人群蔓延,洛肜還沒看清他們發(fā)病的眼神,就被七個師兄護在身后。
太詭異了,他們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人就死在了他們面前。
“先離開這里!”
洛肜叫醒太乙宗的殘存弟子,讓他們速度離開,剛跟著轉(zhuǎn)過身,就聽見身旁師兄腰間傳來‘滋’的燒焦聲。
符咒生效了,有東西想襲擊他們。
洛肜趕緊給自家?guī)熜盅a上幾張護身符箓,不顧他們的反對,推著他們往外走自己負(fù)責(zé)殿后。
趕來的朝令宗管事沒錯過洛肜的舉動,在封鎖院子后質(zhì)問洛肜,剛才給同宗師兄的是什么東西!
洛肜目光涼涼地看過去,大方地拿出護身符箓道:“沒見過護身符?”
管事依舊不信,“哪個弟子身上沒有護身法寶存在,為何他們都出了意外,唯獨你們長樂門沒有出事?”
“這還用問嗎?說明你們煉制的法寶沒有我們長樂門的好唄。我等今日才上門,死人卻在三天前就開始,你不會是想把鍋甩在長樂門身上吧?你不要臉,也不能侮辱各大宗主的腦子!
管事:“你、你為何知道三日前便開始出事?”
洛肜冷笑:“山下城鎮(zhèn)子早就傳遍了,過去三天你們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也未告知我們危險,若非我提前警惕,怕是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管事被噎了下,很快就忙于應(yīng)付太乙宗的幸存弟子。
慕容毓帶著同門弟子回到院落,針對剛才遇到的事情重新商討了一番。
“阿肜,你接觸得最早,可有什么頭緒?”慕容毓溫聲問道,剛說完就被李文肅搶過話說:“我們一路走來都沒有聽見風(fēng)聲,可見他們早早地封鎖了消息,師妹是怎么知道得這么詳細的?”
總不能真像她說得那樣,是從山下村民口中聽說而來。
那樣也太不嚴(yán)謹(jǐn)了。
除非這丫頭偷偷潛進來過!
洛肜呃了聲,受不住師兄們的眼神,低頭承認(rèn)道:“我是偷偷潛進來過,但你們放心,我沒有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你完了,回頭我就稟告師父,讓他罰你去思過崖禁閉三個月。這么危險的事情你也敢獨自行動,真當(dāng)師父帶你歷練過兩年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李文肅拍著桌子訓(xùn)道。
“行了,她膽子這么大還不都是你帶的。”慕容毓淡淡地看了二師弟一眼。
李文肅張了張嘴,有口難言。
唉,算了。
洛肜趕緊把話題帶回來說:“我也沒有過多的頭緒,但我剛才發(fā)現(xiàn)它似乎怕我的炁箓!
她的炁箓里融合了自己的道意和邪術(shù),她也說不清是什么東西起效了。
“要不我出去做個誘餌吧!”
“不行!”
三聲拒絕,斷了洛肜的尋兇之路。
長樂門按兵不動,轉(zhuǎn)眼就到了仙門大會的這天。
不過此時的仙門大會已經(jīng)變味,更像是成了討伐大會。
洛肜遲遲沒有等來師父的身影,反而在席上看見了獨自一人前來的白玉欽。
她微微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跪坐在酒席前的小古板,再師兄委婉的提醒下,她才后知后覺地收回視線問道:“師兄,為什么衍天宗的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慕容毓低聲告訴她道:“幾大宗門弟子損失慘重,應(yīng)該是被人聯(lián)合上報了衍天宗!
“那也不能只派小古板一個人過來!”
小古板?
慕容毓愣了下,莞爾一笑。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你知衍天宗不會讓自己弟子無故送死的,許是這小山君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保障呢?”
