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工人們都理智下來,賽真松了口氣。
他沒有把錢分給工人之后就立刻遣散他們,相反,他拿著這些錢先去了火星奧林匹斯城郊外的一些街道,在里面租下了些門面。然后各自把這些工人安排在了其中,有的開小飯館,有的負(fù)責(zé)送外賣,有的負(fù)責(zé)搞裝修。而剩余的一些只會造人體娃娃的家伙,賽真則讓他們臨時在飯店里幫忙刷盤子。
當(dāng)然,這樣的安排讓工人十分不滿,他們過去怎么說也是貝克萊美的工程師和專家,妥妥的白領(lǐng)和藍(lán)領(lǐng),讓他們干這樣的活,他們百般不樂意。
但賽真在他們中間有很高的聲望,畢竟他也曾是貝克萊美的高層創(chuàng)始人,他的安排工人們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接受了。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畢竟賽真答應(yīng)過他們,說只要渡過了眼前的難關(guān),他們還有重返貝克萊美的一天。
將工人們安頓好了之后,賽真自己則去了奧林匹斯城附近的ssp分局,在里面謀了個的職務(wù),他是太陽系工程大學(xué)畢業(yè)的學(xué)生,外加給入職的檢查官人手發(fā)了一個數(shù)量相當(dāng)可觀的紅包,沒多久,他就進(jìn)入了ssp系統(tǒng),做了一個負(fù)責(zé)當(dāng)?shù)刂伟驳男£犻L。
ssp的工作相當(dāng)清閑,也不知道為什么,這里幾乎一丁點犯罪都看不到。干凈的仿佛世外桃源。
而這正好滿足了賽真的工作需求,他先嘗試在網(wǎng)絡(luò)上招募一些有才能的人,發(fā)了一些內(nèi)容隱晦的帖子,看看有沒有人可以幫助他攻破火星的網(wǎng)絡(luò)。畢竟他覺得耶路撒冷一家獨大,可能也有其他公司不滿。
但他不敢把這事明著說,畢竟他人就在ssp信息中心附近,所有的信息都會從ssp系統(tǒng)里過,ssp能夠很輕易的查到他的ip地址。
同時柯林給他用來招募黑客的錢也被他用來安置工人了,以至于他給出的條件太低,根本無人響應(yīng)他的召喚。
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自學(xué)一些網(wǎng)絡(luò)病毒的相關(guān)技術(shù)。不過,要編寫出針對火星星鏈的病毒,他就必須要要知道防火墻的源代碼,如果不知道盾的弱點,他根本無法編寫出針對性的矛。
而防火墻的源代碼,賽真認(rèn)為它一定會在ssp的信息中心,畢竟這些人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一次凈網(wǎng),肯定掌握著整個防火墻的核心部分。
于是,工作之余,賽真每天都會驅(qū)車前去ssp的信息中心附近踩點,觀察那里的地形,方便到時候行動。
信息中心戒備森嚴(yán),每天都有很多人進(jìn)進(jìn)出出,忙碌個不停,賽真根本沒有進(jìn)入其中的機會,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拿著望遠(yuǎn)鏡看著。
不僅如此,他也經(jīng)?匆娪衅渌蠊镜娜吮贿M(jìn)出ssp信息中心,那些人每次前來都坐小型飛船,派頭十足,前呼后擁。而看飛船上的紋飾,那些都是合成人公司的飛船,不時也能看見耶路撒冷公司的飛船。
這些飛船的出現(xiàn)讓賽真的心里蒙上了一層陰影,壓力山大。
說服柯林回到地球是不可能的,可是在火星這種地方如履薄冰的生存,到底有多高的幾率幸存呢,賽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旦被發(fā)現(xiàn),等待他的必然是滅頂之災(zāi)。
......
這一天,賽真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準(zhǔn)備和往常一樣,準(zhǔn)備去ssp的信息中心附近踩點。
然而他剛剛離開自己辦公室沒多久,就聽到ssp中心入口大廳處傳來一陣騷動,那騷動中,有人在爭吵叫罵。
“別推著我,淦,我自己會走路!”
“不推著你讓你繼續(xù)打人么?”
