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會加強黑死林的禁制,避免魔獸從里面逃出來攻擊人,再者,也可以提前研制靈力被魔氣污染的解決之法,避免陷入不能再修煉的困境。
怎么想,都覺得不對勁。
可眼下,似乎也只能這樣。
這些她能察覺到的異常,肯定有其他人能夠想到,可卻沒人出聲質(zhì)疑,因為質(zhì)疑只會打消修士的斗志,而他們也找不到其他的解決辦法。
拼命抵抗,是如今唯一的選擇。
千潼往前走了走,準備領(lǐng)取任務。
她想為修真界出一份力。
可她剛走到那里,還沒開口說要領(lǐng)哪里的任務,就被云長老帶到一旁,說是有事情要告訴她。
剛一站定,云長老就出手布下層層禁制,阻隔旁人所有的窺探。
千潼不解的看著云長老。
“長老這是做什么?”
就算是有事情告訴她,也沒必要布下如此繁雜的禁制。
云長老沒有立即回答。
只是神情復雜的看了眼千潼。
眼中依舊帶著平時慈愛的神色,可眼底卻夾雜著許多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然后緩緩開口。
“此次修真界危機不可避免,魔獸魔修都是極大的威脅,外面危險萬分,你就安心留在宗門吧!
千潼:“??”
她可是化神修士!
若是連她都怕危險,那外面只有筑基期金丹期的小弟子又該如何?
千潼從來都不是個會逃避的人。
她堅定的拒絕云長老。
“我一定要去!”
云長老原本慈愛的眼神瞬間凝住,眼底的悲涼將眸色徹底籠罩。他伸手扭轉(zhuǎn)原本的禁制,將之變成一個困陣。
聲音荒蕪卻又帶著莫名的堅定。
“你必須留在宗門!”
第55章
“為什么?”千潼質(zhì)問。
云長老只是搖頭,抿唇不語。
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將千潼困住,不讓她離開,直接閉上眼睛,拒絕和千潼有任何溝通。
千潼的疑惑更重,想到那漏洞百出的留影石,她再次開口質(zhì)問。
“那些大能的留影究竟是怎么回事?萬年前的預言又是怎么來的?既然早有預測,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做出預警?為什么要讓我們?nèi)绱送回:翢o準備的面對毀滅性的劫難?”
云長老依舊閉著眼睛。
沒有被千潼的話觸動半分。
可越是這樣,千潼反倒越能確認云長老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是,他為什么不說出來?
千潼的眉頭皺得更緊,她不能理解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云長老如此諱莫如深?
她突然想到,好像從她告知云長老魔主的事情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上云長老,而云長老再次出現(xiàn)時,也就是今日,卻拿出了一塊萬年前的留影石。
“這次異變是魔主引起的?”
云長老依舊沉默不語。
千潼向來淡漠的心都忍不住生出一種煩躁,這種找不到任何頭緒的狀況讓人抓狂。
再次開口時,語氣都重了幾分。
“解決之法究竟是什么?這和我離不離開宗門有什么關(guān)系?”
云長老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波動。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底的眸色荒涼而無神,像是大火焚燒后的原野,只剩下灰白的殘渣,再也看不到一抹綠色。
低沉的嗓音中夾雜著悲痛。
“安安全全留在宗門,不好嗎?”
這,當然很好。
能夠在危機遍地的修真界尋一處安全之地藏好,靜靜等待解決之機的到來,然后平穩(wěn)的度過此次劫難。
又怎么會不愿意呢?
可外面還有那么多的同門在與魔獸爭斗,其中還有很多修為低微,甚至從未和魔□□過手的小弟子,他們都在拼命的為修真界爭取生機。
她的修為遠比他們強大,又有什么理由在宗門中茍且偷生?
千潼攥緊拳頭,眼神堅定。
她的性子確實清冷,父母的離世的傷痛讓她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她太害怕和至親之人分別。
所以她和宗門內(nèi)的弟子并不熟悉,甚至都未曾記住他們的名字,可那些面孔一次次的出現(xiàn)在宗門的各個角落,雖從未相識,卻早已熟悉。
她如何能在明知道他們在外涉險的情況下,還躲在宗門中享受安穩(wěn)?
她只是性子清冷,卻不是沒有良知。
千潼冷聲道,“當然不行!
她不愿躲在宗門中茍且偷生。
云長老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千潼的反應,并沒有任何驚訝,只是那原本就荒蕪的眼神更加凄涼。
那是千潼無法理解的悲痛。
千潼眉頭再次皺緊。
她記憶中的云長老年高德勛,對待所有弟子都一視同仁,從未有過任何偏頗,如今又怎會說出讓她躲在宗門逃避危險的話?
“云長老,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一定要我留在宗門?”
不管是什么原因,總要有個理由?
可云長老依舊搖頭,什么也不說。
看著千潼愈發(fā)急躁的表情,心中微頓,頗有些無奈的開口。
“若是我堅持不讓你離開宗門,你會怎么做?”
“我一定會離開!鼻тf完看向周圍的禁制。
“這禁制攔不住我!
云長老扯動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可這笑意在他此時形如枯槁的臉上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丑陋。
可他的內(nèi)心卻十分欣慰,像是被暖流包裹了一樣溫暖喜悅。
這就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
她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
性格清冷卻依舊善良,不乏擔當。
可就是這么乖巧的一個孩子,憑什么……要她去承擔那些重量?
究竟是憑什么?
云長老的心不停抽痛。
他知道他的修為比不上千潼,更知道他設下繁雜禁制攔不住千潼的腳步,可他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將千潼困在玄天宗。
云長老深吸了一口氣,原本軟化的神色再次變得凌厲堅決。
直視千潼,雖未說話卻態(tài)度分明。
可最后,他還是敗了……
敗在了千潼赤誠的目光下。
云長老眼神暗了暗,默默打開了禁制,因為他不得不考慮另一個問題。
若是將千潼困在宗門,讓她親眼見證無數(shù)的弟子死在魔獸爪下,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是不是都會轉(zhuǎn)變成厚重的愧疚,而將千潼壓垮?
云長老不敢想這種可能。
他只是在想,若是千潼能自私一些該多好……
禁制已經(jīng)打開,千潼卻沒離開。
她看著云長老,有很多話想問。
可云長老卻沒給她機會。
禁制剛一打開,云長老抬腳就走,步伐飛快,像是害怕晚走一步,就會后悔放千潼離開。
可他走了五六步,卻還是停下來,忍不住開口囑咐道。
“要保護好自己!
“至于其他的……盡力就好……”
說完這句,云長老就飛快的御劍離開,只留千潼一人還站在原地。
千潼捏了捏指尖,疑惑不減反增,心頭好像籠罩著一種不好的預感,卻又說不出問題究竟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