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大竹杠?”
“張?zhí)旌腊!”馮欄用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我真服你們了,我要是這個小丫頭,張?zhí)旌栏冶莆,我就給他下蠱,先勒索他三十萬,再弄死他,找蔣先生要賞錢!怎么說也是苗族巴代,我們修法人啥時候能讓臭風水師這樣欺負了,你就照我說的做,給張?zhí)旌老滦M。”
雖然那一句臭風水師讓我有些不爽,但不得不佩服馮欄的腦子。
要不人家混的風生水起呢,瞧瞧這滿腦子卑鄙下流的主意!
掛機之后,我將馮欄的想法告訴小雅。
她嘴巴微張,有些驚訝,對我說:“這……這不太好吧?我做不出下蠱勒索的事情!
“那你就能做得出下蠱殺人的事?”
“我可以下蠱,但我不好意思勒索,那些話說不出口!”
“這個簡單,你下蠱,我勒索……你還考慮啥呀?!我們已經(jīng)從澳門請來對付你的法師,你不配合,你和你父親都得死,這不是威脅你,我們也是為了自保,而張?zhí)旌啦攀窃蹅児餐臄橙,他逼你去夜總會臥底,你受了不少委屈吧?張?zhí)旌垃F(xiàn)在在哪?”
小雅下意識說道:“xx酒店……你,你怎么是這樣的人呢!”
大功告成。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要么將功折罪,要么我現(xiàn)在給蔣先生打電話,讓他去找張?zhí)旌溃綍r候你父親也沒錢看病了,你考慮考慮吧,給你半小時!
小雅僅僅考慮三秒,便說:“好吧,我?guī)湍,但你一定要救我阿爸。?br />
“沒問題,你先上樓照顧你阿爸,我找倆人陪著你,你別通風報信就行,我先把解藥送回去,救了阿發(fā)仔,蔣先生那里就好說話了!”
小雅紅著臉說:“我跟你去吧,這……這一包不是解藥,是腫蠱粉!
小雅回家跟她父親說一聲,便跟我去給阿發(fā)仔解蠱,路上我給蔣先生發(fā)短信,讓他做好準備,回到小莊園后,蔣先生和呂老板見到小雅,臉色依然有些難看。
蔣先生偷偷問我:“吳師傅,你怎么把這個女人策反了?”
我說了小雅父親生病的事,并表示小雅愿意站在我們這邊。
呂老板有些不滿意,覺得阿發(fā)仔遭了大罪,我們不找小雅算賬,反而要幫小雅弄一筆錢,實在說不過去,何況有秋伯在,我們并不需要小雅的幫助。
蔣先生沒有表態(tài),可看那意思也贊成呂老板的想法,只是不好意思駁我面子,何況秋伯也是我聯(lián)系來的。
我只好勸他們把目光放遠一點,秋伯再厲害也是澳門法師,更不是沖我面子,而是沖馮欄的面子,反倒小雅父女倆的本事不差,他們能被張?zhí)旌烙脦资f逼著害人,顯然沒什么心眼,要是能交上朋友,以后再遇到類似的危險,就有了肯真心幫我們法師,更有甚者,還可以讓他們給仇人下蠱放貓鬼。
呂老板依然不同意,覺得自己不會再遇到這樣的事,生意上的麻煩更不會靠法師解決。
但蔣先生心動了,他對我說:“這樣吧,先讓小雅解決那兩個撲街,不要向張?zhí)旌酪X,我按秋伯的價格給她結(jié)賬,事成之后,再幫我處理一個人!
“誰呀?”
呂老板也問:“你哪來那么多要命的仇人?阿發(fā)仔不能處理嘛?”
蔣先生高深莫測道:“你們別管,先讓小雅證明她的實力再說吧!”
當下,小雅便進屋里給阿發(fā)仔解貓蠱,我又趁機把她的情況對秋伯說了一遍,希望他能把張?zhí)旌肋@單生意讓給小雅,秋伯倒是無所謂,他在澳門混了十多年,不差這兩個錢,只是聽我說了馮欄的計劃后,深感無語。
秋伯感嘆道:“也就舒心這小子能想出這種反咬一口的餿主意,這小子壞的厲害,一肚子壞水都快流出來了!
