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群又是怎么回事,在怕什么?她嗎?”林泓覺得這一切都太過詭異了。
“‘它來了’‘他們不信我’……”萬古川重復(fù)著她的話,思忖著,“‘我就說’……”
“‘屋里有別人’!
“‘別人’。”
林泓覺得陰森森的,“什么人?誰來了?指我們?nèi)齻嗎?不信她的又是誰?”
萬古川搖頭。
“是人的話,我們還是找她問問吧。”林泓道。他方才拉住萬古川是怕這‘鬼’太危險了,現(xiàn)在既然知道她是人,那還不得尋來軟磨硬泡也要問個明白?
段宇欲哭無淚。
夜半起床的三人要把這個院落翻個底朝天了,卻依舊沒有找到方才那個瘋瘋癲癲的少女。
“她真的是人嗎?”林泓發(fā)出疲憊的聲音。
她像夜色里幽靈,來無影,去無蹤。
不寧唯是,這棟屋子不僅沒有一只老鼠,甚至連蜘蛛蟲蟑也不見蹤影,徒留蛛網(wǎng)空巢。
*
終于挨到了破曉,三人后半夜睡得并不踏實。
今日他們決定在這屋子里找線索。
“繼續(xù)找找那個瘋姑娘吧!绷帚蛄藗哈欠,“奇了,她能躲在哪里?”
“也許已經(jīng)跑出去了。”段宇道。
萬古川道,“昨日并無關(guān)門聲!
“翻墻?”林泓思忖。
萬古川搖頭,“陳宅富貴之家,怕有賊人,墻鑄得很高,昨日試探,她并無越上這高墻的本事!
“狗洞、暗道什么的?”林泓繼續(xù)猜測。
“那也不是沒可能。”萬古川目光掃過四周,“繼續(xù)尋尋看!
“誒!”段宇叫了一聲。
林泓看向他,“叫啥?”
萬古川也停下來腳步看向他。
段宇盯著一處,抬手指過去,“那處假山的位置和昨天不一樣了!
林泓順著他的手看了一眼,并不太明顯,但那座巨大假山下確實有一條劃痕。
林泓不以為意,“昨天老鼠群撞的吧?”
那條劃痕的方向似乎和鼠群跑的方向相同。
“老鼠真有這么大力氣?”段宇震驚,“不會吧?”
林泓回想了一下,依舊不甚在意,“是那個瘋少女做的嗎?”
“不知道!倍斡詈芗保暗还茉鯓,都不行。”
“什么意思?”林泓皺眉。
萬古川也看著他在等他說下去。
“這個假山地處宅院東南方,東南方的東西在建成以后就不能動了!拆除、新建、移動皆不可為之!倍斡畹馈
“會如何?”林泓在他的說法下,又看了看那處。
“家中必有怪事!倍斡畹溃白畈焕抑心觊L的女性。”
林泓聞言一愣,“你們還記得典當(dāng)鋪老板怎么說的嗎?陳秉純的妻妾相繼橫死。”
段宇咽了咽口水,“那也、不至于這么大威力吧……”
萬古川按著劍朝那假山處走去。
林泓跟上他。
段宇:“大可不必跟這般緊,他打不過的,你更打不過!
林泓:“……”
走到那個假山跟前需要踏過一片草地,可那草地依舊是荒蕪茂盛的樣子,之前并無人踩過的痕跡,除非像他一樣直接輕功踏過去。萬古川看向自己腳下,一踩一個腳印,而假山周圍干干凈凈——輕功踏過去的也不可能。
“并無人來過!比f古川總結(jié)道。
“這假山還自己長腿了不成?”林泓提高了衣袍,無從下腳,艱難踩過荒草地。
萬古川看他那樣子感覺他能抬腳把自己給摔了。
段宇就聰聰明明地站在草地外觀望著。
“別過去了,走吧。”萬古川從他一旁走過,怕他真摔了,伸手拉了他的上臂一把。
萬古川手心的溫度隔著衣料傳來,力道大卻不至于生疼——恰到好處的沉穩(wěn)。
林泓一怔,這里是被他握過無數(shù)次的地方,突地,有些滾燙,回憶一股腦就上來了。
——樓船上把他從溺亡的海里拉回來。
——在人潮中把他拉到自己身前。
——無數(shù)次夢回。
……
林泓心頭莫名慌了,下意識抬起手臂甩開了他的手,用力過猛,他整個人都后退了一步。
萬古川看著他,手僵在半空。
段宇人也傻了。
“我……”林泓一對上萬古川的眼睛就移開了目光,心亂如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抱歉……就是……嚇了一跳!
