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老熟人背刺
試劍大會是桐山派一個重大活動。
雖然這是門派內(nèi)部選拔掌門候選人的儀式,但桐山派會邀請幾個交好的門派前來參加盛會。
陶眠對當今人界修真到底有多少宗派不甚了解,楊先生在課上教過,但他考過試之后還給先生,轉(zhuǎn)頭就忘了。
看見那些衣袂翩翩的修者站在桐山派迎仙臺,陶眠不禁感慨一句——
好多人啊。
出乎他意料的是,薛掌柜也在其中。
兩兩相望,薛瀚比陶眠還驚訝。
薛掌柜正在和某個宗門的掌門言談,隨意向下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夾在弟子群中的陶眠。
桐山派的弟子均著藍色道服,遠遠望過去,像一群藍精靈。
薛掌柜就是在這堆藍精靈之中,精準地尋到了東張西望的陶眠。
他找了個借口,和掌門朋友暫時結(jié)束了交談,隨后走下高臺,來到陶眠附近。
陶眠正看熱鬧呢,一扭頭,薛掌柜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
……
陶眠提起腳尖,轉(zhuǎn)身要溜。
這時身后的薛瀚咳嗽兩聲。
“你也不想被人知道真實身份吧,仙——”
“……”
陶眠憤懣地再把身體轉(zhuǎn)過來。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薛瀚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方便二人交談。
“你來這邊湊什么熱鬧?觀光?收徒?”
“……我來找水生天!
薛瀚手中一把灑金折扇,盡顯豪奢。他一手松松地握著扇尾,敲了敲另一手的掌心。
“之前阿九說在桐山見到你,我還不相信,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在這兒。”
“那你還明知故問個什么勁兒?阿九難道沒有告訴你我來這里的緣由?”
“阿九說她忘了。”
“……”
好吧,如果是阿九,倒也合理。
陶眠雖然說明了他的目的,但薛瀚仍然不解。
“找水生天,你直接偷走不就好了?現(xiàn)在要參加這試劍大會又是為何!
“我陶眠光明正大一仙君,怎么可能使用‘偷盜’這么下三濫的手段!
“說吧,遇到什么阻礙了?”
“……就是方才站在你右邊的老頭!
薛瀚拿眼一望,仙臺之上,仙氣飄飄的道嗔長老捋了捋長長的白胡須。
仿佛發(fā)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道嗔四處漂游的眼神聚焦,回視陶眠的方向,正好在他的東南方。
他抬起手,和他們遠遠地打個招呼。
——東南邊的朋友你們好嗎?
陶眠嘴角抽搐兩下,同樣揮揮手。
然后低聲和薛瀚交流。
“看吧,就是這個老頭,騙我心意,浪費我感情,讓我在這破桐山派白白糟踐青春。”
“怨氣這么重?看來是答應(yīng)了什么難辦的條件。”
“也不算難辦吧。他讓我當桐山派掌門!
“噢?有這等好事,為何不上!
“桐山派,難管,”陶眠高深莫測地晃晃腦袋,“吳掌門整日做著成仙的美夢,長老們心思各異,門下弟子鉆營惡態(tài)泛濫。眼下瞧著風光,無非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
“那你打算如何做呢?雖然很不情愿這樣講,但若是動真格的,這桐山派上下,從掌門到弟子加一起,都不是你一人的對手!
陶眠聽見有人夸他還挺高興。
“仙人自然有仙人的辦法。”
“是何辦法?”
“我先把他們都干掉,”陶眠語氣篤定,“等到最后一局,我再輸。”
“這能行?道嗔不是想讓你當掌門?”
“他只是不想讓黃連羽,就是那邊那個趾高氣昂的小孩坐上掌門之位罷了!
“私人恩怨?”
“是緩兵之計,”說到這里,陶眠輕嘆一聲,“黃連羽目前是掌門候選人這一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但道嗔說,如果門派將來要交到他之手,那只不過會加速桐山派的衰落!
薛瀚手中的折扇抵在下頜,遠遠地審視著陶眠口中的桐山派大弟子。
那年輕人站得筆挺,眼中有勢在必得的光芒。他的眉目之間始終有一股陰鷙之氣,就算他再怎么偽裝,也揮之不去。
“有上進之心,未嘗不能勝任掌門一職!毖﹀煨斓卦u價道。
“我本來也是這般認為的,直到他算計到了我的頭上!
