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湮思索了會兒,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笑得溫柔:“也行!
郁歲:“……要不,還是不要去找狗了?”
裴湮從善如流:“好!
郁歲:“……”
劍尊的心思,真的好難猜啊。
*
幽歧秘境的天色逐漸黯淡。
泛著一層灰,仿佛充滿了不祥的預(yù)感。
少白頭從魅魔的幻境中出來——
魅魔的幻境并不局限于情愛。
更多的是映射出心中所想,若是不能從中掙脫開,便會被幻境徹底吸收,淪落成幻境的養(yǎng)料。
可此刻出了幻境。
卻像是仍然還困在幻境之中,渾渾噩噩。
憶起幻境中的畫面。
裴湮入了魔,成了危害一十三洲的魔頭,攪的整個一十三洲都雞犬不寧,暗無天日。
哪怕是白天。
也如同現(xiàn)在的幽歧一般,灰蒙蒙的,再也尋不見一絲絲的澄澈光明。
少白頭微微嘆息。
雖然當(dāng)初岑疏狂在茶樓說自己是在撒謊,為了自證,當(dāng)場出家。
可他心中卻總情不自禁地懷疑。
——裴湮就是魔。
君不見。
自始至終,問天宗都沒有表明任何態(tài)度。
若是真的不是魔。
問天宗早就出面澄清了。
他看向旁邊也出了幻境的掌門,對視了眼,客套說,“奚掌門的修為又精進(jìn)了不少!
掌門微微一笑,同樣客套了幾句。
眸光關(guān)注著師弟們。
見鶴尋云眉心隱隱有紅色顯現(xiàn),眉心一跳,趕忙去給鶴尋云輸送了些靈力安撫,見顧西辭也有幾分氣息不穩(wěn),索性在兩位師弟中間背起了靜心經(jīng)。
聲音覆蓋到了整個區(qū)域。
雖說聽不到,但對這些沉浸在幻境里的修士們來講,也可謂是靈臺登時清明,悟性高的,自然能抓住機(jī)會脫離幻境。
少白頭借機(jī)聽課。
這靜心經(jīng)是裴劍尊所創(chuàng),屬于問天宗的獨(dú)門秘笈,往日里可是聽不到的。
但一時頗有幾分好奇這三人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只不過隨著靜心經(jīng)越來越深奧。
少白頭只覺得自己心無雜念,無欲無求。
甚至都剛剛的幻境都產(chǎn)生了幾分荒謬感。
能夠創(chuàng)造出如此毫無所求的靜心經(jīng)。
裴劍尊理應(yīng)是無欲無求,淡泊名利的,怎么會成為魔尊呢?
少白頭揚(yáng)起微笑。
放下了多日來壓在心中的大石。
直到——
“師父!師父!師父——”
他那向來默默無聞的徒弟,聲嘶力竭地奔跑過來,就跟個暗器似的。
看著殺傷力就很強(qiáng)。
少白頭毫不在意。
只覺得無欲無求,抬手壓了壓,“莫慌,何事?”
黃道友一個滑跪,上半身趴到師父懷中,痛哭流涕,“師父,我差點(diǎn)就要見不到您了!”
少白頭面帶微笑,寬容極了,“我最少還能活了千八百年!
黃道友:“……”
他哭聲一頓,緊接著又狼嚎起來,“是我!師父!是我差點(diǎn)死了!”
少白頭,“幽歧秘境詭譎無常,遇到危險也很正常,這些種種都是對你的歷練!
黃道友都懵逼了。
為什么?
為什么他的師父就不問問他遇到誰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有沒有哪里受傷?
他說:“是遇到了裴湮!”
“他是魔尊!靈禪寺里的,岑疏狂與墨青,他們都是魔尊的手下!他們親口叫裴湮尊上的!還說要?dú)⒘说茏!?br />
少白頭冷著臉,“怎么能對裴劍尊不敬呢?不過是魔尊而已……”
等等。
是什么?
他猛地一驚,再也沒有剛剛無所求的模樣,原是盤腿打坐,如今猝然起身,將黃道友都掀翻在地。
“你說什么?!”少白頭聲音都尖銳了,“魔尊!?”
黃道友重重點(diǎn)頭,“是啊!他是魔尊!太可怕了!”
“你有何證據(jù)能證明你所言屬實(shí)?”
這句話是掌門講的。
黃道友倒在地上,抬頭一望。
好家伙。
問天宗的奚掌門,顧西辭,鶴尋云,竟然都在,都直勾勾的盯著他。
加上少白頭。
四位大乘期的威壓,還有一些渡劫啊,合體啊,金丹啊,等等修士們,都圍在了這里。
乍一看。
就好像他在發(fā)表重要講話。
黃道友咽了口口水,“我敢立誓,絕無半句謊話!
顧西辭對于誓言,并不太相信,他狐貍眼微微瞇起,似笑非笑,“其他證據(jù)呢?”
黃道友:“抓了岑疏狂與墨青詢問,一定能問出來的!
他又胡亂比劃著說:“當(dāng)時與我一同被威脅的還有一位散修,但是他膽小怕事,不敢揭發(fā)裴劍尊真面目!”
少白頭冷靜下來:“我且問你,你說受到威脅,是怎么回事?”
“又是如何從劍尊手下逃脫的?”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這徒弟。
只不過說真的,裴湮若是要他死了,恐怕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死了。
知曉如此大的秘密。
若真是那殘虐不仁的魔尊,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他?
黃道友組織語言:“威脅弟子,是因?yàn)椤?br />
他提起來自己也覺得荒謬。
“是因?yàn)楸破茊试衢w閣主做選擇。”
“用弟子與那位散修的性命,威脅閣主是選擇留在一十三洲,還是隨他去魔界!
少白頭一時無言。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裴湮是失了智嗎?
竟然如此沒品的去脅迫女子?
然后他回頭去看掌門師兄三人。
除了掌門以外,其他兩位居然毫不驚訝這種威脅,甚至還浮現(xiàn)出幾分了然。
你們在了然什么?
他那徒弟繼續(xù)講:“后來閣主裝暈,再之后,裴劍尊戳破閣主的偽裝,后來不知道他們交流了什么,裴劍尊抱著閣主離開了!
這件事。
聽起來過于荒唐。
魔尊出現(xiàn),難道不應(yīng)該伴隨著尸橫遍野的殘忍嗎?怎么搞起小情小愛?
少白頭心累,“不知奚掌門怎么看?”
奚掌門并不想看。
他還沉浸在震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