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衍天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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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元就這么退學(xué)了,洛肜的笑容少了許多。
本來就無心聽課,唯一的樂子還跑了,更主要的是,她擔(dān)心撕破臉皮的傅睿慈會對長樂門下手。
雖然師父已經(jīng)出關(guān),但傅睿慈的狠毒程度會超出他的想象!
唉,她要是也能下山就好了。
洛肜趴在桌子上,枕著自己的手背觀望窗外的雪景,聽見熟悉的腳步聲走來,她立刻拿筆做出一副用功的樣子。
白玉欽看了眼她紋絲不動的課業(yè),輕咳了聲,將任務(wù)卷遞給她說:“要看看嗎?”
“嗯?這什么呀?”洛肜的目光落在白玉欽的手上,等欣賞夠了才接過卷軸打開。
而在此期間,白玉欽真就這么遞著,直到她接了才走到她對面坐下說:“是衍天宗的門派任務(wù)!
“衍天宗的門派任務(wù)……是我可以看的嗎?”話這么問的時候,卷軸上的任務(wù)內(nèi)容已經(jīng)被她看完了。
大致內(nèi)容如下:
自今年五月初開始,不明迷霧夜襲北江酈城,查探子弟皆有去無返。
歷時三月,失蹤人口高達五十余人,涉及五個仙宗子弟,其中還有南山門,也就是陳不念的大師兄。
嚯,怪不得會轉(zhuǎn)到衍天宗處理。
一直派人一直失蹤,估摸著是怕了吧。
“白玉師兄,你要跟誰去完成這個任務(wù)?”洛肜把卷軸交還給白玉欽問道。
原來他以前隔山差五地請假,就是為了做門派任務(wù)啊?蛇@個酈城三個月失蹤了五十幾個仙門子弟,感覺頗為兇險。
白玉欽把卷軸打開再次查閱說:“我自己!
你自己?!
洛肜看看卷軸,瞅瞅仙男,來回兩次后,主動給白玉欽斟茶說:“白玉師兄,你是一個人下山調(diào)查此事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
洛肜立刻道:“你一個人多危險啊!你帶上我一起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她還想借著卷軸上的線索夸大這個任務(wù)的復(fù)雜程度,就聽對面的人風(fēng)輕云淡地說了句:“好!
呃……好?!
洛肜瞅著白玉欽的俊顏,默默地閉上了剛張開嘴唇。
直到下來天山,她都沒有想明白,白玉欽是通過什么理由說服長老放她離山的。
仲燕絕是消失了,但不是還有其他魔族嗎?
雖然那些魔族都不太頂事。
兩人乘坐飛行法器,不到一個日夜就來到了北江·酈城。
洛肜站在士兵把守的城門前,抬頭打量城匾上的酈字。
透過敞開的城門可見里頭街道的繁榮,百姓安居樂業(yè),絲毫沒有被襲擊過的現(xiàn)象。
不應(yīng)該啊,就算怪物只在晚上出現(xiàn),白天也不應(yīng)該這么放松吧?
白玉欽站在洛肜身側(cè)大概看了下城里的情況,拿出過路費跟身邊的洛肜說:“我們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然后再跟城里的百姓打聽情況!
“好的。”
洛肜弄了把古刀背在身上,活像個江湖中人,萬事聽安排地跟著白玉欽走進客棧。
仔細環(huán)顧一圈,發(fā)現(xiàn)街道上行人正常,客棧里的客人也沒異樣。
喝酒吹牛的,笑語相談的,哪里有驚慌后怕的影子。
這里怎么回事?
總不能是禍害已經(jīng)清除了吧?
肩搭抹布的跑堂麻溜地提著熱茶過來招待,洛肜看著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臉,食指點了點四方木桌說:“小二哥,我想問你個事。”
“誒!您問,您問!”
“你們這里不是說有迷霧吃人嗎?怎么我看你們都挺開心的,一點都不怕的樣子?”
店小二被問糊涂了,說:“客官你從哪聽來的謠言?我們酈城好著呢,您大膽放心地住下哈!我們上頭有南山宗主罩著呢!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來!”
南山門宗主,陳恒。
這里確實是南山門的管轄地帶,可不就是賠了個大弟子南山門才請求其他宗派支援,然后把其他宗派弟子也搭進來了嗎?
洛肜和白玉欽對視了眼,默契地沒有再問關(guān)于迷霧的事。
從進來到現(xiàn)在,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
洛肜自小被長樂門精心細養(yǎng),口味有些刁,不太吃得下尋常飯菜。而白玉欽是個沒有口腹之欲的人,是以,兩人隨便喝了點茶就起身上樓了。
誰知路過賬臺的時候,賬房先生突然笑瞇瞇地提醒說:“兩位客官,我們酈城內(nèi)有宵禁,入夜后,可千萬別出來走動哦。”
有點意思。
洛肜狀似好奇地問:“如果出來走動了,會怎么樣?”
