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買命錢2
秦蘭不說話了，我問道：“然后呢？”
她滿臉緋紅，說道：“我說我可以隨便讓他玩，只要他別打童童的主意，他就笑了，說是跟我開玩笑，只要我出三萬塊，他會幫我，后來他在你們面前說，每人付他五萬，你們走后，我說給婆婆辦喪事，買墓地，家里沒錢了，就給他打了張五萬的欠條，兩年內(nèi)還清，他沒說什么，第二天來我家，給了我五萬，說是給童童上學(xué)用的！”
我萬分驚訝：“他還有這好心？我咋那么不信呢！老馬……”
話說一半，趕忙住口，秦蘭問道：“老馬怎么了？好久沒見他！”
我說沒事。
秦蘭不糾纏，繼續(xù)說：“馮師傅真的是個好人，他給我錢，我沒啥能報答他，就讓他在我家住，我也不圖他啥，只要他別嫌我臟，他說我不臟，而且身材特別好，他也挺動心，讓我好好打扮自己，養(yǎng)胖一點，等他忙完這陣就來找我，可這都過去快兩個月了，他連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呵呵，當(dāng)時是安慰我吧！”
渾渾噩噩離開秦蘭家，我在小區(qū)里抽了三根煙，最后還是決定給馮欄打電話。
不知他忙乎什么，電話里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他道：“你他嗎不躲著老子了？我說你是不是真覺得我是神經(jīng)病呀？大把的鈔票等著你，不跟著我賺，整天推三阻四的，朱姐給你灌什么迷魂湯了？你當(dāng)心死她肚皮上�！�
被他一陣搶白，想好的說辭全忘了，硬憋出一句：“你喜歡胖女人？要不你替我娶了囡囡唄。”
“你有事沒事，沒事別跟我逗，我打游戲呢！”
“有事，老馬死了！”
“咋死的……你忙不忙，不忙來我家吧，老子煲鍋迷魂湯給你喝�！�
馮欄很有錢，具體有多少，我不清楚，但他住的房子是當(dāng)年太原房價最高的小區(qū)，還是五室三廳，三百多平米大房子，裝修講究，一水的紅木家具，他在家只穿了條三角褲頭，很不檢點的給我開門，我想?yún)⒂^他家，他讓我別亂看，當(dāng)心長針眼。
馮欄也不給我倒杯水，拉進(jìn)書房，他舒舒服服窩在老板椅里，問我：“老馬咋死的？”
我將漢蘭達(dá)底盤高致死的情況說出來，又問他，當(dāng)初怎么發(fā)現(xiàn)老馬有血光之災(zāi)？
“額骨不現(xiàn)，頂腦不平，勢趨而下，兩眉翠秀，兩眼真光，鼻顴相配，兩耳外輔，此必中年發(fā)跡之相，然面有八殺，犯一皆主兇兆，若再后無佳運(yùn)，又犯八殺，色又黑暗，恐壽不永矣！老馬的面相就是這個情況，拿五百塊來，我解釋給你聽。”
“不用了，知道你從面相上看出來就夠了！那你為啥管他要三十萬呢，以前不都是三萬起？”
“抓鬼降妖是三萬，老馬是命數(shù)到了，幫他改命就是和老天爺對著干，我當(dāng)然要多收點，三十萬是當(dāng)時隨口一說，但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冥冥之中的一線生機(jī)，老馬的死活就跟這三十萬有關(guān)，對了，你知道老馬從哪弄到這筆錢嘛？”
聽語氣，不是問我，我等待下文。
他道：“我也是瞎猜的啊！處理了肖老太后，你們老板請我吃飯，我隨口跟他提了一下，老太太雖然送走了，但她在陽間還有留戀，下一次再回來就不好處理了，最好做個預(yù)防措施，你們老板問我怎么預(yù)防，我說解決老太太的后顧之憂，讓她安心在下面呆著，而她的牽掛只有秦蘭母子，保證她們娘倆的生計，既能斷了肖老太回來的路，也能給自己積陰德，你們老板答應(yīng)給秦蘭點錢，問我給多少合適，我隨口說了個三十萬�！�
“給了么……據(jù)我所知，好像沒給吧？朱姐沒跟我說過�！�
馮欄瞇眼，說道：“他應(yīng)該把這個事交給老馬辦了，老馬仗著和秦蘭有過一段糾葛，近之不遜嘛，就把這筆錢捂了幾天，沒人追究，他就大膽昧了，你覺得呢？”
“我覺得老馬沒這么大膽，小區(qū)停電，他都惦記著給秦蘭送飯，會昧人家孤兒寡母的錢？”
馮欄坐直，微微揚(yáng)起下巴，帶著點蔑視的意思看我：“我提醒你，以后我說了自己的想法，問你覺得怎么樣，你應(yīng)該說：我覺得你說的沒錯！老馬不昧了這筆錢，他從哪來買車的錢？當(dāng)初給我的五萬都是馬琳琳墊付的，總不能他當(dāng)了半個月司機(jī)就撈了三十萬吧？而且你發(fā)現(xiàn)沒有，那天我一說三十萬，他臉色就不對了，他知道我的本事，我是開那種玩笑的人？要不是心里有鬼，怎么會那么緊張？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哎對了，你說老馬的死，會不會是肖老太知道他做了什么，把他給辦了！”