洛肜抬頭又去看白玉欽,他身上除了那把上古封魔劍,還能有什么保障。
老師不對勁,這么危險的事只讓小古板一個人前來。
洛肜看著孤零零坐在前邊的白玉欽,恨不得把人拉到自己身邊護著?上чL樂門的整體實力較弱,座位被安排到后面,離衍天宗很遠。
“師父沒來,傅老狗也不露面!甭咫蓝似鹁票,剛要一飲而盡就被三師兄拿走。
江游木著臉把酒水往后一灑,說:“不要喝,朝令宗的東西不安全。”
洛肜:“……”呃,好嚴(yán)瑾的三師兄。
第51章 仙門大會二
朝令宗的東西確實不好入口, 李文肅從乾坤袋里拿出一袋靈果給師妹解饞。
靈果清甜多汁,不止可以補充靈力,還能舒筋解乏。重點是, 這是他親手從滄海秘境里摘回來的, 絕對安全。
“謝謝二師兄。”洛肜啃著果子繼續(xù)盯白玉欽,明目張膽到讓幾個師兄對視后暗自搖頭嘆氣。
李文肅抬手輕敲她的頭, 小聲提醒她說:“師妹, 收斂點,周圍很多人在看著你!
身為長樂之光, 仙門未來最有可能飛升的天雷金丹者,怎么可能不吸引人注意?
洛肜看向周圍, 還沒來得及回答二師兄的話,就被突然升高的旋律打斷。
宴席開始了。
洛肜看著人模狗樣的傅睿慈迎著眾人的禮遇坐上主位, 不禁瞇了瞇眼,仿佛在笑。
而傅睿慈在上座后,也含笑掃過長樂門,與洛肜隔著人海對視,目光詭譎。
因為彼此都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秘密。
洛肜見他這么自信, 當(dāng)下皮笑肉不笑當(dāng)眾端起酒杯敬傅睿慈,隨后將酒水撒向地面, 如祭死人。
“阿肜!”慕容毓神情微愣,大概是沒想到洛肜會這樣做。
考慮到師父他老人家還沒到場,慕容毓不得不朝傅睿慈拱手致歉,防止傅睿慈暗算洛肜。
他們幾個師兄弟才金丹后期,并非傅睿慈的對手。
而能坐穩(wěn)一宗之主的傅睿慈, 情緒自然不會輕易外露。他擺手笑笑, 像個仁慈的長輩包容放肆的晚輩, 唯獨放在膝上的手指用力收緊。
他倒要看看,她等會還笑不笑得出來!
在場的其他仙宗長老驚疑洛肜的狂妄,對傅睿慈的大度也心思各異。
他們都知道,長樂門的規(guī)模沒有朝令宗大,但兩家掌門都是渡劫期的人物,真要斗起來,指定會兩敗俱傷。
而在弟子的方面,洛長風(fēng)的四個親傳弟子,一個賽一個有天賦。最小的那個還是天雷金丹者,十六歲結(jié)丹,很是了不得。
對此,朝令宗的弟子就不怎么出色了。
這方面的朝令宗略輸于長樂門,所以他們兩宗應(yīng)該不會在明面上動手。
真是看不出來啊,傅睿慈的野心居然這么大,為了當(dāng)上第一仙門都把手伸到天雷金丹者身上了。以洛長風(fēng)的護短秉性,這兩宗之間肯定沒完。
安然無事的仙宗尚能悠哉看戲,但損失諸多弟子的第一仙宗長老可坐不住了,壓著怒火討要說法道:“傅宗主,敢問你管轄的朝令宗內(nèi)為何會出現(xiàn)吸食血肉的魔物?不過參加個仙門大會,竟傷我十余位的內(nèi)門弟子!”
此話一出,全場靜寂,連角落里的絲竹聲都停了下來。
無論哪個宗門都無法忍受自家弟子被殺,還是十余位精心培育的內(nèi)門弟子。刨除根骨天賦以及師尊注入的心血,光砸在弟子身上的資源就是一筆大開支。
洛肜看著眾目所指的傅睿慈,有些嘲諷地勾了勾唇。
前世的這個時間里,她痛失所有,還被設(shè)計成魔物,被朝令宗關(guān)押在密室剖丹放血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