“那你推著我吧,你有種關(guān)我一輩子,不然讓我出來看見那幾個孫子,見一次打一次!”
“喂,你這家伙怎么這么兇。 币粋男人的聲音又怯又不甘心的說道:“好家伙要不是看你長得有那么回事,我早就...”
“你來啊,你來啊,癟犢子!”
那人怒罵起來,騷動更甚。大廳里傳來亂七八糟的叫喊。
罵人的聲音是個女性,但不知為何,賽真突然想到了柯林,他還記得很多年前,柯林因為買賣繁衍權(quán)被抓進(jìn)天梯城ssp中心的時候,也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他忍不住向騷動的來源走去。
來到大廳后,他看見一個穿著風(fēng)衣的紅發(fā)少女正被幾名ssp死死拉住,而另一邊則有一群ssp護著幾個年輕的自然人,那幾個自然人手捂著冒血的鼻子,在ssp的護衛(wèi)下,驚恐的看著那名兇神惡煞的紅發(fā)少女,雙方劍拔弩張矛盾似乎一觸即發(fā)。
賽真趕忙上前幾步,問道:“鬧什么,鬧什么?”
賽真此刻在這里擔(dān)任一個小隊長,負(fù)責(zé)幾條街道的治安,見他過來,幾個ssp趕緊抬起手,對賽真敬了一禮,說道:““賽sir,有人在酒吧里打架,被我們抓過來了。”
酒吧里打架...
賽真看了眼那名紅色頭發(fā)的少女,她模樣很漂亮,只是眉頭異常鋒利。眼睛則是正常的淺褐色,是個自然人無疑。她穿著一身緊身風(fēng)衣,背著一個旅行包,看起來像是個背包客。而那幾個捂著鼻子和嘴巴的少年則是穿的一身花里胡哨的,倒是一副夜店?偷拇虬。
賽真年輕不懂事的時候也是酒吧的常客,他對這里面的門道比較了解,也見過不少色欲熏心的人強行拖姑娘去酒吧喝酒,好乘機撿尸。這姑娘背著一個背包,看起來并不是那種特地去逛酒吧的人。
想到這里,賽真不由板起臉,對那幾個鼻青臉腫的少年嚴(yán)肅道:“喂,我說你們幾個,是不是逼人家做了不想做的事情?”
誰料他話剛說出口,那幾個少年差點沒哭出來,他們七嘴八舌的哭訴道:“阿sir冤枉!我們哪能逼她做什么,這家伙莫名其妙就在酒吧里揍我們,她才是犯事的那個!”
“對啊對啊!币幻倌旮胶偷溃骸拔覀兏揪筒徽J(rèn)識她,在酒吧里老老實實的坐著,就遇上了這檔子事兒。
“老實你xxxx!”紅發(fā)少女怒罵道:“不是你們幾個強行拉著合成人女孩去吧臺后面,還當(dāng)眾剝她衣服,不打你們留著過年么?”
“你給芭比娃娃換衣服你媽打你么?”
一個少年憤憤不平的叫了起來,“我脫它衣服怎么了,我又沒脫你衣服,你管這閑事!?”
“死!!”
少女咆哮著,她又扭動起來,眼看就要掙脫ssp的束縛,一群男人死死的拉住她,竟然都拉不住。
賽真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什么了,他趕緊上前幾步,按住了那紅發(fā)少女,對她說道:“這里是太陽系,凡事都要講法律,怎么能隨便打人呢。不管怎么說,打人總歸是不對的。”
“要你管!”
紅發(fā)少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兇狠極了。
這模樣又讓賽真想到了柯林,他說道,“你打兩個混混有用么,打兩百個都沒有,這里是太陽系,好好想想吧!
