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為什么會在西奧多手上!
阮卿沉吟半響,百思不得其解。
“西奧多也有著人族的血統(tǒng),這或許和他的母族有關(guān)系!
死神平靜地說道:“我現(xiàn)在就可以把他帶過來!
阮卿心知肚明死神口中的“帶”絕非什么客氣的手段。
她微微頷首,同意了死神的做法。
……
西奧多被帶過來的時候,臉頰上還帶著幾道淺淺的傷痕。
他銀白色的頭發(fā)凌亂,衣服也被撕拉出幾條口子,可見里面深深淺淺滲著血的傷痕。
“小姐,人已經(jīng)帶到了!
死神手指微動,懸浮在空中的魅魔青年如同被解開了吊著的繩子,趴地一聲重重地落在地上。
西奧多手撐在地上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慢慢抬起頭。
即便如此狼狽,卻依舊不損他的玻璃一樣易碎的美貌。
“阮卿學(xué)姐?”
他語氣里含著驚喜,然而在意識道心上人直直撞見了自己如此落魄的一面之后,這位魅魔青年窘迫不安地站起來。
他內(nèi)心的喜意保持了不到一秒,瞬間化為慌亂。
阮卿皺了皺眉,讓死神遞給西奧多一瓶恢復(fù)藥劑。
“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看著西奧多一身的傷痕,阮卿偏頭詢問死神道。
“斯圖亞特家族的地牢,那里關(guān)押著地獄九頭犬!
死神回道:“一般是犯了重罪的族人接受懲罰的場所。”
“你為什么會在哪里?”
阮卿側(cè)過頭將目光重新投向西奧多。
在服下恢復(fù)藥劑之后,西奧多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原本因為和惡犬搏斗和修復(fù)傷痕而頻臨枯竭的魔幻力又變得充盈起來。
為了在心上人面前維持僅有的尊嚴,西奧多已經(jīng)施展清潔術(shù)飛快地將自己收拾整潔。
漂亮得不像話的青年咬著嘴唇垂下頭,不發(fā)一言。
“人都有秘密,是我問的太多了!
意識到他并不想說這件事,阮卿聰明地選擇轉(zhuǎn)移話題:“我今天想問你另外一件事情,學(xué)弟!
阮卿可沒空關(guān)心這些大家族的秘辛。
斯圖亞特家族的族長阿奇朵風(fēng)流成性,且好男色在艾威城大家族中早就是個公認的秘密,用腦子細細一想,憑著西奧多這樣招人的美貌,不受待見的身份,被阿奇朵盯上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盡管阿奇朵是西奧多的父親。
死神很早之前就曾給過阮卿有關(guān)九大家族掌權(quán)者的詳細資料,從資料上來看,阿奇朵表面上是個隨心所欲的浪子,實際上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
對于自己這位幾十年未見的兒子,阿奇朵對他能有多少真情實意呢?如今阿奇朵不敢明目張膽強迫西奧多委身于他,除了利于西奧多博取西爾弗家族歡心的考慮,一定是西奧多身上有什么讓阿奇朵忌憚的東西。
“坐吧!
阮卿指了指桌子另一端擺放著的紅木椅,語調(diào)緩和:“我為我的管家突兀地將你帶到我這里的行為表示抱歉!
“他只是遵照我的命令行使!
“沒什么!
西奧多嘴角扯出一個笑容:“這對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我會讓阿奇朵族人免除對你的懲罰,或者說,你也可以去我安排的地方住!
阮卿率先開出自己的條件。
這個魅魔青年從始至終并沒有對她動用魅術(shù),這至少證明他多多少少有幾分真心。
雖然并不能證明這真心究竟有著何種分量和何種企圖。
西奧多慘白的臉頰上泛起紅暈,他雪白的眼睫像是風(fēng)中的蝴蝶一樣顫動著,并非是脫離苦海的喜悅,而是——
能夠更接近少女,更夠和她鏈接更多的羈絆……
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嗎?
他攥緊手指。
沒等西奧多回復(fù),少女頓了頓,緊接著提出自己的要求:“但是,你首先得告訴我你從哪里找到的這本古籍!
“并不需要學(xué)姐幫助我什么!
魅魔青年抬起頭。
他湛藍色的眸子里帶著虔誠,牢牢注視著阮卿的眼睛,恍若注釋著高高在上的神祗。
“只要學(xué)姐想知道的,我一定知無不言,只要是學(xué)姐像做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真的嗎?
阮卿笑了:“那如果我想要問你最近政府公開招標的那個項目,你們斯圖亞特家族的報價呢?”
