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星系的戰(zhàn)斗結束于一大片的美麗霞光之中。
年輕僧侶散去渾身金光,眼神復雜地望著面前口吐鮮血的巨型佛陀。
“啊……”巨型佛陀慘然一笑,忍著渾身劇痛,緩緩席地而坐,氣息疲弱道:“釋迦牟尼,你什么時候修成的……主宰至巔?”
主宰至巔。
主宰之境的最終末端。
神途十八階的最后一道門檻。
曾幾何時起,巨型佛陀就夢寐以求都想要踏足主宰至巔,因為這個境界是昔日梟與修羅王的境界,代表著銀河帝國最為雄壯的脊梁骨。
這是榮耀,輝煌不滅的榮耀!
“我修了五十萬年,都沒能到達主宰至巔啊!
巨型佛陀咳出一口濃稠的黑血。
那黑血在扭動,像一條張牙舞爪的惡龍。
“哈哈哈,沒想到啊……”
“我終究還是追趕不上你的步伐!
巨型佛陀頹然一笑,笑意慘白,他的十八階黑蓮花也隨著這笑意而消散如煙,就像最有斗志的勇士失去了勇氣。
他丟掉了最為寶貴的的氣魄。
變得極其頹廢沉默。
年輕僧侶夜坐在了巨型佛陀身邊,望著眼前被佛光與黑蓮花光攪亂的雷音星系,輕聲說道:“那是因為,我不得不用盡所有辦法來突破!
“帝死了!
“梟與修羅王也死了。”
“盤古,神女媧,他們都被鎮(zhèn)壓!
“以倫哈倫他們只剩殘缺魂魄!
“孫悟空也被諸間之間打成真神!
“昔日銀河帝國十二天王,就剩我我一人還完整無損地存活在世界上!
“所以我沒辦法,坐視自己懶惰下去!
年輕僧侶說著,忽然手掌心散出濃郁白光,以白光虛擬幻現出一座巍峨高聳的雪域山脈。
雪山寧靜,純白圣潔。
巨型佛陀為之眼神一愣,低語似懷舊道:“藍星的雪域高原,當初我們建造的那個寺廟還在嗎?”
年輕僧侶哈哈大笑:“當然存在,為了讓寺廟存在,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摯友們死亡的壓迫下,不惜一切代價地修煉!
“沒日沒夜的瘋狂!
“才締造了我的主宰至巔之境啊!
年輕僧侶抬起手掌,掌心本來空空如也,但忽然間就誕生了一個極其微小的世界。
這個世界里同樣有著風水草木,山川河流,也生活著許多需要顯微鏡才能看到的渺小生物。
這是……只手創(chuàng)造世界!
“果然,主宰至巔的實力!本扌头鹜油俏⑿∈澜,嘆氣道:“剛才你與我戰(zhàn)斗,爆發(fā)出真正實力時,我就知道你已經到了我無法觸及的地步!
年輕僧侶笑了笑沒說話。
兩人就靠在一起,靜靜望著雷音星系。
巨型佛陀的眸光里既有濃郁不舍,也有心灰意冷后的坦然,與寶土遇良主的釋懷。
雖然不舍。
但比起自己。
年輕僧侶很顯然更有資格。
主宰至巔啊。
當初強悍如梟也不過主宰至巔啊。
雷音星系的星辰霞光,在過去五十萬年間是夾雜著黑濁的混金色,但在今日重新恢復成純粹的佛金色。
很美很美,美到令人沉醉。
“你以后會讓這片星系更加繁榮吧?”
“嗯,我盡力而為!
“善身?”
“怎么了?”
“我有點想以前的時候了!
“我一直都想!
“我想我在你身體里,看著你與梟他們朝夕相處開懷大笑的場景了!
“我一直都在想……”
在雷音星系絕美的霞光面前,巨型佛陀的身影漸漸變得虛幻,他側目含笑看向年輕僧侶,恍若臨終前的人,神色變得極為溫柔。
這一眼,堪稱萬年。
“再會了,我的善身。”
“再會了,我的惡身!
巨型佛陀與年輕僧侶的呢喃聲同時想起,兩人相視一笑,一笑泯五十萬年的恩仇恨怨。
而后巨型佛陀如大年除夕夜的煙花般緩緩消散,徒留原地呢喃聲,再回頭便是來世再見。
“再見了,我的惡身……”
年輕僧侶在這一天筑起高聳法陣,盤踞席地而坐,披上了袈裟,敲上了木魚,以一名佛祖的身份,親自為自己的惡身送行。
悠長綿延的佛語聲,緩緩飄向四方。
整個雷音星系的所有佛陀,在聽到這蘊含至真佛理的誦經聲時,身體內的黑色污濁緩緩消散
而后他們集齊低下了頭。
億萬佛陀頷首低頭。
這一次他們是在向巨型佛陀低頭。
為締造了強盛雷音的無敵佛祖送行。
億萬道誦經聲也隨機響起。
在這滔天似海的佛語聲中,雷音星系的生物們都開始頓悟,不論是人還是獸,不論是妖還是魔,都在領悟至善佛理。
世間有神。
如神勸人向善。
那便是神明。
這一日,年輕僧侶重回釋迦牟尼之位,以一首《大日如來真經》攜帶億萬佛陀,親自斬斷了惡身,在主宰至巔的境界修行到了最巔峰!
已經觸摸到了那層通往更高天梯的薄膜!
……
克蘇魯出現在雷音星系外面。
但它在聽到這漫無邊際的誦經聲后。
選擇駐步停留。
臉色逐漸變得極為陰沉。
“終究還是來遲了嗎?”
“所以時隔五十萬年,真正的釋迦牟尼還是回來了嗎?”克蘇魯內心充滿了憎惡與悔恨:“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冒著可能被阿撒托斯制裁的風險,強行滅了你這和尚!”
“但現在……”
克蘇魯望著佛光普照的雷音星系,這一刻就算是他都被里面那濃郁至極的佛光所震懾。
“這和尚已經成氣候了。
克蘇魯半天不踏入雷音星系。
似乎在忌憚重新歸來的釋迦牟尼。
但既然它不進來……
“在我家門口干什么呢?”
忽然一道冰冷且?guī)в袘蛑o意味的聲音,在克蘇魯的背后響起。
克蘇魯微微一怔,它不用轉身都知道是誰,嘴角觸手蠕動,慍怒說道:“你用不著管我做什么,莫非你想殺我?”
它的背后,一座金色蓮花懸浮。
蓮花之上,正是披著袈裟,敲著木魚的釋迦牟尼,那一雙飽含至善佛理的瞳子,靜靜凝視著眼前的克蘇魯。
“如果你能接受的話!
“我也為你送行誦經,如何?”
“畢竟我發(fā)現,你貌似對我們九州后輩們很是玩弄戲耍,這一點我釋迦牟尼就已經很是不爽了啊……”
釋迦牟尼敲著最平和的木魚聲。
說著最為硬朗狠氣的話。
佛理雙瞳中,已經燃起熊熊業(y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