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啟一時也沒有出聲,即便知道這群怪鳥身上有著未解之謎,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來了,要想解開謎底就更加困難。
在所有人都陷入沉思的時候,游封端著溫?zé)岬牟璞K,靠在椅背上,輕飄飄道:“也許,我們根本就沒有進入過秘境呢?”
他的話雖然很輕,但是其中的信息量卻讓所有人頭皮一緊。
什么意思?
什么叫根本沒進入過秘境?
鄞塵第一時間就覺得不可能,但是他將游封的話仔細地想了一想,就覺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解釋得通。
假設(shè)他們沒有進入傳說中的那個上古秘境,那條地洞通向萬骨枯好像就沒有這么難理解。
因為他們本身就是從魔界進入“秘境”的,萬骨枯就在魔界境內(nèi),不是嗎……
帶入細想,所有人都覺得背后發(fā)涼。
他們進的如果不是秘境的話,那是什么?
白湫想了想,覺得有一種最大的可能,“那也許是夢靨為我們制造出來的一個幻境?!”
將他們這么多人都騙了過去!
游封露出一道贊許的笑容,看在湛啟沒有將他一個魔族排除在外的份上,他接下去說道:“也許不全是幻境,起碼有的東西是真的,比如曼陀羅花!
好不容易從孔翎處得來的寶器,不會連曼陀羅花什么時候開放都分辨不出。
他們雖然沒能進入真正的秘境,但這曼陀羅花應(yīng)當是到了要開放的時候了。
真真假假,成功讓眾人皺起了眉來。
聽了游封的話,先一步想明白過來的是湛啟,他喃喃自語,“也就是我們根本沒有找到通向秘境的入口。”
曼陀羅花開,上古秘境現(xiàn)。
他們想當然的以為曼陀羅開花了,所以花海前面的就是秘境,實際上卻連真正的地方都沒有找對。
眾人經(jīng)游封這么一提醒,多少心中有數(shù),想起自己九死一生忙活了這么久,居然進了個假秘境,還死了好幾個同族,就覺得憋悶得緊。
但想起那好歹是上古秘境,又瞬間釋然了。
白落朝游封看了眼,而后挪開目光,兩只手的指尖纏繞在一起,“那真正的秘境在什么地方。俊
看游封的模樣,他既然能夠提前猜到進入的是假的秘境,那想來對真秘境也是有點兒想法的。
這處沒有外人,就他們幾個,如果能夠共享情報的話,接下來的事情也許會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游封還是那副慢悠悠的模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他也沒有絲毫緊張或者急躁。
目光從這些人面上掃過,游封張口,“其實真正的秘境入口可能在……”
他說到最為關(guān)鍵的地方,忽然禁聲,惹得眾人心跳跟著漏了一拍。
白湫忍不住想催他,就見他忽的唇角勾了勾,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連你們都查不出來的事,我哪來的本事知道?”
他說得冠冕堂皇,剛才故意賣關(guān)子的那個人好像不是他。
大家白激動了一場,但游封說得也有道理,上古秘境的具體地點,哪有這么容易知道,就連先前出現(xiàn)的曼陀羅花海也許都是假的,要想進入真的秘境,等待是必不可少的。
信息交流得差不多,他們便各自散去,該糾結(jié)該上報的都留給湛啟他們吧,至于白湫和游封,他們只想先好好休息上一陣子。
出了湛啟的宮殿,白湫與游封徑直出了南天門,留下白落與鄞塵遠遠的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在原地沉默。
片刻后,等到二人身影齊齊消失后,白落這才開口,“你覺得他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愿意告訴我們?”
明眼人都看得出,方才游封沒說完的半句話,并不是為了賣關(guān)子。
鄞塵搖搖頭,他對游封屬實談不上了解,且現(xiàn)在白湫給他的感覺,也與之前那個莽撞嬌蠻的模樣截然不同,所以他不能輕易下定論,“是真是假,他若不想說,我們也沒辦法逼問出來!