“不知道！反正老馬死了，面相只是他死前征兆，即便肖老太索命，也不過是應(yīng)兆，歸根結(jié)底還是他不干好事，積善之家方有余慶，他不干人事，沒有三十萬的命，所以三十萬一到手就得死，德不配位，必有災(zāi)殃不就是這意思？錢不配德，也得倒霉，我給你說個故事吧，我剛來太原的時候沒什么錢嘛……”
我趕忙打斷：“等等，你不是太原人？”
“不是啊，我山東的！”
“那你個外地人，整天跟我牛逼哄哄個什么勁？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你懂不懂？以后跟我說話客氣點！”
“老子不是猛龍不過江，信不信一個電話分分鐘讓你喋血街頭？閉嘴，聽我說完，我剛來太原的時候沒錢嘛，在河西的棚戶區(qū)租了一間房子，房東一家三口都沒啥出息，兩口子是九十年代的下崗工人，下崗之后，男的游手好閑，整天打麻將，女的掃大街，賣菜，他們兒子更不務(wù)正業(yè)，整天吊兒郎當(dāng)?shù)拈e逛，找了個女朋友也不正經(jīng)，小時候爹死娘嫁人，奶奶帶大的，慣的不成樣……”
馮欄在他家租房一年后，房東兒子和女朋友倉促結(jié)婚了。
因為這女孩所在的村子要拆遷了。
女孩爹死娘嫁人，奶奶也去世，兩套房子的拆遷款，全落進(jìn)房東家手里。
這家人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房東兒子領(lǐng)著一票狐朋狗友出沒各個酒吧迪廳，房東老婆燙了頭，養(yǎng)起狗，跟街坊鄰里說話的嗓音也變高了，最不淡定的是房東，剛開始，因為發(fā)了一筆橫財，整天眉開眼笑，見誰都笑呵呵，后來就成日里怒氣沖沖，隨時要暴起打人的模樣。
第三十九章 新的開始
有天馮欄從外面回來，門口碰見房東，倆人閑聊起來，房東憤憤不不的說：“小馮啊，你湊點錢吧，萬把塊錢，叔把房子賣給你，我們一家準(zhǔn)備搬去北京住了。”
馮欄大奇，問道：“為啥呀？”
房東一臉憤恨的說：“叔在太原待不下去了，路上看見人就想鬧（打）他們的不行！”
馮欄無言以對。
房東一家的人性還不算壞，起碼發(fā)財之后就把馮欄的房租免了，一萬塊賣他房子也屬于賤賣，但他們給馮欄好處并不是積善，說難聽點，這叫小人得志便猖狂。
結(jié)果把命給狂沒了。
房東大叔整日里氣急敗壞的原因，不是誰都不順?biāo)男�，而是突然間有錢了，想威風(fēng)一下試試欺負(fù)人的感覺，偏偏他慫慣了，有賊心沒賊膽，心里憋著一股氣卻撒不出去，結(jié)果自己把自己氣著了。
直到有一次在歌廳玩耍，房東大叔借著酒勁雄起一把，終于打了一個人，卻又被那人喊來的一票小混混，失手打死了。
“打那以后，他老婆說話嗓門小了，他兒子也不敢往酒吧跑了，我又開始給他家交房租了！這個故事還有老馬的事，你說人品太差也好，命數(shù)使然也罷，說白了就是一個意思，積善方有余慶，積惡必留余秧！人在做，天在看，你明白了么？”
我說你教育我干啥呀，我又沒干壞事！
“淫人妻女者，妻女必遭人淫，老張不知道這句話，所以他老婆成了你親姐姐，你是他的報應(yīng)，可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再不迷途知返，你早晚和他一個下場，年輕人，聽我一句勸吧，別賴在朱姐的肚皮上了，來幫我賺錢，我這大把需要看看風(fēng)水的客戶。”
“那我不跟朱姐分手的情況下，和你合作，可以嗎？”
“當(dāng)然可以了！”
“你不怕我遭報應(yīng)啊？”
“你遭報應(yīng)跟我有啥關(guān)系？你挨雷劈的時候，我躲遠(yuǎn)點就是了！”
跟馮欄見面，就是有了跟他合作的念頭。
我準(zhǔn)備跟朱姐好好談一談。
可還沒等我組織好語言，朱姐把我踹了。
“吳鬼，劉輝的事對姐觸動挺大，我們家老張雖然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但關(guān)鍵時刻，他心里還是惦記我的，他和劉輝不一樣，他做錯了事，我當(dāng)妻子的應(yīng)該糾正他，而不是賭氣似的他找一個，我也找一個，這樣的婚姻還有什么意思？你以前也勸姐回家跟老張好好過日子！姐有個朋友剛開了公司，介紹你去跑業(yè)務(wù)，你愿意么？”
這幾句話說的我腦子發(fā)懵，小心臟嘩啦啦碎成渣子。
