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鯨的情況和她差不多,也一臉束手無策地望著一堆廢裝備。
桃刀嘆了口氣:“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蘭鯨:“?”
“我去外面做個求救標記,”桃刀站起身,“你先呆在這里,等我……”
她還沒說完,蘭鯨就把光腦屏幕舉了起來:“但這樣不會被災(zāi)獸發(fā)現(xiàn)嗎?”
“唔,”桃刀想了想,“應(yīng)該沒有問題,它們想要的是小黑,沒必要費力氣來抓我們。”
想必發(fā)現(xiàn)他們手上沒有小黑后,那些災(zāi)獸估計立刻就將目標瞄準天蝎之星了吧?
而且殲滅軍有一套內(nèi)部自用的暗號系統(tǒng),就算被外人看到,基本上也無法辨認其中的含義。
蘭鯨點了下頭,仍有些猶豫。
“……我去吧,”他打字道,“桃刀不是不太熟悉暗號嗎?”
桃刀:“……”
是哦,她在信息暗號課上就沒及格過。
她尷尬地咳了聲:“那就你去吧,我整理下現(xiàn)在手上的食物!碑吘挂膊恢朗裁磿r候能等到救援,他們必須要確保物資充足。
蘭鯨對她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桃刀則在房間里翻找起來。
她從剛才的柜子里又挖出兩包壓縮餅干,想了想,跑到隔壁另外幾個演員房間,果然又搜羅出些許備用物資。
桃刀將所有東西全集中在地上,清點了下,除去那些已經(jīng)嚴重發(fā)霉腐爛的食物,還剩下四袋營養(yǎng)液,三包壓縮餅干,和四瓶水。
不多,只夠三四天的量。
她望著那些食物,陷入沉思。
而且,就算是這些東西,也都過期超過兩年了啊……
“篤篤!”這時,門敲了兩聲,蘭鯨走了進來。
桃刀回過神,有些驚訝:“已經(jīng)布置好了嗎?”
蘭鯨嘆了口氣,對她做了個手勢。
畢竟還是擔心有埋伏,他也沒敢把求救標記做得太明顯,只在劇院外小心布置了幾個。
“沒關(guān)系,”桃刀搖頭,“我剛才想起來一件事——我們還有g(shù)ps定位系統(tǒng)呢。”
蘭鯨一愣,目露詫異:“?”
“你不知道嘛?”桃刀將通訊器拆下來,露出后面一塊銀色的小芯片,“就是這個,我聽瞳說這是后勤科研發(fā)的特殊定位裝置,因為里面裝有附帶【追蹤】異能的災(zāi)獸血石碎片,就算被困在沒信號的地方,天蝎之星也能很容易就鎖定我們的位置!
她說完,卻不見蘭鯨有什么反應(yīng),后者只是定定望著那枚芯片,不知在想什么。
桃刀眨眨眼:“蘭鯨?”
“……”蘭鯨回過神,慌忙對她笑了下。
“沒事啦,”桃刀還以為他在擔心,拍拍他的肩,“我們什么也不用做,等長官他們的救援就可以了。”
蘭鯨點了下頭,又指向地上那堆物資,露出詢問的表情。
桃刀:“……”
她雖然經(jīng)常翻垃圾桶,但過期兩三年的食物……還是第一次吃。
但之前他們就經(jīng)歷過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此時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特別是桃刀,她本來消耗能量就快,現(xiàn)在更是快到極限,光是坐著,就感到一陣頭暈眼花。
她深吸一口氣,凝重道:“吃吧。”
兩人小心地挑出一包保質(zhì)期最近的壓縮餅干,相互分著吃掉了。
吃完后,兩人坐在沙發(fā)上,面面相覷。
桃刀:“……也沒什么事了,睡吧?”
蘭鯨欣然同意。
以防萬一,他們還是在門口做了幾個簡易警報陷阱,才在沙發(fā)上睡下。
但到了半夜,桃刀又醒了。
她:“……”
肚子一陣翻江倒海,顯然是在抗議剛才吃下去的過期餅干。
桃刀嘆了口氣,輕手輕腳起身,剛想去廁所,卻發(fā)現(xiàn)蘭鯨那里的光還亮著——他打開了光腦附帶的小手電筒,似乎在看什么東西。
桃刀好奇道:“蘭鯨?你沒睡嗎?”
手電筒的光抖了下,蘭鯨回過頭,不好意思地一笑,往光腦上打字:“吵醒你了?”
“那倒沒有,”桃刀眼尖,余光瞥到他手中握著一條黑色項鏈,下意識道,“你在看這個?”