第二百零六章 下蠱
阿發(fā)仔見到小雅親自來給他解貓蠱,表情一直很古怪。
小雅徒手將他身上幾條沒有毒性,紅黑相間的赤鏈蛇抓走后,摸出一包藥粉,用熱水混成糊糊狀,涂抹在阿發(fā)仔的傷口上,隨后對著他念誦收回貓鬼的咒語,就見阿發(fā)仔的眼神漸漸變得茫然,臉蛋輕輕抽搐起來,隨著小雅口中的咒語越來越高亢,阿發(fā)仔下了床,又開始四肢著地,貓兒似的滿屋子亂爬,不停拿腦袋撞門。
小雅追著他念咒,似乎有些吃力,額頭冒出一層細汗,直到阿發(fā)仔發(fā)出幾聲凄惶的貓叫,栽再地上不動彈,小雅這才收功,身子一晃,險些暈倒。
秋伯悄悄告訴我:“這丫頭的法力還是不行,幾只貓鬼應該是她父親養(yǎng)的,她差點收不回來。”
畢竟是二十四歲的年輕女孩,法力不夠也正常,不是每個人都有馮欄那一番慘痛經(jīng)歷換來的變態(tài)法力。
有一種貓叫吊脰貓,全身黑色,只在脖頸處有一圈白毛,有個說法是那一道白毛是上輩子被主人吊死后留下的痕跡,再投貓?zhí)ゾ褪钦抑魅思矣憘模趺栘埾騺肀灰暈閮凑,本身有很強的怨氣,所以才有修法人拿吊脰母貓,和母貓生的小貓崽來養(yǎng)貓鬼,無比兇殘。
小雅收回貓鬼后,走到我面前說:“你要我做的,我已經(jīng)做完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諾,幫我籌集醫(yī)藥費!
說一聲沒問題,便帶她到院里,與蔣先生商量對張?zhí)旌老率值氖虑椤?br />
當日小雅找張?zhí)旌郎塘肯滦M的事時,在張?zhí)旌廊胱〉木频昀锟吹搅硪粋人,應該是放蔣先生鴿子的風水師,只是不確定他倆是否都住酒店。
蔣先生說,無論怎樣,先把張?zhí)旌滥孟拢?br />
其實這件事情阿鴨就能辦,之所以請法師下手,是不想惹上兇殺案的麻煩,而蔣先生還有一個要求,他要親眼見到張?zhí)旌涝谒矍俺惺苄M蟲發(fā)作的痛苦。
這就需要好好琢磨一下動手的方式。
正商量著,小雅的手機響了,是她個人號碼,留在夜總會的那個是張?zhí)旌浪退氖謾C與電話卡,張?zhí)旌涝屗鲁芍髮⑹謾C扔掉,可小雅不知道關機之后還能被定位信號,舍不得扔,并且那個手機里有幾條跟張?zhí)旌赖亩绦,她還想著有朝一日事情敗露,能拿手機當個證據(jù)。
給小雅打電話的是張?zhí)旌,我讓她按免提接聽?br />
便聽張?zhí)旌勒f道:“小雅,你在哪里?”
她有些緊張的說:“在外面,給我父親買飯!
“你父親的病怎么樣了?”
“很不好!”
張?zhí)旌辣憧嗫谄判牡恼f:“所以你要抓緊時間賺到做手術的費用,你準備什么時候?qū)δ莻姓吳的動手?”
聽到這里我有些納悶,小雅已經(jīng)對我動手了,張?zhí)旌罏槭裁创咚?br />
小雅深埋著頭,沒有說話。
張?zhí)旌绖竦溃骸靶⊙,你真的太單純了,那個姓吳的不是好人,他幫你解圍也是打你主意,我打聽過了,這家伙是個山西人,山西最壞的就是他,他經(jīng)常給山西的老板擺不好的風水局,等對方走霉運,他就上門勒索,他還玩弄女性,用花言巧語將女孩子騙到手,就關進他別墅的地牢里肆意折磨,好些女人都被他折磨死了,他一定也想把你騙走,對了,你還不知道這家伙叫什么吧?吳鬼,死鬼的鬼,你瞧瞧這破名字,能是個好人么?”
