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風(fēng)摸著下巴:“我先摸索一下特性,早就想試試把符文織進布料里了,趁這個機會仔細搞搞。師姐,你傷還沒好,再歇兩天,不急的。我跟你講,我昨天遇到九燈姐姐了,感覺好恐怖哦,要不等她走遠點我們再出村吧?”
“她不是去白玉京了嗎?”
“我嘢唔知啊,但她確實在附近追殺邀月劍派的姐姐妹妹。唉,你說都是美女何必彼此為難……”
白燕抬手又放下,最后揉了揉眉心,擺擺手:“好吧,兩節(jié)之內(nèi)我是不能恢復(fù)了,休息休息也好。你們兩個少惹事啊。”
林花謝聞言睜大了眼睛:“我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柳扶風(fēng)及時打斷他的神經(jīng)病發(fā)作,摸出兩匹布料開始裁剪:“我們現(xiàn)在呢是住在劉財主家的財神樓里,本來供的是嬌嬌……哦我是說嬌嬌是個狐貍精啦,我給了點靈石和符箓請她去外地住一段時間……”
林花謝還是說了:“嬌嬌好看還是我好看?”
“哎呀,世上幾人能與大師兄相比!绷鲲L(fēng)敷衍了一句,“劉財主的小兒子惡貫滿盈啊,作為住他家房子的報答,我們幫他教育教育,免得日后招來滅門之禍!
是夜,小牛村還下著小雨,兩道人影來到了劉家西廂房門口。
天上的月亮黯淡了不少,那是因為白燕的血慢慢地停了,沸騰的靈力也趨于緩和,不再像前一節(jié)那樣灼燒她的經(jīng)絡(luò)骨骼。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伸手敲了兩下木門。
那小兒子十來歲,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欺男霸女賄賂官吏,前幾天在河邊對一名少女圖謀不軌結(jié)果失足落水,被家丁救起來之后便高燒不起。那少女也被綁了回來,差點被暴怒的劉財主夫婦點了天燈,卻是林花謝醒得及時,把她救了出來。他重傷未愈,在凡人眼中是一團移動迅速的白影,這就是昨日人們開始拜“白大仙”的由來。
那小兒子燒了好幾天還沒見好,林花謝“顯靈”之后劉財主一家請了香頭來做法,天天在財神樓外面燒香念叨,煩得不行。柳扶風(fēng)又跟那狐貍精嬌嬌說好只是借住,要是劉財主一家改拜白大仙,他也麻煩。
于是他就想了這么個餿主意,半夜三更來嚇凡人。
劉財主夫婦最疼愛的就是這小兒子,從出事那天起便守在他身邊,兩人輪流去求神拜佛請大夫,希望小兒子早早好起來。這會兒剛?cè)胍梗瑒⒇斨饕灿行├Я,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來送水的家仆,說了聲“進來”,半天沒聽見回聲,突然見到屋中婢女委頓在地,嚇了一大跳。
就在這時,又響起了兩下敲門聲,他一邊說著“誰啊”,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門口,顫顫巍巍地打開一條門縫——屋外連條狗都沒有,他的家丁也不見了。
劉財主趕緊關(guān)上了門,一轉(zhuǎn)身就看見黑白無常對著他笑,半天才尖叫出聲,癱在了地上。
高一些的白無常手持白羽扇,頭戴“你也來了”大白高帽;矮一些的黑無常夾著鐵算盤,戴著“正在捉你”大黑高帽。兩人涂白了臉,吐著舌頭,發(fā)出怪里怪氣的笑聲。
劉財主也是個人才,這還沒暈,還哭訴道:“二位大人,我劉保保平日行善積德,我這幼兒命不該絕啊嗚嗚嗚嗚……!要索……要索就索她們的命好了!”
他指的是那兩個躺在地上陷入了美夢的婢女。
“白無常”立時就翻了臉,嘶聲道:“你覺得你兒子的命比她們重要?”
劉財主大概是見過世面,聽說過些“人人平等”之類的歪理邪說,此時定了定神,小心翼翼道:“那個,眾生平等嘛,一命換一命行不行?”
沒想到“白無!辈怀赃@一套:“你兒子連她們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劉財主有些高興:“那、那就用她們一根手指換,我、我給錢!二位大人千萬別帶走我兒子啊嗚嗚嗚……他娘為了生下他也是走了一遭鬼門關(guān),他死了我們夫婦還怎么活啊嗚嗚嗚……”
“黑無!贝致暣謿獾溃骸安幌牖罹蛣e活了,一起帶走,還省事!
劉財主愕然,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那……那要不孩子他媽給你們帶走,我,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白無!标帎艕诺氐溃骸叭ツ杲o他打斷了腿的孫老四也有八十老母,此前被他多征了兩成稅的田力家因此餓死了兩個孩子,還有遭他非禮后上吊自盡的小嫻,加上前幾天……”
“黑無!痹谝慌脏枥锱纠驳卮蛩惚P:“算起來,你們一家三口,再加上一個兒子,才抵得了賬呢。”
劉財主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是我劉保保對不住鄉(xiāng)親們,是我管教不力,小人會給孫……孫老四和田力補償,善待小嫻一家,求二位大人放過我兒吧!”
“白無常”嘆了口氣:“罷了罷了,我看你家平日心誠,給你一條出路,閻王那邊我去說!
劉財主又淚奔了:“恩人。〔还苁鞘裁捶ㄗ,只要能救我兒的命……”
“白無常”壓低了聲音:“性盛致災(zāi),割以永治!”
劉財主臉色一白。
“黑無!边安慰了一句:“割的是小兒子,不是大兒子,更不是你孫子,你知足吧。”
劉財主想想有道理啊,跪在地上道:“那……那割吧?”
于是他就見黑白無;ハ嗤妻似饋,最后竟來了三局兩勝的石頭剪刀布,輸了的“黑無!背糁樔ジ盍怂男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