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處,劉涵將五族安頓了,煉了五瘟毒幡,此幡乃是瘟疫之寶,正是瘟道法器,上有五方五色五炁五瘟五毒真形。
雖然只是一件后天法寶,但隱隱浮現(xiàn)一個怪物,乃是蛤蟆臉,蜘蛛頭,渾然慘綠的形象,正是“瘟毒之相”。
訓(xùn)了五族子弟,各是三百,合了一千五百瘟兵,往了蠻荒洲去。
蠻荒洲經(jīng)過幾家教化之后,其實也沒有那么蠻,那么荒了,中土文明漸漸感化,此處也并非穿獸皮,茹毛飲血,生病就巫祭了,做法就殺人祭祀。
但各種邪神廟宇,依然經(jīng)久不衰,各部各洞各族各寨,供奉的神祇,一部分選擇遵守天庭規(guī)矩,一部分卻偷偷摸摸,按照原本的蠻荒洲規(guī)矩來,至于毫不收手的,那卻也有一些。
比如那瘟廟。
瘟廟起源于“巫教”分支“巫毒教”立下的信仰,此教以魘鎮(zhèn),詛咒,帶來瘟疫,豢養(yǎng)僵尸,蠱蟲,為立身手段,相比之下,原來的巫教,還有祭天,禱地,草藥治病等白巫手段。
而瘟廟之瘟鬼,乃是三代天帝之時,瘟君所留。
瘟君跨坐黑虎,手持龍虎如意,一串二十個水晶骷髏念珠掛在胸口,面若黑檀。
三代天帝之時,其為瘟部之主,后來天庭解體,其便被放逐了,僅僅留下瘟廟道場,在蠻荒洲香火鼎盛。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瘟君并沒有隕落,只是不在九洲了,或許到了其他大千世界,又或者被困在某處。
而其留下的道場,經(jīng)由巫毒教發(fā)展,成就總壇。
金蟾劉涵如今干的便是“伐山破廟”,搗滅巫毒教,順便收伏五方瘟鬼的事情。
五方瘟鬼,乃是天鬼一流,說是五方,其實有六個,又被稱為六炁天邪。
何為六炁天邪,即風(fēng)、熱、暑、濕、燥、寒,六種邪氣也,暗合五行,四季之變化,乃是從天地之中自然變化而成。
此六鬼,皆是陽神往上境界,其中風(fēng)邪鬼乃是諸鬼之首,次乃寒邪,熱邪,再次為濕邪,暑燥之炁還在其后。
因為天地水升,水火變幻,因此六邪得勢,如今已經(jīng)圖謀將瘟君權(quán)柄重新凝練。
“我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成就天神的機緣!憋L(fēng)邪天瘟鬼跟著其他五位弟兄道:“如今天地殺機顯露,洪水掀起了地下癘毒之炁,我需掀起一場瘟疫,人畜共患,病殺百萬,或可罷休,此乃天地自然淘汰之理也!
濕邪天瘟鬼也道:“我亦有此計劃,我打算在各處飲用水源之中,投放瘟種,叫他們吃了水,便渾身起痘,發(fā)熱水腫,我們瘟廟,再賣些靈丹妙藥,自然連驅(qū)瘟之權(quán)柄也去了,說不得我們還能叫天醫(yī)呢。”
“蠻荒洲如今那位碧波教主證道,他有驅(qū)邪之能,天上又有九色雷帝,蕩魔真武,我們不可太過于張揚才是!焙疤煳凉頋娏死渌溃骸拔ㄓ械饺碎g王朝之處,應(yīng)了天殺,地殺,才能有一番作為!
“不錯。”風(fēng)邪天瘟鬼道:“人道之地,在南靈洲八百小國,東極洲三大王朝,乃至于西吠洲諸多佛國,海外三島之地,我們便傳了瘟疫往那而去,先小心行事,借瘟修持權(quán)柄,等潛伏一段時間,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開來,管他三島十洲,仙真神祇,都中了我們的瘟疫來,才好了去!
“如此甚好,廟中如今收容了多少疫鬼?”燥邪天瘟鬼問道:“我們又有多少疫種?”
“我們這已經(jīng)有鬼瘟十三種,畜瘟六種,人瘟二十四種,神瘟一種!
“疫鬼約莫八千,每個都是攜帶初始瘟種,只要感染一鄉(xiāng),就可以演繹成九品瘟神!
“只要死在瘟疫之下的其他鬼,就都會感染鬼瘟,成為病鬼,疫鬼,傳染瘟病之炁!