聽到這樣的話,包括蔣先生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有些訝異的望著我,畢竟我在山西的所作所為,他們也不知道,還以為張?zhí)旌勒娴拇蚵牭竭@些消息。
“他還搞詐騙,還涉黑,還偷女人內(nèi)褲,搶小女孩的棒棒糖,總之這家伙又壞又變態(tài),山西的警察正通緝他呢!而且你已經(jīng)給他下蠱了,即便你不催生蠱蟲,他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讓他早死早投胎,你既能賺到錢,也為那些無辜慘死的女性討回公道!”
這一下誰都聽明白,小雅記著我在夜總會幫她說話,始終沒有對我下死手,張?zhí)旌兰绷,往我身上潑臟水。
我氣個半死,手機上打一行字給小雅看:答應他,跟他要錢。
小雅說:“我可以動手,但我要先拿到錢!
“你要多少?”
“三十萬!”
張?zhí)旌老肓讼耄f道:“這樣吧,我先給你十萬,明天你來拿,拿完就給姓吳的念咒,別搞太重,讓他嘗到痛苦,知道我的厲害,我再約他們見面,到時候你陪我去,趁機給姓蔣的下蠱,事成之后我再給你二十萬。”
小雅答應,掛機后,呂老板送給我一個大拇指,調(diào)侃道:“吳師傅果然是口味獨特,與眾不同的高人,哈哈,佩服佩服!”
轉(zhuǎn)過天,先把小雅父親接到莊園休養(yǎng),也算拿他當個人質(zhì),對小雅父親的解釋是蔣先生是我朋友,比較崇拜修法人,所以愿意幫助他們,小雅父親不想欠人情,卻被我們半請半綁的弄走。
趕下午,小雅去酒店與張?zhí)旌酪娒,要到十萬塊錢,并成功往張?zhí)旌赖目Х缺蟹帕四[蠱粉,親眼見他喝下。
下蠱有兩種方式,一種是讓人服下蠱粉,另一種則通過念咒,將養(yǎng)蠱人隨身攜帶的無形無質(zhì)的蠱蟲,送到目標身上,再在一定范圍內(nèi)用咒語控制蠱蟲孵化,還有一種類似的邪術是東南亞十分流行的降頭術中的蟲降,而蟲降與蠱術的區(qū)別,在于蠱術需要近距離放蟲子,蟲降則可以通過目標的照片和貼身物,遠距離施術,不過蠱蟲是養(yǎng)蠱人精心培育出來的,很難解除,蟲降一般是普通毒蟲,除非降頭師特別擅長蟲降,才會在蟲子上下功夫,但普通蟲降也足夠惡心人了。
張?zhí)旌乐行M后,小雅用咒語控制蠱蟲慢慢孵化,不讓張?zhí)旌啦煊X,與此同時,蔣先生不停給那風水師的打電話,發(fā)短信,質(zhì)問他又對我們做了什么手腳。
風水師以為小雅讓我蠱毒發(fā)作,痛不欲生,便問蔣先生有何感想?
蔣先生說:“你們想要什么,說出來,只要放過阿發(fā)仔和吳師傅,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
風水師哈哈一笑:“蔣先生果然重情重義,你也別擔心,我們不求別的,只是天豪得罪了你蔣先生,在佛山混不下去,準備遠走他鄉(xiāng),臨走前想請蔣先生支援一筆路費,如果你愿意,咱們夜里就在帝豪見面,你拿錢來,再跟我們喝個了斷酒,從此咱們老死不相往來!