“噢?展開說說!
陶眠回想起那日在懸崖之上,他所看見的、火光映照的黃連羽的臉。
仙人親手帶過六個弟子,像陸遠笛、流雪隨煙甚至是在他身邊長大的,顧園就更不用說了。
因為和這些徒弟們朝夕相處,所以陶眠理解他們的想法,也懂得他們的難處。
對于年輕的修道者,陶眠從來都是包容的。
先前道嗔說黃連羽不適合掌門的位置,陶眠還當他們之間有什么恩怨過節(jié),導(dǎo)致道嗔對黃連羽有偏見。
他想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對于未來有強烈的不確定之感。偶爾操之過急,也是人之常情。
但若是黃連羽害人,還害到了自己的頭上,那就另說了。
“我不是個多么無私的好人,我只有對自己人才會放低下限,”陶眠的聲音很平緩,“或許用睚眥必報來形容,有些過火。但最起碼這回,不會讓‘黃師兄’太好過!
薛瀚嘴角一挑,笑了。
“能讓懶得連喘氣都嫌費事的你有這樣較真的時候,這位桐山派的大弟子有點本事!
“什么叫喘氣嫌費事……”陶眠不認同地反駁,“我只是在用最節(jié)省的方式生存!
說到這里,陶眠想起一件事來。
“桐山派選掌門接班人,薛掌柜一個生意人,來這邊湊的哪門子熱鬧?”
“我么?我和桐山派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自然得到了他們的邀請!
“薛掌柜的生意做得還真是大!
“他們邀我來評議,到時候你們在下面比試,我也是有權(quán)說話的!
“……”
陶眠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看在我們私交如此深厚的份兒上,我一定投個反對給你。據(jù)說超過三票反對,這位弟子就要失去資格了。”
“……你最好是開玩笑,不,你一定是在開玩笑。”
“小陶仙君,”薛瀚已經(jīng)向前走了兩步,回首,手中的折扇搖了兩下,“出氣之后,早些回山吧。桐山派的紛爭,不宜被卷入過深!
第150章 他老眼昏花
薛瀚離開之后不久,位于高臺上的吳正罡吳掌門,就準備宣布試劍大會正式開始。
此時正值巳時,白云升遠岫,搖曳入晴空。
迎仙臺三面凌空,唯有一面與山崖相接。
浮沉起落的云海,仿佛一只巨大的手,將迎仙臺高高托起。在臺下是不見底的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會跌落,連尸骨都留不住。
把試劍大會選定在這樣危險的地方,也就意味著,如果在打斗比試中間出了什么差錯,比如失足,就會萬劫不復(fù)。
光是站上這個比試場,就已經(jīng)是第一道考驗了。
試劍大會的報名人選限制在門派內(nèi)除了長老、各大堂堂主、副堂主、執(zhí)教師傅的所有弟子,不管是否為長老真?zhèn)鳎呐逻B雜役弟子都有參與的資格。
當然,雜役弟子和真?zhèn)鞯茏咏邮艿慕虒?dǎo)從根本上有差別,很少有雜役弟子能走出第一關(guān)。
不過話也不能說得太死,在上任掌門選拔候選人的時候,就有個平時負責在院子里種菜的低調(diào)雜役,一路過關(guān)斬將,一直走到最后一關(guān),和現(xiàn)在的吳掌門比試。
當時還是小吳的吳正罡面對這個普通平凡的雜役,心底是很不屑的。那人衣著樸素,臉長得也沒什么特色,是混雜在人群之中,根本就找不出來的這么一類人。
這樣的人,丟塊石頭在人堆里面能砸死十個。
他使用的武器僅僅是一把普通的鐵劍,就是桐山派給每個弟子入山的時候發(fā)的贈品,平平無奇。
然而就是這么一個不起眼的種菜弟子,在試劍大會的最后一場比試,把備受矚目的吳正罡打了個七零八落。
若不是那人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決定放棄爭奪候選人的位置,讓吳正罡有機可乘……
現(xiàn)在的掌門到底是誰,還是未知數(sh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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