紅發(fā)少女一愣,表情沒那么兇了。
賽真說道對其他ssp說道:“行了,別看了,該登記登記,該罰款罰款。早點把這檔子事給處理了。”
ssp見那紅發(fā)女不吵了,七手八腳的推著她,向拘留室走去。
賽真則點了根煙,去了信息中心晃悠去了。
在信息中心晃蕩了幾小時,又出門去貝克萊美員工開的餐廳里吃了夜宵,賽真卻總是無法忘掉之前看到的那個紅發(fā)少女,倒不是那個女孩有多漂亮,而是那個女孩身上有種奇特的氣質(zhì),讓他想到了還在地球的阿米,或許阿米看到了那樣的事,只怕也不會置之不理吧。
吃完飯之后,賽真讓工人們幫他炒了碗面,加了份例湯,裝在塑料袋里,而他則提著塑料袋返回了ssp分局。
此刻火星的時間已是半夜,ssp分局里只有一些值班的人,他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拘留室。此刻的拘留室空蕩蕩的,安靜異常。整個火星沒有任何犯罪份子,合成人老老實實的上班下班,自然人ssp也不怎么敢抓,除了那個紅頭發(fā)少女,只見她獨自一人坐在一間空曠的拘留室里,一聲不吭的盯著賽真,看見他過來,也沒有任何表示。
賽真打開了拘留室的門,將手里的食物放在紅發(fā)少女面前的桌子上,說道:“吃吧!
紅發(fā)少女看了眼面前的食物,隨后問道:“那幾個人呢,你們有沒有把他們抓起來?”
賽真搖搖頭,說道:“按規(guī)矩,各自罰了點錢,警告一下,就放了!
“這就是ssp么?”少女尖酸的說道:“真是難為你們了,給他們那么嚴(yán)重的處分,肯定很害怕吧。”
賽真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畢竟只是個臥底,又不是真的ssp,雖然他也看不慣ssp的某些行徑,可他到底只是個生意人,一個編程的,能做的并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彼麊柕馈
“關(guān)你屁事!
紅發(fā)少女輕蔑的說道,滿眼都是鄙夷的神色。
賽真搖搖頭,并沒有生氣,他站起身,說道:“我看你也是自然人,咱們這兒的風(fēng)氣你也懂,吃吧,吃完就走吧。”
“不罰我款么?”少女譏諷的說道:“你們ssp可不就指望這個過活么,這火星上的日子清湯寡水的,好不容易來了個罪犯,你可得把握住啊!
少女的語氣又讓賽真想到了柯林,想到了柯林年輕的時候。想到他因為搞不到女人,自己跑去造人體娃娃,一造就是十幾年,到現(xiàn)在也沒造出自己想要的人體娃娃,還把自己陷在了火星這么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前途渺茫。
“呵呵呵...”
他忍不住壓抑笑出聲。
他一笑,紅發(fā)少女立刻瞪大眼睛,怒道:“笑什么笑,我說的有什么好笑的!?”
“沒什么...”賽真忍住笑,搖搖頭,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見他要走,少女猛的站起身,喊道:“等一下!”
賽真扭頭,困惑的看著對方。
少女從包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賽真,說道:“我來火星找人,請問你知不知道這個人在什么地方?”
賽真接過照片看了眼,照片里是一個藍(lán)色眼睛的中年合成人女性,相貌普通,站在一片綠色的草坪上,笑容有些局促。
“我來火星找她,”少女說道:“她是我媽,我媽走丟了!
你媽??
賽真驚了個呆。這女孩眼睛完全就是自然人,怎么可能有個合成人母親。如果他沒記錯,買賣繁衍權(quán)在地球可是大罪,柯林年輕的時候可沒少因為這個交錢,這還是沒生小孩的情況下,要是真的留了種,那罪過可不是簡單罰幾個錢就能了事的。
這種事,賽真并不想沾染。
他搖搖頭,將照片遞了回去,說道:“我們這里不負(fù)責(zé)找人,你去別處去吧!
“你不是ssp,ssp怎么不負(fù)責(zé)找人?”少女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他們的檔案和信息在合成人公司里,拜托,你不會以為我們有權(quán)限去翻公司的檔案吧!辟愓娴。
少女瞪大眼睛,而后她咬牙切齒的坐了下來,說道:“你們這些人,真是有夠尸位素餐的。”
賽真見她說的難聽,也不辯駁,自顧自的離開了ssp拘留室,他是貝克萊美的高層,并不是ssp,維持公司生存都已經(jīng)很艱難了,其他的事,他無力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