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想到,右護法居然叛變,試圖殺了他。
還好他機智,裝死逃過了一劫。
想當(dāng)年,他就是靠這個技巧僥幸從郁歲手下逃走。
藏獒顫顫悠悠地站起身。
四處打量這個小房間,暗自嫌棄,這也太簡陋了吧。
不符合他一族之主的身份。
但他現(xiàn)在也沒資格嫌棄。
心想,等會兒看看救他的是誰,酌情處理。
隨著門吱呀一聲打開。
藏獒抬頭狗頭,瞬間睜大了狗眼,撒開狗腿往后撤,“別打我別打我別打我……”
寧孤臨:“??”
情況太過復(fù)雜,他一時不知道是該驚嘆狗會說話,還是該疑惑這詭異場景。
藏獒抱頭縮在角落。
預(yù)料之中的毒打沒有到來,他偷偷睜開眼,從爪子的縫隙之中偷看——
小郎君正高深莫測地盯著他。
他倒抽一口涼氣。
該不會是思考如何折磨他吧?
說實話。
九重天他最害怕的神仙排個名。
裴湮一騎絕塵,必須是第一。
其次就是寧孤臨。
然后是等等等等……
最后才是郁歲。
這排名不是按照修為。
純粹是心狠手辣的程度。
藏獒回想起當(dāng)初為了挑起戰(zhàn)爭,假意調(diào)戲郁歲,揚言要奪了郁歲,納入后宮,讓她做最低賤的宮娥,日日伺候他……
誰他媽知道郁歲在九重天是團寵。
見了面勢必要先明嘲暗諷幾句,從頭到腳將他貶到一文不值。
邪魔向來最擅戰(zhàn),也好戰(zhàn)。
然而藏獒被罵的都不敢上戰(zhàn)場嗚嗚嗚嗚。
一場仗打下來身心俱疲。
他原以為心靈上的疼痛是最難熬的。
直到他遇見了裴湮和寧孤臨。
裴湮的可怕他一點也不愿意回想。
放他一條活路,就只是為了下次更好的教訓(xùn)他。
至于寧孤臨。
簡直像是個幽靈。
藏獒更愿意稱寧孤臨為,幽靈舔狗。
之所以是幽靈舔狗。
是因為九重天查無此仙,但只要與郁歲有關(guān)事,都有寧孤臨的身影。
藏獒第一次見寧孤臨,就覺得這仙像匹孤狼,連名字都有種刻意而為之的孤獨,像是故意起這種名字讓誰心疼的。
這讓向來孤獨的他生起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嘆。
直到他被寧孤臨揍了一頓。
寧孤臨有一套心法,古怪至極。
折磨他絕望到懷疑狗生……哦,不對,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狗。
總之。
寧孤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揍他。
心情好了揍他一頓。
心情不好也揍他一頓。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當(dāng)時他口出狂言。
導(dǎo)致他見到寧孤臨就格外難受,護臉求饒等待挨打,一套流程熟悉極了。
——護臉是因為,寧孤臨不講武德,每次都打臉!
和九重天打仗的那段時間。
他的臉,沒有一天是完好的。
藏獒可憐巴巴的偷看寧孤臨。
小聲提議:“不打臉,行嗎?”
寧孤臨莫名其妙,雖然這條狗看起來就很欠揍,但也不至于見面就打。
他盡量維持禮貌,“你叫什么名字?是妖族的嗎?”
藏獒身子一僵。
抱著狗頭的爪子慢慢松了下來,狐疑地盯著寧孤臨。
……沒聽說他也得下凡歷劫?
難道是為了陪郁歲?
不愧是幽靈舔狗。
藏獒思緒轉(zhuǎn)的很快。
想到寧孤臨現(xiàn)在不認識自己,有可能是因為下界,也有可能是因為他現(xiàn)在是條狗。
于是選擇掩藏身份。
“恩公!是你救了我嗎,恩公!”
“大恩大德,小生甘愿當(dāng)牛做馬,結(jié)草銜環(huán)!”
寧孤臨一陣惡寒。
“我不需要!
“等等,你身上怎么有魔氣?”
他面色冷冽。
藏獒頓時緊繃。
比皮肉之苦更可怕的,是裴湮的毒辣手段,還有寧孤臨的古怪心法。
他真是怕極了。
“別打我別打我我知道錯了!我就是郁歲星君的狗……”
“你說什么?”
寧孤臨捕捉到熟悉的名字,立刻呵斥。
藏獒認錯都已經(jīng)形成條件反射了。
“是是是我不配!我不配做星君的狗!我哪敢污了星君的眼……”
寧孤臨皺眉。
覺得這狗不僅精神有毛病,嘴巴也不利索。
有幾個字說的含含糊糊的。
完全聽不清楚。
寧孤臨哪里知道,涉及到前世的,涉及到天機的,都會被自動屏蔽掉。
連裴湮都被迫忘的一干二凈。
他又怎么可能聽到。
知易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見這條狗可憐吧啦的求饒,皺眉:“你做什么?他怎么這樣了?”
寧孤臨冷聲說:“什么也沒做!
知易自是不信。
什么都沒做,都能嚇成這個模樣?
他是愛狗的,走到狗身邊,輕聲安撫,“別怕了,這里沒有人會欺負你的,你很安全!
寧孤臨想吐。
有點惡心。
他冷眼盯著知易跟這條狗卿卿我我。
藏獒后背發(fā)涼。
不顧傷殘身體,掙開了知易,趴在寧孤臨腳邊,“恩公!您是我的恩公!多虧您救了我!要不然我就慘死野外了!”
寧孤臨盯著他瞧。
藏獒連忙搖起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