以前確實勸過她，可那是知道她不會離開我，又希望她好，隨口說兩句風(fēng)涼話而已！
想勸朱姐回心轉(zhuǎn)意，卻也知道勸不回來，因為她想要的是幸福的家庭，至于這個家是誰和她組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幸福。
幸福的基礎(chǔ)是啥？
是錢！
我咽口唾沫，潤了潤發(fā)干的嗓子，十分委屈的問她：“你就是嫌我窮，對吧？我要有一個億，愿意娶你，你跟不跟我結(jié)婚？”
她笑了笑，說：“可惜你沒有呀，別胡思亂想了傻孩子，姐愛你，只可惜有緣無分，這一年多就當(dāng)做夢吧，夢醒了就好了！”
我無話可說，轉(zhuǎn)頭跑了，找馮欄吐苦水，嗷嗷哭一通，他請我喝酒。
那天晚上我喝的爛醉，只記得自己站在橋上對著汾河水發(fā)誓，一定要賺好多錢。
還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biāo)，我先賺它一個億！
馮欄拍胸脯保證，只要跟他混，保管讓我吃香的喝辣的，可我滿懷期待的問他，什么時候給我介紹看風(fēng)水的生意？
我已經(jīng)等不及了，我要一炮而紅，我要朝著小目標(biāo)，前進(jìn)一大步。
可馮欄的回答永遠(yuǎn)是：“等機(jī)會！”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月，距我倆收拾十里鋪村的黃鼠狼，已經(jīng)過去半年時間，我不止一次旁敲側(cè)擊的問過馮欄，有沒有形似黃鼠狼，類似黑社會的小動物找過他的麻煩，馮欄一直聽不懂我在說什么，雖然有我隱晦提問的原因，但如果真的發(fā)生什么事，他一定能聽懂。
所以我覺得總瓢把子應(yīng)該沒有找來，至于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甚至隱隱開始懷疑老獵戶故事的真實性，當(dāng)然，師父不可能騙我，但架不住老獵戶騙他。
久而久之，我也不操心這個事了。
總瓢把子便在我將它拋在腦后時，給馮欄來了個出其不意的偷襲。
先說我把它拋在腦后的事，與馮欄建立合作關(guān)系的兩個月后，那天中午我在后廚洗盤子時，馮欄打來電話：“吳鬼你有時間沒，來一趟山東！”
我說：“沒時間！”
馮欄愣了幾秒，問道：“你忙啥呢？”
“在飯店洗盤子！”
“這是什么愛好？”
我沒好氣道：“生活所迫，不打工我吃啥喝啥？”
馮欄大為驚奇：“你沒錢了？你沒錢倒是跟我說呀，我讓你辭職跟我混，還能看你淪落到飯店洗盤子去？不是我說你，你也太不會做事了，這不是打我臉么！”
他嗎的，好賴話全讓他說了，這兩個月我給他打了不少電話，他都說沒有合適的客戶，沒客戶不要緊，他就不想想我吃啥喝啥，難不成我主動跟他張口？
我這張臉不用要了？！
“行了，過去的事就別說了，你趕緊過來吧，我這有單生意需要你幫忙，三五天處理漂亮，賺個一兩萬不成問題，慢慢闖出名氣，錢也越來越多，一會我把地址給你發(fā)過去，你坐飛機(jī)來，到了地方打電話，我去接你。”
我干脆道：“去不了。”
“又咋啦？”
“我沒錢呀，一個月前就身無分文了，好不容易找個包三餐的飯館，一月一千八，我還沒干夠一個月呢，這幾天抽煙都靠撿煙屁股。”
馮欄呻吟兩聲，苦笑道：
“你混的真他嗎太慘了，把你卡號發(fā)過來，我先給你打一萬，還有你身份證號，四小時后有一班飛機(jī)，你現(xiàn)在就去機(jī)場吧，我給你訂機(jī)票�！�
“那也去不了！”
馮欄吼道：“又他嗎為啥？”
“我得先回家看一下卡號，你打了錢，我還得買身衣服呢，以前都穿保安制服，夏天就一身衣服，這幾天洗碗臟的不像樣了，還有，我自己買火車票吧，沒坐過飛機(jī)，不會坐�！�
聽說飛機(jī)上的空姐都挺漂亮，我這么好面子的人，絕不能在美女面前丟人。
隔著電話，不知馮欄什么表情，但他的聲音十分痛苦：“真服了，你出個門比他嗎女人還費(fèi)勁，我收到卡號就給你打錢，你盡快動身，明天傍晚之前見不到你，老子回太原弄死你，還有，相陰宅的家伙什都帶上。”
一聽要相陰宅，我便讓馮欄將事主人的生辰死期還有姓名一并發(fā)來，路上我好好算算，到了地方直接開工。
馮欄卻道：“地方選好了，人早就埋下去了，讓你過來就是看看我選的地，是吉穴還是兇穴！”
一聽這個，我不開心了，說好看風(fēng)水的生意介紹給我，可他卻吃了獨食，吃就吃吧，可他連吉穴兇穴都分不出，吃獨食吃壞肚子還有臉讓我給他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