蘭鯨點了下頭。
桃刀記得,這條項鏈似乎是蘭鯨的救命恩人送的,便道:“你很想見他嗎?”
令人詫異的是,蘭鯨點了下頭,隨即又搖頭。
桃刀:“……?”這是什么意思?
“想見他,”蘭鯨似是看出她的不解,打字解釋道,“但我覺得……我還不夠好,不能滿足他的要求,怕讓他失望。”
聞言,桃刀立刻忍不住了。
“怎么會!”她抱住手臂,“你可是天蝎之星的成員,而且還救了我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不夠優(yōu)秀?”
她瞪著蘭鯨,臉頰鼓鼓的,好似一只發(fā)怒的倉鼠。
蘭鯨:“……噗!彼滩蛔⌒α恕
桃刀不可置信:“你笑什么?我很認真的!
蘭鯨搖了下頭,他將項鏈收回懷中,雙眼亮亮的,提醒桃刀:“你不去廁所嗎?”
桃刀:“……”草。
她扭頭就跑:“你睡吧,我去上廁所!”
望著她慌張的背影,蘭鯨又笑了笑,但等桃刀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那柔和的笑意卻如同潮水一般,緩緩自他的臉上退去。
他低下頭,眼中神情莫辯,須臾,才輕輕嘆了口氣,替桃刀拾起被她踢下去的毯子,重新躺下。
與此同時。
廢墟中,數(shù)道身影正疾馳而過,卷起的勁風割開寂靜的夜幕,留下飛揚的塵土。
為首一名男人身材欣長健梧,漆黑的斗篷幾乎融入夜色中。
“大人,”一個皮膚上帶綠色鱗片的裂口男人恭敬道,“已經(jīng)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男人微頷首,紅眸在昏暗的光線下劃出嗜血的光。
“不過,”旁邊的短發(fā)女人,“難道我們不該先去找【支配】嗎?”
“夢魘,”裂口男——藤蜥警告地瞥了她一眼,“別廢話,大人自有定奪!
夢魘似乎也很懼怕男人,小心翼翼地側(cè)了他一眼,低下頭:“是!
男人一直沒有出聲,幾名下屬也不敢再多言,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在廢墟中行進了數(shù)十分鐘,才逐漸放慢腳步。
他們在一間破敗的劇院前停了下來。
“哦……?”夢魘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哼,“居然選這種地方,這兩個小鬼還真是優(yōu)哉游哉啊。”
“輕點,”藤蜥瞪了她一眼,“小心被她發(fā)現(xiàn)!
夢魘哼了聲,但還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男人抬起頭,陰冷的目光掃過劇院。
“他們在二樓!彼届o道。
聞言,幾人忙低頭應(yīng)是,隨即——竟齊齊消失在原地!
男人則微閉上雙眼,下一秒,陡然出現(xiàn)在二樓。
他沒有費心去檢查一個個房間,而是直接朝男主演室走去,仿佛篤定桃刀和蘭鯨就在那里一樣。
厚長的斗篷無聲地劃過地面,男人就像一個悄然而至的死神,帶著寒冷和凝重的氣息,緩慢走入男主演室。
沙發(fā)上,隱約可見兩人側(cè)睡的身影,他們將臉埋在毯子下,似乎睡得正香。
男人略微挑眉。
真是遲鈍,他都已入侵到這里,居然還沒被發(fā)現(xiàn)。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微彎下腰,陡然抓起毯子!
“嘩——!”
毯子被掀開,頓時露出了底下的光景,卻并非男人預(yù)料中的桃刀和蘭鯨,而是——兩捆布料。
什么?男子一怔。
下一瞬,身側(cè)卻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啪——!”
男子像是預(yù)感到什么,猛地扭頭。
只見房間的陰影處,兩抹身影瞬間攛出,迅速掠過男子身邊,猛地從窗戶跳了下去!
其中一人的兜帽不慎被窗鉤扯到,只聽“撕拉”一聲,兜帽被扯成兩半,一雙巨大毛絨的銀耳頓時露了出來。
男子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上前兩步,站在窗邊,盯著那銀發(fā)少女,表情晦明難辨。
“……草。”
而另一側(cè),桃刀暗罵一句,干脆一把扯開斗篷。
她的銀發(fā)被夜風吹起,飄散在身后,散發(fā)出銀霧一般光滑閃爍的碎光,就像是披了一層皎潔的月光。
感受到身后逼來的陰戾目光,她深吸一口氣,忍住想要回頭的沖動,用力抓住蘭鯨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