說完,鄞塵將目光投向身邊的人,語氣也溫柔了不少,“落落,你上回不是說想看桃花,我院中的桃樹開了,去看看?”
白落的手被他牽住,臉上泛起了薄薄的紅暈,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
坐在自家梨花樹下的湛啟無奈將茶杯放下,看著院中開白色小花的梨樹,心想,是不是該挖了換成別的樹比較好?
人家都是成雙成對的,從前覺著無所謂,現(xiàn)在竟有些羨慕是怎么回事?
人都散了,白湫與游封出了南天門后便直接回了青丘,白湫特別想念游封的那張搖椅,一到院子里便坐了上去,一晃一晃的,周身都放松下來。
不知游封哪來的本事,將魔界的小院子原封不動全部搬到了此處來,就說庭院里的那棵參天大樹都一并到了此處。
白湫仰頭從樹葉的縫隙當中望著藍天,天高云淡,偶有一只兩只飛鳥經(jīng)過,為天空增添了幾分動態(tài)美。
到了自家地界,有些事白湫也挺好奇的,就比如,游封到底知不知道上古秘境的入口。
因自己的搖椅被白湫占了去,游封便弄來了個能躺人的軟塌,就放在搖椅的旁邊,這樣他們便能一齊在此處曬太陽。
游封雙手枕在腦后,靠在軟枕上頭,聽見白湫的問話,睜開眼睛,打了個響指。
瞬間,他手邊的小幾上面就多了些水果,從中挑了個模樣周正、圓滾滾的葡萄遞給白湫后,他才道:“方才自然是騙騙他們的!
白湫將那黑色的葡萄接過來,聽他這話,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她就知道,游封這么聰明,肯定是能猜出真秘境入口在哪兒的。
將葡萄的外皮剝了,放進嘴里,白湫被甜到瞇起了眼睛,鼓著軟白的腮幫,接著說:“為何不告訴他們呢?他們其實不是壞人!
游封笑了下,“原先是準備說的,但在場還有第六個人,就不太方便了。”
白湫自己拿著葡萄吃了起來,聞言手上剝皮的動作一頓,“第六個人?”
他們當時就五個人圍坐在一桌,其余人都已經(jīng)被湛啟打發(fā)下去了,為了保險起見,湛啟還特意設(shè)了一層結(jié)界不讓外人來干擾。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聽?”白湫轉(zhuǎn)了個彎,想明白了。
游封頷首,見她特別愛吃葡萄的樣子,自己動手,剝了一個送到她嘴里,“有個小偷,躲在暗處不知聽了多久,若不是他特別想聽到我的答案,泄露了一點兒呼吸,我還發(fā)現(xiàn)不了!
白湫嘴巴忙活得厲害,一雙靈動的眼一會兒轉(zhuǎn)到這兒,一會兒轉(zhuǎn)到那兒,“那個人是誰?”
游封搖頭,“既然是做賊之人,自然行事小心!
他按兵不動,從湛啟宮殿當中出來的時候,刻意用法術(shù)在四周查探了一番,并未看見有人來過的痕跡。
那人的本事應(yīng)當不低,否則不會連湛啟這個設(shè)下結(jié)界的人都不曾察覺,而他自己,也只是聽到了一聲很輕的呼吸而已。
游封正想著事情,嘴里忽然被塞進了一樣?xùn)|西,他咀嚼了幾下,一股子酸味直沖腦門,差點兒沒把他的生理淚水給酸出來。
他強忍著沒吐出來,囫圇地將葡萄給吞了下去,那股子酸味還留在嘴里久久不散。
“這東西真的好吃?”
牙都快被酸掉了好嗎!
白湫舔了舔手上沾著的汁水,給予了肯定,“好好吃,這葡萄是哪兒來的?我還想吃!”
不知不覺,一小串葡萄已經(jīng)被她給吃完了。
游封咽了咽嘴里被酸出來的口水,“你就不覺得酸?”
白湫疑惑的看去,“哪里酸,我覺得很甜啊,而且水很多,好好吃,還有沒有了?”