“先傳畜瘟。”風(fēng)邪道:“叫牛羊豬畜牲都死絕了,來不及掩埋,壯大瘟源,再傳人瘟,如此才能循序漸進。”
五方瘟鬼正商議著,那金蟾劉涵卻已經(jīng)到了廟口,趴著投聽了鬼話,頓時駭然:“難怪太子叫我來降伏此五方瘟鬼,這瘟鬼膽子真大,竟然想要傳播三界瘟疫,叫不知多少生靈死絕,只怕比之前界戰(zhàn),大洪水死的人都要多!”
隨即一念:“我若能力挽狂瀾,必有大功德,或暫時不好發(fā)作,等他放瘟?xí)r候,我再顯露身形,與他大戰(zhàn)一場,叫得百姓才好供奉于我,傳我神名!”
當下便沒有動作,只時刻監(jiān)視著六邪五瘟,記錄他們的布置。
如此行為,實在托大,只為自家之功勞,不顧蒼生之死活也。
第778章 天女散花
“咳咳咳!”
瘟炁蔓延,蠻荒洲先是牛羊豬畜,開始死絕,隨即蔓延到了東極洲,南靈洲。
甚至于人身上也有,叫人一時冷一時熱,一時頭痛,一時昏昏沉沉,一時又似乎要將肺給咳出來,將喉嚨用刀片劃爛了來。
這瘟毒偏偏厲害,便是金丹往下,肉體凡胎,一應(yīng)沒有度過“小三災(zāi)”的,卻都有這么一劫。
正當這么愈演愈烈之時,金蟾劉涵乃站了出來,布了“桃花避瘟散”的方子出來,又發(fā)了誓愿,要治瘟。
只是如此手段,未免顯得毛糙,叫人看出了端倪,告到了黃天這里。
“圣太子坐擁三島,難道還缺了錢不成?怎么放任這么一個東西,損了人,利了己,賺了這些個救命錢發(fā)財發(fā)利?”
來問罪的正是彩鳳娘娘。
黃天雖然沒有出天境之中,卻也知曉,這是天道意志推行左右,只是金蟾劉涵沒有“一心慈悲”,關(guān)鍵時刻的財神本性:“商人逐利”占據(jù)了上風(fēng),故而分明可以遏制瘟毒于微弱之時,卻偏偏放任其發(fā)行,反而叫五瘟六邪,因為瘟疫泛濫,行使了權(quán)柄,而變得越發(fā)強大,叫金蟾劉涵玩翻了車,僅僅四品之能,加上五毒麾下,根本降伏不了這些鬼瘟。
偏偏不好回來求助,認錯,倒置了瘟疫在短短兩個月內(nèi),在九洲內(nèi)徹底爆發(fā)。
天道認為:既然已經(jīng)全部開啟了進化,那么進化失敗的,應(yīng)該“淘汰”,而瘟疫,就是“版本更新”的最強輔佐之器。
恰好人間逢“劫運”,天地發(fā)了殺機,自然有對應(yīng)的“劫數(shù)”出現(xiàn)。
水劫剛剛消停一會,便需用瘟劫,來實現(xiàn)“眾生平等”。
不光光是人族有瘟,便是隔壁天妖洲的妖族,因為六畜之瘟,也死了好多凡獸,越發(fā)口糧血食緊張起來。
反而蠻荒洲本地,百姓因為供奉瘟廟,求得了瘟鬼拔邪,反而顯得沒有那么嚴重。
黃天對彩鳳娘娘的問罪,只道:“早在此前,我便曾與他說了此事,乃叫他去降伏諸瘟,也算普濟眾生,但天道不允,設(shè)了劫數(shù),他倒不是真正主角,只為牽扯出更大的應(yīng)劫之人。”
彩鳳娘娘頓時了然:“更大的應(yīng)劫之人指的是?”
黃天搖搖頭,并沒有說話,隨即道:“如今瘟疫泛濫,當求百花仙子,作天女散花之舞,將天界百花采去,解百毒百瘟。”
“至于那金蟾,我有用人不良之錯,將來自有他一番定罪,唯今,只能叫他先將功補過再說!
當即將那黃魁呼喚而來,黃魁正在天牢之中,炮制天鬼,以完善天牢獄卒,順便聽聞無天講述黑蓮魔道,他倒是不怕被無天影響,畢竟他本身就魔性深種。
被黃天呼喚而來,便有些不耐:“怎么又來呼喚我做事情?”
“我倒是想叫碧波去,但他聞聲救苦去了,解厄眾生,唯有你去降伏!
黃魁道:“瘟神可是納入魔神部?”
黃天點點頭:“沒必要單獨開一部瘟部,直接納入你魔神部體系便是。”
黃魁這才愿意動身:“我早年便是玩瘟疫起家,你一開始便不需要將什么金蟾派出去,他一個財神,哪里懂這個?”