萬古川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良久,他才垂下了手:“無事。別摔了!
他沒再看林泓,抬步走了,“再去別處看看吧!甭曇舨淮竺黠@地噎了一下。
林泓看著他的背影,頓時覺得心頭堵得慌。
段宇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他哪兒敢說話……
*
萬古川走在最前面,段宇走在中間,林泓墜在最后。
氣氛有些凝重,段宇感覺自己呼吸不過來了。突然地,這是鬧啥呢??
“公子們!”一個呼聲隨著敲門聲響起,是典當(dāng)鋪老板的聲音。
第076章 生死有命字據(jù)為證
林泓給典當(dāng)鋪老板開了門。
典當(dāng)鋪老板看到他們后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公子們沒事兒真是太好了,我來給你們送東西,聽街坊鄰居說昨晚上聽到屋子里有動靜,和一年前的一樣,嚇?biāo)牢伊!?br />
這句話給他們的信息太多了……
“和一年前一樣?”萬古川斂眉。
“是啊,”典當(dāng)鋪老板似乎還有點沒緩過勁兒來,他實在是不想住在這屋子里的人再出事兒了,不然這宅院他更賣不出去了!
典當(dāng)鋪老板補充道:“當(dāng)年這宅子的鄰里也聽見了老鼠的叫聲,陳家的小女兒嚇壞了,也在叫,那聲音可大聲了!”
林泓思忖著。
昨夜鄰居也聽見了動靜,更說明了老鼠非幻象,而這一切又和一年前一樣——所以這宅子里發(fā)生的事情其實是在重復(fù)著一年前的場景。
那瘋少女怎么解釋……
“老板,你這宅子是用來經(jīng)營客棧了嗎?”林泓道。
“哈?”典當(dāng)鋪老板不明所以,“公子此話怎講?我這屋子一直無人問津,我本欲干凈利落地賣出去了,租給你們還算是頭單生意!
“那怎的這屋子里還有個姑娘家?”林泓故作疑惑。
典當(dāng)鋪老板瞪大了眼睛,“不該有人的!我今天也奇了,鄰居怎的還聽見了姑娘的聲音,我還以為他聽錯了。”
“她在哪兒?”典當(dāng)鋪老板急了,叫苦連連,“可別是什么叫花子在我這屋子里落戶了吧!”
林泓聳肩,“我們找了一晚上也不知她在何處!
“這……”典當(dāng)鋪老板回憶著,“可這宅子里也沒什么暗道機關(guān)的啊,她能躲去哪兒?”
萬古川開口道:“可有別的出入口?”
典當(dāng)鋪老板絞盡腦汁,“不曾!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呢?”林泓思忖著,“她的話里還提到了‘他們’,難道這宅子里的外來客還不止她一個?”
典當(dāng)鋪老板聽了這話更慌了,他又不是大慈善家,這宅子賣不出去總不能給乞丐們當(dāng)營地呀!
“我今天就派人來這里找找!真是對不住幾位公子了!”
“你曾提到,陳秉純唯一的女兒瘋了?”萬古川看向典當(dāng)鋪老板。
典當(dāng)鋪老板不明所以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對……對呀。”
這話,他不明白,但林泓和段宇聽完都愣住了。
瘋女兒。
“你可知是怎么個瘋法?”萬古川追問。
“嘖……”典當(dāng)鋪老板又開始回憶了,“聽街坊鄰居說,這個小姑娘每天哭著吵著說在家里看見了別人,可是家奴找遍了整個宅子也沒找著什么別人。
典當(dāng)鋪老板笑了聲, “別說,跟你們這個情況還挺相似的!
可惜對面的三人都是一臉凝重,沒人跟他笑,他頓時尷尬地咳了一下,繼續(xù)道:“她還經(jīng)常一驚一乍地沖著一個空蕩蕩的地方大叫,據(jù)說那模樣很害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