“有!庇畏忭懼敢淮,手中又多出了一串。
說實話,他方才真的想去找暗市里賣這個葡萄的人干一架,這么酸的玩意兒,賣給他完全不能吃啊。
但是看見白湫吃得這么香,還很中意的樣子,他打消了干架的念頭,將自個兒上回買來放在儲物袋里保存的幾串都給拿了出來。
白湫哼著小曲兒剝了一粒,剝完后又朝游封嘴邊送過去,她是個懂得分享的好姑娘,有好吃的東西自然不會自己一個人吃,“吶,你也吃!
游封卻將身子往后仰了仰,偏開臉,聞著那股酸味,覺得眼睛都被酸得睜不開了,“你吃吧,這東西太酸了!
白湫將手縮回來,看了眼指尖晶瑩剔透的葡萄,將果肉放進自己的嘴巴里,吃得是面不改色,“不酸啊,我覺得剛剛好,還有點兒甜呢!
真的嗎?
游封看她一個接一個,吃得根本停不下來,頓時有些懷疑,方才是不是他自己運氣差,吃到了一堆甜葡萄里面那唯一一個酸的,于是他在白湫的慫恿下,又嘗了一個,再度被酸到眼睛都睜不開。
好的,看來不是他的味覺有問題,是白湫吃酸的本事有點兒逆天了。
白湫見他被酸到眉毛死死的皺成一團,不由大笑起來,“這么酸的嘛,哈哈哈!
第73章
游封拿起一邊的糕點,往嘴里放了一塊,這才勉強把那酸葡萄的酸澀味給壓下去。
他扭頭,剛準備形容一下他吃到的東西有多酸,嘴巴上就被軟軟的碰了一下。
是他那嬌軟可愛的小狐貍親的。
游封輕而易舉的被她撩起了火,手一抬,便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軟塌上,傾身就想壓下去來個深吻。
白湫卻在他靠過來的時候?qū)⒆约旱淖彀臀孀。浑p眼睛如同彎月一般,“不可不可,你這么怕酸,我嘴里酸得很,不能親親。”
游封眼皮跳了跳,她方才是故意的,知道他怕酸,親自己一下,讓他看得見吃不著。
想到那葡萄的酸味,游封喉結(jié)動了動,將白湫捂住小嘴巴的手拉開,眉心不自主擰在一起,卻還是要親親。
白湫看他這幅模樣,忍不住咧開嘴唇笑起來,將手環(huán)上他的脖子。
好嘛好嘛,看在他連酸都能克服的份上,讓他親好了。
親了會兒,游封皺著的眉緩緩松開,白湫的小嘴里有葡萄的酸味,但是親著親著,甜味就在口腔中蔓延,他吞咽了幾下,越發(fā)舍不得松開。
白湫見這青天白日的,再被親下去得出事,于是趕緊叫停。
游封意猶未盡的在她嘴唇上淺啄幾下,將人松開。
這日,白湫總算過上了一日三餐準時準點的生活,她的午膳是由黑鷹送來的,裝在個大大的圓形食盒當中,菜品取出來后擺了滿滿一桌子。
白湫在秘境當中是真的被餓慘了,那幾日就吃了個游封烤的烤雞,其他什么也沒吃到,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加上之前有酸葡萄打底開胃,頓時食欲大開。
這一餐,白湫吃得肚皮圓滾滾,還有碗底剩下的最后一點兒雞湯,她實在是吃不下,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交給游封喝了。
游封這一餐也多少用了些,那酸葡萄功不可沒,讓他覺得人間的各種吃食都變得美味起來,只要不是那么酸的。
日子變回了之前安定的模樣,白湫下午一覺睡醒,與游封下了幾盤棋后,又到了吃晚飯的時辰。
白湫這回沒敢吃得太飽,七八分飽之后就放了筷子,略微在外頭散了一會兒步之后,回來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
躺在軟得像棉花一樣的床上,她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什么拯救人類、拯救三界,那太累啦,不適合她,還是這樣躺著比較舒服。
剛感慨完,只著中衣的游封掀開被子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