黃天笑而不語,只讓他快些出發(fā)。
黃魁乃往九色雷帝處,調(diào)用了幾個雷神,又往了火府星,朱雀星宮,調(diào)用了幾個火神。
雷神火神,一并隨著他天牢獄神下界,捉拿六邪天瘟之鬼。
只見著蠻荒洲上空,雷云密布。
玩脫了的金蟾汗如雨下,見著一頭九首魔龍,在雷火交融之中,下界而來。
見著金蟾便道:“你先別說話,此處五瘟六邪何在?”
“他們具有分身化形,自我復(fù)制之能,已經(jīng)化作百萬瘟疫之鬼,除非將這些瘟鬼一一收羅,否則難以見到他們真身!
黃魁冷笑:“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卻是一步踏入瘟君廟中,見著形若“龍虎玄壇趙元帥”的神像,黃魁沒有動,只見著其座下六個泥塑的鬼,分別黑面,焦面,青面,靛藍面,長舌,赤身,等等形狀。
直接一腳踹翻,一道如意鎖煉,將神像鎖了起來。
那神像一鎖,那便成了“概念枷鎖”。
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此神像乃有五瘟六邪的“成神根基”,那分化的百萬瘟鬼之形象,頓時也出現(xiàn)了鎖鏈,枷銬。
天上的雷神,火神,便精準識別,或者用雷去打,或者用火兵去燒。
很快便逼得五瘟六邪紛紛顯露了真身。
脫離了神像泥胎,只得六邪之精神,乃是一股天生神性之狀:“我們乃是天地之中病邪之宗,自然存在之魔,你們抓了我,這天地間,便沒有生靈生病,也沒有人因病而死,你們?nèi)绾螕?dān)待?”
黃魁笑道:“自然之變化,豈會因你而不運轉(zhuǎn),你說此話,好像是那公雞每日司晨,哪天不叫了,便是太陽不會出來了一般,你是執(zhí)掌了造化,還是執(zhí)掌了死亡?”
頓時便將五瘟六邪之天鬼鎖了去。
天鬼雖鎖了去,但瘟疫本身具有傳染性,如何消弭卻不是黃魁的事了。
見黃魁輕易收了瘟鬼,金蟾劉涵欲言又止。
黃魁卻轉(zhuǎn)身回天而去,連帶著一眾雷神,火神也去了。
劉蟾這才驅(qū)動五毒五瘟,開始收攏疫鬼,散布治瘟之方,做些后手工作。
黃魁回天之后,卻開始將此五瘟六邪,煉化了去,天鬼之流,如何比得黃魁厲害,很快便消解了意志,成為了“五方瘟疫使者”之黃魁座下從神。
這些本來都是交給金蟾劉涵來做,但如今所見,其并非上佳。
金蟾劉涵一時失意。
卻見著一位白羽仙子,跟著一些花仙下界,手提花籃,翩翩起舞。
那正是被彩鳳娘娘派去百花圣母娘娘那里,借調(diào)花仙,施展“天舞”,“仙女散花”之法,解群生瘟病之厄。
花瓣落下,只見著化作一股股凈化惡氣之芳香,那些疫鬼,得了花瓣,便停止向外釋放疫炁。
被污染了的土地,河流,也紛紛解除了疫源。
這樣,少了疫鬼,疫源,瘟疫只在活物身上傳播,沒有隨著看不見的“鬼物”傳播,減少了傳播途徑,便好解決了許多。
金蟾劉涵一眼就看出領(lǐng)頭的仙子,乃是當初海上所見,只是當初自己意氣風(fēng)發(fā),如今干毀了事情,卻有些頹廢。
但他畢竟見黃天沒有問責(zé),以為事態(tài)不大,加上又有黃魁擦屁股,便以為此事算過去了。自己只能算一個“治瘟不力”。
于是觍著臉上前:“仙子可還記得故人?”
鴻鵠仙子看著金蟾劉涵,卻是笑道:“故人倒是算不上,只能說是一面之緣,不知郎君有何事請教?”
“那日匆匆一別,未能問詢仙子名姓來著,不能結(jié)識一番,總是心中悵然,如今得見二次,卻是有些緣分!
鴻鵠仙子笑道:“確實有些緣分,我名白渺渺,乃是鳳凰族鴻鵠一系的仙子,在天庭彩鳳娘娘座下任女官,主志向高遠之士,文運,官祿!
“哦?仙子竟然主官祿?這不巧了么?我主財運,怎么不曾在福神部見過呀。”
“想來是郎君公務(wù)繁忙,不曾見我,我倒是經(jīng)常在那的!
一來二去,兩人交談甚歡。
不過天女散花之事已經(jīng)了了,女仙不得留戀凡塵,便要回天述職而去。
鴻鵠仙子便道:“郎君,我且回天述職而去,下回再聊!
正飛去,一道手帕遺下,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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