西奧多遲疑了一秒:“我并不知道這些……“
阮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項目阿奇朵族長花了不少心思打點關(guān)系和消息,斯圖亞特家族這些年不負往日輝煌,這是阿奇朵東山再起的底牌,你當(dāng)然接觸不到這些核心的消息……”
西奧多:“但只要學(xué)姐想,我可以使用魅術(shù)。”
阮卿停住說話的動作,定定地看著他。
不同于艾利克斯深沉的湛藍色眼眸,西奧多的藍眸清澈得像是一汪天山上蔚藍色的山泉水,倒映著藍天白云,還有少女纖細的身影。
就好像真的別無所圖。
阮卿收回視線:“說吧,你從哪里得到的這本劍法,阿奇朵一定告訴過你我是人族,學(xué)院不少學(xué)生也知道我用劍,你將這本劍法擺給我看,難道是阿奇朵的手筆?”
她最后的語氣冷了下來。
“不是。”
西奧多:“這本古籍,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阮卿愣住。
西奧多垂下眼眸,平靜地說道:“我母親出自人族的一個隱世家族,傳聞這個家族的起源能夠追溯到劍宗依舊輝煌的那個時代!
“母親是族里唯一一位繼承人,這個家族世代鎮(zhèn)守著古人留下的塔樓,等待著傳聞中的有緣人。
“守塔的日子枯燥而無聊,誰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塔樓周圍的機關(guān)陣法又牢不可破,母親在那里呆了上千年,從未見過闖入者,她想出去看看,而一次機緣巧合,她救下了被魔獸追殺的阿奇朵。”
“阿奇朵此時在斯圖亞特家族中并不得勢,但他巧言善辯,長相……也就看得過去吧……”
西奧多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眼里含著厭惡,似乎并不待見阿奇朵那副被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容貌。
“他用花言巧語騙得母親的歡心,許給她諾言,習(xí)得母親的劍法幻術(shù)!
“斯圖亞特家族這些年曾有短暫的輝煌,不過是阿奇朵這爛人將偷盜的幻術(shù)據(jù)為己有罷了!
西奧多眼底帶著不屑。
“時間久了,阿奇朵感到厭倦,他并不想娶一個無權(quán)無視的人族女子,但又見母親身上攜帶著不少財寶法器,甚至還有不少幻術(shù)絕學(xué)的孤本,哄騙母親跟他回到艾威城!
“阿奇朵是個聰明人,他借助母親的聰明才智在斯圖亞特家族站穩(wěn)腳跟,又利用斯圖亞特家族對人族的鄙夷逼著母親離開,他終日流連花叢,卻謊稱這不過是魅魔的天性,母親看透了阿奇朵的真面目,悄悄離開!
“但母親掌握了阿奇朵太多的秘密,阿奇朵對母親起了殺心,母親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回到了家族世代留守之地,卻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身孕,然后生下了我!
“后來艾威城傳出消息,西爾弗家族的掌權(quán)人是位人族……”
說到這里,西奧多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阮卿的臉色。
“所以我編造母親已經(jīng)抑郁而死的謊言,回到斯圖亞特家族,我想,我們家族世代守著塔樓,或許等待的就是學(xué)姐……”
阮卿:“你回到這里明面上是和阿奇朵相認,實際上是想要知道我的消息!
西奧多聽了這話眼角耷拉了下來,委屈地看著她:“一開始的確是這樣的……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歡學(xué)姐……”
“既然阿奇朵想要殺了你的母親,你認為他難道不會想殺了你嗎?誰能保證你不會將他的秘密泄露出去呢?”
阮卿打斷了西奧多的話。
“阿奇朵?你說那個爛人?”
西奧多忍不住笑了:“或許他曾有過這樣的念頭,但在他見到我的那一刻,他就改變主意了。”
他蔚藍的眼眸純凈而無辜,眼波流轉(zhuǎn),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他以為他能輕易地把控我,可惜,這就是愚蠢的魅魔!
一瞬間,阮卿在西奧多面上看到了傲慢、輕蔑的神色。
完全不像是她第一次遇見的那位彬彬有禮、羞澀的美少年。
盡管這些神色只在西奧多面上停留了一秒,下一秒眼前的少年又恢復(fù)到往日溫柔無辜的表情,仿佛剛才的傲慢只是她的錯覺。
可憑著直覺,阮卿覺得這才是西奧多的真面。
他究竟是誰?
又帶著何種目的?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我盡量日更,我一定要早點寫完。。。!
第93章 、093
“當(dāng)年劍宗撤離得匆忙, 劍宗弟子在護送古籍的路上遭遇蟲族襲擊的例子并不在少數(shù)。”
段琰提起紫砂壺,給坐在對面的少女倒了一杯茶,溫聲細語解釋道:“若是不慎跌落秘境被困數(shù)千年, 倒也確實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