“會死人的。”
賬房先生說完收起瘆人的微笑,低頭繼續(xù)算賬。
洛肜掃了眼賬房先生的耳朵,一臉不信地上樓,嘴里嘀咕著“故弄玄虛”。
白玉欽慢步跟在她身后,好似沒注意到樓下的一道道注視。
第32章 迷霧城二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白玉師兄,我們這次可能真的需要請求支援了。”
這次?
白玉欽泡茶的動作微頓,抬頭看向半邊身子探出窗外的洛肜, 收回心神道:“你看出什么了嗎?”
“沒有啊, 我只知道單憑我們兩個救不了整座城的人!边@復(fù)雜錯綜的絲線,看到就倒胃口。
洛肜欣賞夠了長街的熱鬧, 轉(zhuǎn)身坐回白玉欽旁邊。
白玉欽給她倒茶說:“不急, 初來乍到,過了今晚再看是什么情況。”
“好吧, 我也是這么想的,總歸不會是傳說中的迷霧鬼城, 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隨著日落西山,街上熱鬧逐漸散盡, 待到入夜之時,偌大的酈城迥然變成一座死城。家家靜謐無聲,城內(nèi)無星光燭火,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
洛肜見白玉欽點不亮燈籠,便從乾坤袋里掏出兩顆夜明珠充當照明, 還順手塞了一個給白玉欽說:“白玉師兄別浪費靈力,用這個也可以看見。”
白玉欽輕聲道謝, 拿著夜明珠打開房門。
撲面而來的陰冷凍了洛肜一下,她搓了搓胳膊心想:不會真被她說中了吧?她只在迷霧鬼城里見過這么逼仄的陰氣。
“小心點,別離我太遠。”白玉欽給洛肜捏了個三陽決,驅(qū)散她周身的陰氣,隨后帶頭走出房間, 沿著廊道找到樓梯。
客棧里靜悄悄的, 洛肜沒理會窗外一閃而過的鬼影, 專心地跟在白玉欽身后。
誰知一陣冷風(fēng)刮過,帶走了夜明珠的光芒。
下一秒,看不見的襲擊如傾盆大雨般落下,洛肜反應(yīng)迅捷地左右閃避,仗著沒有光線暴露,手法利落地扼住襲擊者脖子,直接扭斷。
“咔嚓”的骨折聲在這個靜默夜里格外響亮。
攻擊他們的人數(shù)實在太多了,洛肜一個橫踢踹飛撲過來的人,提起手里的死者,順著他的頭發(fā)往下摸,果然在他們的耳朵里扯出了“絲無”。
呵,真是不出她所料。
洛肜丟開手中的尸體,扯著“絲無”看了眼尚能應(yīng)付的白玉欽,借著暗色掩護,悄無聲息地跳窗離開。
要想終止這永無止境的攻擊,就必須找到背后操縱之人。
“洛肜?”
被堵出客棧外的白玉欽突然察覺不到洛肜的位置,心急之下動用靈術(shù)照明,震開周圍礙事的人群沖回客棧里。
橫七豎八的尸體躺在大堂上,唯獨洛肜不見蹤影。
他看向附近半開的窗臺,疾步過去試圖找到線索,但剛靠近就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圍了。
整座城的人都被黑暗所驅(qū)策。
洛肜尋著手里的“絲無”飛檐走壁,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才找到敵人的窩點。
甫一落地,守門的傀儡大軍就舉起手里的鐮刀朝她砍來。
無趣。
她用刀背打暈這些受操控的百姓,腳尖一點就落到了地宮入口。
“烈焰刀墻,你是長樂門的弟子?”空靈的嗓音出現(xiàn)在野外,語氣帶著些許的疑惑,大概是沒有想到離這十萬八千里的長樂門也會牽扯進來。
洛肜提刀往前走說:“是又怎么樣?想提前給老娘跪地求饒嗎?”
少年人的狂妄逗笑了暗處的操縱者,這樣的小丫頭他見得多了,死在他手里的也不少。
“丫頭,你叫什么名字?來日你師門上門替你收尸骸的時候,我也好告訴他們,你的死法!
洛肜嗤笑:“就憑你,也配知道我的名諱?”
話音剛落,她腳底不慎踩到機關(guān),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唰”的掉進陷阱里。
好一出打臉的戲碼,看得暗處之人感概良多。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永遠都沉不住氣。
洛肜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地吊在地牢里,體內(nèi)靈氣凝滯,讓她掙脫不開身上的枷鎖。
“姑娘,那是玄鐵?啃U力,是打不開的。仔細,別傷了自己!碧撊醪豢暗睦闲嗦晱膶﹂T斷續(xù)傳來。
洛肜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個瘦到脫相的男青年。
幽暗的燭火照不亮對面的長相,但對方身上的門派校服她還是有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