蔣先生答應了。
第二百零七章 猴戲
是夜,帝豪夜總會的包廂。
蔣先生要狠狠折磨張?zhí)旌酪环,給我畫個面黃肌瘦的妝,病懨懨萎靡在沙發(fā)上,他和呂老板還有秋伯圍著桌子滋兒小酒,阿鴨照舊帶著幾個兄弟埋伏在隔壁包廂,照舊是為了防止張?zhí)旌拦芳碧鴫,至于他有沒有帶槍我就不知道了。
那風水師跟蔣先生約好九點見面,卻照舊放了蔣先生的鴿子,不過小雅發(fā)短信說,他們故意擺譜,折磨蔣先生,準備十點過來。
蔣先生說無所謂,且讓張?zhí)旌赖靡庖魂嚕兴薜臅r候。
十點一刻,那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張?zhí)旌缞檴檨磉t,領著女秘書打扮的小雅,和一個精瘦精瘦的中年男人。
一進包間,張?zhí)旌辣惆l(fā)出一陣爽朗笑聲,伸出戴著皮手套的右手大步走到蔣先生面前,十分豪邁的說:“老蔣,老呂,老趙,好久不見!”
老趙是蔣先生另一位伙伴,沒什么存在感。
張?zhí)旌肋@個人光看外形還挺有魅力的,體型高大,臉膛方正,五官很有輪廓感,留著油光可鑒的大背頭,雖然談不上帥,卻有種光明磊落的大哥風范,我見他兩回都是還沒見人,先聽見一陣大笑,要不是蔣先生說,打死我也想不到這樣一個粗豪的男人,居然十多年前就被蔣妻踢壞了小弟弟。
張?zhí)旌缹⑹稚斓绞Y先生面前,想握手。
蔣先生眼皮微抬,看著面前的皮手套,伸出食指與中指,捏住張?zhí)旌朗持钢讣猓p輕晃了晃。
張?zhí)旌赖男θ菽淘谀樕希@時我才明白,手套里的那只右手,少了三根指頭。
張?zhí)旌朗栈厥,踢著皮凳子在蔣先生對面坐下,目光掃到有氣無力躺在沙發(fā)上的我,又笑了:“觸電男孩是吧?這回還觸電么?”
我沒回話,捂著肚子哼哼兩聲,裝作被蠱蟲折磨的樣子。
張?zhí)旌绬柺Y先生:“阿發(fā)仔怎么沒來?”
“傷勢太重,下不了床!”
張?zhí)旌罎M臉得意,嘲笑道:“貓鬼的滋味怎么樣?觸電男孩,你不是很有能耐嘛?怎么處理不了貓鬼?”
我繼續(xù)哼哼。
蔣先生一拍桌子,假裝發(fā)怒,說道:“張?zhí)旌滥銐蛄耍〗裢砟慵s我見面,有什么條件就說出來吧,咱倆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別人,先放了阿發(fā)仔和吳師傅!”
張?zhí)旌罏槭Y先生這番義氣話鼓掌,見我們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手套上,又滿臉慍怒的收回手,跟他來的瘦猴似的男人說:“蔣先生,我們要的錢你準備好了么?”
電話里談好的條件,是蔣先生出五千萬,換取張?zhí)旌婪胚^我和阿發(fā)仔,他拿了這筆錢就會離開廣東,可實際上他是想見面后再給蔣先生下蠱,下午小雅與張?zhí)旌罆虾,得知他非但沒準備放過我們?nèi)齻,甚至準備在蔣先生死后,讓小雅給蔣先生的兒子下蠱,從而逼迫蔣妻跟他結(jié)婚,霸占蔣先生的所有財產(chǎn)。
蔣先生取了一張支票遞過去。
風水師接過,仔細檢查后,裝進自己的皮夾。
張?zhí)旌佬Φ溃骸袄鲜Y,如果你早點這樣做,我們也不會搞到如今的地步,我承認當初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你家也沒出什么事,何必要剁我的指頭,十指連心,你知道我有多疼么?你知道這一年來,我在所有人面前有多抬不起頭么?”
蔣先生挺直腰看他,沒有說話。
蔣天豪將小雅拉到身邊,介紹道:“老蔣,老呂,還記得她么?喜歡觸電的,你還記得么?給你和阿發(fā)仔下蠱的就是她,她是云南苗族最厲害的蠱師,也是我的妻子,她用苗藥治好了我的病!”
這一番話,小雅并沒有發(fā)短信告訴我們,再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顯然是張?zhí)旌琅R場發(fā)揮,為了在我們面前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