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個人都有所謂的“三分鐘熱血”,其實意思就是不管每個人有多深沉,都會有沖動的時候。像別天傷這樣的人也不例外,最開始答應掌柜上山,可是走了不到一半,連三分之一都沒有,這脆弱的小身板和更脆弱的意志就強迫自己停下來。一路上是走走停停,最開始有青石板搭的路就已經(jīng)歇了好幾次了,這回沒路了,走的更慢了。反觀熊猛,別看是連背帶抱拿了四個大籮筐,走山路一點不吃勁,本身身子壯是一回事,還有總和光頭強一起上山取木材,走山路走出經(jīng)驗來了。
索性熊猛背著四個籮筐,里面全是包好的食物,肉什么的都涼了,但是還有一些糕點之類的零嘴,別天傷一說停下來歇會,熊猛比別天傷還痛快,將手里的籮筐一放下,就拿籮筐里面的東西開吃,人也不坐下。(其實也坐不下,兩把斧子綁在腰間,立在大腿的兩側(cè),胸前背后各一個籮筐,想要坐下休息難了!)
而就是這么走走停停,到了中午時分,別天傷實在是走不動了。眼珠子一轉(zhuǎn),又看看站著吃東西的熊猛,別天傷來主意了:那啥。⌒苊,我看你這其中一個籮筐吃的也快見底了,你把這籮筐里的東西分到別的籮筐里,然后我坐在這籮筐里,你背我如何?
他想的倒好,自己什么東西都不拿,讓熊猛一個人背著四個籮筐拿著兩把斧子!還感覺不夠!最后索性自己也不走山路了,讓熊猛背著走!
憑啥!我就背過我爹娘!你又不是我爹娘,憑啥讓我背!熊猛雖然站著吃呢,后背沖著別天傷,一聽說讓自己背著別天傷走,嘴里叼著涼糕腦袋搖的那叫一個快!
不答應不行。∽约哼@身板自己知道,就這么高的山,這么難行的山路,熊猛要是不背,別說走到晚上了,就是走到明天這時候,自己也走不到!不行!還得想法設(shè)法的讓這傻子背著自己走,于是眼睛一轉(zhuǎn),開始動之以理了:我不是給你買這么多吃的嗎?你看,這一籮筐吃的不都基本給你吃了嗎!而且,你吃完這所有籮筐不算,回去的道上,我也請你吃!
你說讓我保護你,你管我飽!之前可沒說讓我背著你!別看熊猛傻,但傻子有一個特點,記事情,就能記住一個。而這一個的確是之前答應別天傷的,我就保護你,你管我吃喝,還得讓我吃飽,你沒說讓我背著你!
你別這么說!我還是半仙呢!你要是背了我,回到熊家村你一說:你背過半仙!那多露臉!動之以理不行!曉之以情吧!開始忽悠上熊猛了。
我聽說半仙都是會飛的,你也不會飛。≡谛芗掖逦揖推婀,你也不會放法術(shù)啊,上個山都要我保護你!你到底是不是半仙!要不你給我露兩手瞧瞧唄!你飛起來到山頂?shù)任?我自己走一會就到!
傻子不會藏著掖著,有啥話就直說,就一句話,給別天傷懟到墻角了。怎么解釋吧!人世間最難的幾件事中,就有一件是承認自己,尤其是某個行當?shù)娜?承認自己在這個行當不如別人!這就難了!尤其是別天傷這種小氣還好面子的人,一句話,別天傷沒有下文了。
索性繼續(xù)走吧!又走了兩三個時辰,天開始黑了起來,別天傷實在是走不動了,看一眼熊猛,還在那吃呢,但是吃的速度已經(jīng)下降了很多,正常人再能吃,肚子和食物的體積擺在那呢,熊猛已經(jīng)吃的很飽了,就是順嘴嚼點東西,人坐在地上。因為之前的一個籮筐吃空了之后,也沒有丟,兩個籮筐摞在一起,背在了身后,身子前面沒有籮筐擋著,也方便坐下來了!
別天傷琢磨來琢磨去,自己這腳是生疼!就跟鞋里面有小蟲子咬似得,不行!自己還得想辦法,又對熊猛說道:你看這么的行不行!我給你講故事,你背著我!
行!我最愿意聽故事了!別天傷話音未落,熊猛把背后的空籮筐都拿出來了!哎!早知道你喜歡聽故事,我之前費那么多口舌干什么,想聽我有的是!
于是,別天傷坐在了空籮筐之中,雖然籮筐坐著不太舒服,但也比走著強,而熊猛還像之前那樣,將一個籮筐放在胸前,并且說道:你可得一直給我講故事,你要不講了!我就不背了!
行行行!別天傷滿口答應,并且開始講了起來: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倆人,一個半仙一個傻子,半仙給傻子講故事,講的什么呢?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倆人,一個半仙一個傻子,半仙給傻子講故事,講的什么呢?從前有座山.......。
這功夫就體現(xiàn)出別天傷到底有多壞了,別天傷就這一個“故事”,愣是講了接近兩個時辰。后來熊猛感覺不對勁了,問別天傷你是不是給我重復的將一個故事呢?別天傷自知理虧,但是也發(fā)現(xiàn),快到山頂了,于是本著對不起熊猛的心態(tài),對熊猛說:行行行,再給你換一個!
這回講的是一個真實發(fā)生的事,是我當初學醫(yī)的事,當初別天傷去學醫(yī),知道有這么一個老醫(yī)者醫(yī)術(shù)了得,就去他門下學醫(yī),但是那心思到這老醫(yī)者的家里不久的一天早上,別天傷發(fā)現(xiàn)老醫(yī)者早上沒起來,到了中午去老醫(yī)者的屋子一看,老醫(yī)者早就駕鶴西去,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是壽終正寢。老醫(yī)者死后,他有一個兒子,子承父業(yè)也是個醫(yī)者,但是老醫(yī)者的兒子是個半吊子醫(yī)生,水平極低,但是借著父親的名字,四周的村屯還都請他來看病。別天傷知道這新醫(yī)者醫(yī)術(shù)不高早就想走,但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老醫(yī)者死了還不到兩個月,自己不好走,心思燒完百天之后再說吧!但是這一百天里,自然有找新醫(yī)者看病的人,新醫(yī)者就得和別天傷二人一起去。而且,去的時候,這新醫(yī)者對病人介紹的時候,說自己子承父業(yè),而別天傷作為自己父親的徒弟,如今也是自己的徒弟,別天傷本心思再有一個多月,自己也就走了,也就默認了,所以人前人后,別天傷都管這新醫(yī)者叫師傅。
有一天,兩人去別的村子給人看病,走到一座山上的時候,這新醫(yī)者在高處一看,詩興大發(fā),他也知道別天傷有點文采,就隨口說出一副上聯(lián):前村后屯,皆家父的客人。什么意思呢,因為這些病人知道老醫(yī)者的醫(yī)術(shù)水平高,都來找老醫(yī)者,所有都來找老醫(yī)者看病。
別天傷正愁怎么早點離開這新醫(yī)者呢,張口說道:新墳舊墓,乃家?guī)煹某鹑恕?br />
當時這新醫(yī)者就納悶了,就問別天傷,怎么就是仇人了?
別天傷回答道:不是仇人,怎么家?guī)熆赐瓴?都死了呢?所以自然是仇人了!
說完這些,老醫(yī)者沒燒百天之前,別天傷就被新醫(yī)者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